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 你讓車伕快點走,這事要儘快讓李姑娘知道!”香雪糾結過後還是下定了決心。
盧敬賢不是看不上自己嗎?那我讓你也不好過!
香山立馬催促車伕,又道:“小姑,你跟盧大少爺的事成了嗎?”
香雪此時正煩著呢,斥道:“小孩子問這個幹啥?學好你的帳房纔是對得起咱老香家列祖列宗了。別忘了你這帳房還是你祖爺爺留下來的,別丟了咱老香家的臉。”
“哪能呢,我學得可起勁了。”香山撅著嘴道,“我這不是想小姑你嫁到盧家,咱老香家就傍上銀山了嗎?到時你也能幫襯侄子一把不是!”
“嗯,知道就好。”香雪知道香山的小心思,也不說破,當然也沒告訴他見李姑娘真正的原因。
進了鎮子上,東拐西拐地來到李家,一看那高大的門樓,香雪有些懼了。便指使香山去送信。
“山子,你去跟他們說,我在清雅閣等李姑娘,就說是關於盧大少爺跟香玉的事,對她很重要。”說著香雪給車伕塞了幾個錢兒,便又上了馬車。
香山眼巴巴地看著香雪離開,他面對這些有錢人也直不腰來呢,泥腿子對富貴人有著天生的沒底氣,總覺得矮人一截。
好在那門房也是個好說話的,一聽關於盧大少爺的事便直接往內院通傳了。
沒多時,李姑娘帶著小丫鬟急匆匆跑來,“是誰,是誰有盧大少爺的消息?”
香山忙上前躬身行禮,“是,是小的。啊不,是小的的小姑,說是想跟姑娘說說盧大少爺跟香玉的事。”
“你小姑是誰?”李姑娘後退兩步斜著眼睛看香山。
“小姑叫香雪,說是姑娘認識的。現在清雅閣等姑娘呢!”說完躬躬身子便直接跑了。
李姑娘冷笑道:“真是個失禮的傢伙。香雪?哼,還敢來,本姑娘正愁有火無處發呢。”
旭日高升,洛香村不時響起雞鳴狗叫的聲音,夾雜著村子裡的彪悍婦人們的罵街聲。從而編織出了一道優美的鄉間樂。
而三嬤嬤家今兒一早就將裡裡外外打掃得乾乾淨淨,並灑了清水,歡迎前來坐席的客人。
這裡的人有個習慣,閒暇或是家有貴客臨門之時,總會在打掃一新的大門前灑清水。不是有句話說,“晨灑清水一天新”嗎?就是這個意思。
當離三嬤嬤家不遠的鄰居拿著一把子雞蛋來祝賀後,村裡與三嬤嬤相好的,或是曾經受過她幫助的紛紛來送禮。
家景好的一把子雞蛋,也就是十隻。那不好的,幾隻雞蛋,一捆新鮮蔬菜的也有。能不空手來多多少少都是個心意,三嬤嬤還是很歡迎的。
人來人往纔有人氣,加上來的人都說上幾句吉利話,氛圍一時大好。
劉石頭一家也來了,他們家四口人,還有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弟,正在村裡私塾學著認字,名叫虎頭,確實是個虎頭虎腦的孩子。
劉石頭的娘許氏是個三十出頭的婦人,打扮得很利落,但眉眼間一看就是個忠厚的媳婦子,總是未語先笑,見人就笑。
趁著村裡來坐席的人還沒來,兩下里見了個面,在媒人的見證下相互交了庚貼和信物。
劉山根家的信物是一對玉鐲,跟香雪扔掉的那一隻確是一樣的,看來真的是祖上傳下來的。
許氏親自把玉鐲給香蘭戴上,話裡話外對香蘭滿意得不得了。
而香蘭給的信物就是一個自己親手繡的十分漂亮的香囊,下面綴著一隻平安扣,喻意外出時平平安安的。
劉石頭很喜歡這個香囊,摩挲著上面的繡花,仔細一看,原來繡花裡還有髮絲的痕跡。心中頓是感動異常,看著香蘭一個勁傻笑,將香囊珍而重之地收入懷中。
當然這些都是在媒人的見證下進行的,隨之又開始走這個時候定親的流程,等一切都完畢後,就等最後挑好日子成親了。
而媒人也將婚書給了雙方,如此他們二人便正式定親了。這跟先前與香雪的口頭協議不同,是具有法律效用的。
這婚書跟信物也經過兩家族老們的見證,更鐵板定釘。做完一切後,大家便忙了起來,上點心,上菜,來回倒騰。
好在天氣好,屋裡放著兩家族老的桌子,其他親戚便在寬大的院裡坐下了。雖說是在三嬤嬤家,可操持這一切的卻是劉山根一家,他們纔是主場。
當廚房裡飄出香味之時,牛大勺便開始工作了。
香玉打下手,她無比佩服牛大勺的工作效率,將一應材料準備好後,便大勺一揮,風風火火地開始了。
竈下的火很旺,鍋內的油哧哧啦啦地就沒停過,然後那香味啊,就這麼飄出老遠。
這定親宴一般來說是有講究的,講究個幾盤幾碗幾個碟,還有幾葷幾素等等。聽得香玉大開眼界,原來這類農家的宴席也能說出這麼多道道來。
好在有香玉打下手,出鍋的菜如流水般地端上,然後大家開吃,菜香此時混合了酒香特別醉人。
酒好,菜好,說吉利話的也多。主人家的心裡也倍外開心!
待菜炒得差不多之時,站三嬤嬤家門外的香芽姐妹實在是忍不住香味的刺激,大著膽子進了門。
一進門便被香承宗看到了,他還以爲老香家混蛋了這麼久總歸是清醒一回不來鬧了呢。但看到香芽姐妹後心裡的火氣立即上來了。
於是就很沒好氣地說:“你們來幹啥?不會是來要份子錢的吧,要也得派個大人來,你們倆可不行。”
香芽年長,也是知羞的年紀了,低下頭一時說不出話來,難道說是想來吃點好的?那太丟人了,可是肚子真的好餓。
香草不管那些,只要有吃的就行,便不管不顧地說:“承宗哥不是這樣的,我們來找香玉,要跟她說小姑要害她。”
“啥?”香承宗一愣,忙回頭看看有沒有被外人聽到。好在大家都被牛大勺的廚藝吸引,正賣力地消滅著盤中美食。
隨之一把將他們拉到東邊的某個廂房,這裡也有桌椅,是爲秦烈等人準備的,只是人還沒到。
“到底咋回事?”香承宗關上門來問道。
香芽低頭道:“昨兒個小姑從外面回來就在房裡哭,我跟香草好奇,就在窗戶低下偷偷聽了下。聽到她一個人說啥要把李姑娘的恨轉到香玉身上,還說誰讓盧大少爺一見她就總是問香玉個不停。今兒一早,香山跟小姑去了鎮上,他們是去找那個李姑娘了。”
香承宗終於察覺到事情的嚴重便轉身去找香玉。
香玉得知香芽姐妹來了後,便往食盒裡放了幾盤裝盤後剩下的菜,又拿了兩個大饅頭就去了東廂房。
一入廂房,香芽姐妹便將眼神直直地放在她手上的食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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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玉微微笑了,其實這樣簡單又直接的姑娘還是挺可愛的,拿出飯菜道:“快吃吧,咱邊吃邊說。不過,要快啊,這裡一會可能還要接待貴客呢。”
香芽姐妹二話沒說,就飛快地吃了起來。
菜不少,饅頭也夠大,竟然在不到一刻鐘內就解決了,這速度讓香玉乍舌。
收拾好碗筷,香玉道:“好了,說吧,到底是啥事?”
香芽又把跟香承宗說的話又說了一遍,然後直直看著香玉,“香玉你能帶我們走嗎?我跟草兒不想留在老香家了。”
香玉對此沒有辦法,“香芽,我是個外人,沒那個能力呢。”
“那好吧。”說完香芽拉著香草就往外走。
臨近門口香草突然扭頭,衝著香玉一笑,“香玉,你變好看了。是不是我跟姐離開老香家後也會變好看呢?”
“這,我不知道呀。”香玉很是無奈地說。
香草又天真地說:“哦,那我知道了。要是我跟姐姐被嬤嬤賣了的話,香玉你能不能買下我們?”
“這……。”香玉擦了擦額頭上汗,這小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草兒,別胡說。嬤嬤不會賣咱們的。”香芽看著香玉,撇了撇嘴,“菜很好吃。”
香玉笑著又從空間裡拿出兩個大的魚乾來,二人忙將這個揣進懷裡。
“謝了。”香芽羞澀地說了這麼一句話,“我也會做吃的呢,就是沒東西讓我做。” ωωω ▲ттkan ▲c○
再然後,香芽拉著香草就小跑起來,轉眼出了三嬤嬤家。
“唉!”香玉長嘆一聲,“投胎在老香家的孫女真可憐。”
對於香雪的顛倒黑白她只好自認倒黴,完全屬於躺著也中槍的倒黴。只好祈禱那個李姑娘聰明點,別被香雪兩句無理頭的話就吃醋。
五里鎮,清雅閣。
香雪如願以償地見到了李姑娘,羨慕地看了一眼她的丫鬟,要是自個兒也有個丫鬟伺候該有多好。
李姑娘哼道:“說吧,聽說是關於敬賢哥哥的事?”
香雪忙回過神來,認真地說:“可不止盧大少爺,還有香玉這死妮子,不知道李姑娘有沒有聽說過香玉。”
“見過一面。”李姑娘臉面如常道。
香雪從她臉上看不出想要的答案,便添油加醋地說了香玉怎麼偷了她家的藥方子,又怎麼讓盧敬賢對她感恩待德,還說了盧敬賢其實是喜歡香玉的。
昨天的事,就是盧敬賢爲了打聽香玉而特意拉她去了僻靜地兒,這才被李姑娘看到。
李姑娘一顆心都放在盧敬賢身上,一聽這話那還了得,便一拍桌子,冷聲道:“哼,就憑她一個小要飯的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