見王麗萍如此咄咄逼人,趙氏眉頭蹙起,瞪著白氏說道:“讓你把你兒子叫出來,你磨蹭些什麼?”
白氏對於趙氏不問緣由的就幫著外人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還是面上帶著笑意,畢竟這是阿寬的母親,在外人面前,怎麼說也要給她面子的,笑著對趙氏說道:“娘,聰兒傷的比較重,這會兒還在牀上躺著呢,我這不是先將事情問清楚嗎?免得冤枉了誰也不好是吧。”
白氏一向給人的感覺就是溫婉無爭的,這會兒說出這話,一屋子人都愣住了,特別是王麗萍,一聽這話,先是一愣,接著就叉著腰惡狠狠的指著白氏扯著嗓子叫道:“白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咱們這麼多人一起冤枉你家那傻子?”
王麗萍這句話一出,就引起幾個同行來的婦女的怨氣,雖說大家心裡都大概清楚是怎麼回事,但之前王麗萍給大家說了,白氏有的是錢,自家孩子也確實是被打傷了,怎麼也要撈點醫(yī)藥費回家,畢竟她家那個傻兒子,就算是有理也是說不清楚的。
因爲(wèi)這邊動靜不小,這時候一家人都出來了,只是幾房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大房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顏立是壓根兒就沒出來,不知道在屋內(nèi)做些什麼,而王氏,則手裡拿這一把瓜子兒,站在自家房門口隔岸觀火,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
顏起和許氏則直接走了進來,詢問顏歡到底出了什麼事,顏歡也是剛剛聽到響動纔過來的,具體是什麼事情也不太清楚。
但因爲(wèi)之前顏聰回來時身上有傷,說是和人打架了,這會兒幾個女人手上都牽著受傷的孩子,自己也能猜到一二。
和許氏說了下自己知道的情況,並說了顏聰這會兒還在牀上躺著,許氏惡狠狠的說道:“這些人,簡直是潑皮,一羣孩子欺負了聰兒,還敢上門來,就是看你娘好欺負,看我不去撕爛她們的嘴。”
顏歡一把拉住許氏,笑著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許氏不宜出頭,雖說她也是一番好意,但這件事情主要還是看趙氏的意思,這個時代,可不是後世,不是說孩子的母親最大,而是家裡管事的態(tài)度最重要。
而這個家裡,一直都是趙氏當(dāng)家,所以一切都取決於她的態(tài)度。
看趙氏一臉嫌惡的看著母親,就知道,她是不會幫著聰兒說半句的,說不定還因此怪上聰兒給她惹事兒了。
二伯母本來就不受奶奶待見,這一強出頭,絕對沒有什麼好結(jié)果。
以前的母親太過於懦弱,自己倒想看看母親究竟能爲(wèi)了子女能做出什麼樣的改變。
許氏雖然不解顏歡爲(wèi)什麼拉住自己,但看見她一臉的淡定,也就按捺住心裡的不忿,決定先看看情況再說。
白氏見王麗萍如此的不淡定,反而笑了。
越發(fā)淡定的微笑著說道:“王大姐,我也只是想問問虎子事情的前應(yīng)後果,哪怕是官府?dāng)喟福且惨獑柷宄砼ッ}吧,你又何必動氣?大家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也沒必要因爲(wèi)幾個孩子胡鬧大家傷了和氣吧。”
看見白氏如此淡定的模樣,王麗萍心裡更加怨恨起來,自己一直就不待見白氏,憑什麼大家都是鄉(xiāng)下婦人,她總是看起來那麼不一樣,就連自己的男人都對她另眼相看。
還記得有一次,當(dāng)家的就在自己面前說過,咱們村就白氏最漂亮,又溫柔,又端莊。
後來,自己就仔細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只要是白氏經(jīng)過,當(dāng)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呸!什麼端莊,什麼溫柔,其實就是裝唄,明明已經(jīng)嫁給了泥腿子,卻偏偏還裝她的大小姐樣子,嫁給誰看?還不是就是爲(wèi)了迷惑那些瞎了眼的男人?
自己最討厭的就是她那多小白花的模樣,一看就是個狐媚子。
自己早就看她不順眼了,這次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放過?
冷笑一聲,狠狠的說道:“白若蘭,你也不用在我們這些鄉(xiāng)下婦人面前賣弄你的文采,什麼官府?dāng)喟肝覀兌疾欢覀冎恢来騻司鸵r償。”
自己和白若蘭也說不清楚,轉(zhuǎn)首對趙氏說道:“趙嬸,大家都是鄉(xiāng)親,本來我們也不想鬧的太難看,但你看看我們家虎子,被你家那傻子眼睛都打腫了,今兒這事兒你是怎麼都要給我們一個說法的,要不是看在趙大娘您平日裡明辨是非的份上,咱們也不會跟你們說這麼多廢話了。”
白若蘭轉(zhuǎn)首看向顏歡說道:“歡兒,去把聰兒叫來吧,既然王大姐說要賠償,那先看看她們要給聰兒賠償多少,這個標(biāo)準(zhǔn)也不好評判,最好把你村長爺爺也叫來,讓他來主持下,看他們幾個半大小子把一個五歲小兒打傷,這事該怎麼處理。”
這時候的趙氏,沒有說話,雖然她恨三房,但關(guān)係到要賠醫(yī)藥費,她還是不糊塗的,看三媳婦將王麗萍說的一愣一愣的,心裡也有些暗爽,王麗萍在村裡可是潑辣出了名的,沒想到能讓三媳婦唬住,自己倒是沒想到。
白氏一向是個溫吞性子,要死不活的樣子看著就讓人生厭,沒想到還有這爽利一面,倒是讓自己有些刮目相看了。
顏歡見白氏這樣說,心裡也是爲(wèi)她點了個贊,這事只要鬧到村長那裡去,王麗萍她們怎麼都佔不到裡。
脆生生的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先去叫村長。
而其他跟著王麗萍一起來的人,也開始紛紛有些動搖,王麗萍不是說白氏好拿捏嗎?爲(wèi)什麼今天感覺完全不一樣,要是真的鬧到村長那裡去,那自己的臉還要望哪裡擱啊,早知道之前就不聽王麗萍的煽動了。
幾個人紛紛臉上都露出鬆動之色,拉著孩子就準(zhǔn)備離開。
而王麗萍見到這個情況,卻絲毫不驚慌,無端端的遠遠的看了一眼那邊正在嗑瓜子的王氏。
王氏見她看向自己,不知道怎麼的,心就開始往下沉。
王麗萍冷冷一笑,大聲說道:“你們家那傻子連自己伯孃都會咬,你們要是真的想鬧到村長那裡去,那就去好了,我是無所謂的。”
這一句話一出,彷彿一聲旱天響雷,震得白氏眼前一黑,差點就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