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病著呢，要休養。”
整個白府裡，暫時是沒有人敢忤逆老夫人的話。
也就白棠有這個小霸道了。
她連七皇叔的話，都敢不聽，膽子一向肥肥的。
老夫人偏偏還就喜歡她這個小霸道，聽著兇，實際上纔是真關心。
比起那些虛情假意的，要叫人舒服的多。
“老夫人醒了嗎？”
外頭傳來白旗山的聲音，他倒是來得不晚。
“老三啊，讓他進來說話。”
白棠總不能攔著自家三叔，不過飛快低聲說了一句：“誰來都不可以多說話，話多費神。”
老夫人笑著點點頭：“你三叔也就來看一眼。”
果然，白旗山進來，見諸多女眷，沒有多停留，詢問兩句，就說要去城外，早些做成了早些安心。
老夫人打發他去了，連淩氏爲什麼不一起過來，都沒有問。
她不問，白旗山樂得不說。
又隔了會兒，二爺白旗裡過來了，樣子有些慌亂。
“母親，昨晚睡下去就給睡迷糊了，一覺醒過來，這天色都大亮了，趕緊就過來了。”
“我這裡也不短缺人手，沒事的，你回頭就去忙自己的。”
白棠還想說，都是來一個人，家裡其他的呢。
“阿芍和方氏兩個，說母親重病，要去廟裡給母親求個平安，已經去了。”
就是說，那兩位已經都出門了。
老夫人才不會點破，說她們是出門去耍樂，依舊笑瞇瞇的樣子。
“她們有這個心就是很好。”
“是，是，等她們回來，我再讓她們過來。”
白旗裡偷偷用衣袖擦汗，生怕被母親看出端倪。
“我這邊人手不少，不用都過來，屋子裡站太多人，看著也擠得慌。”
“那我先留下來給母親煎藥？”
“我已經喝過藥了。”
“這個，這個……”
“你只管開方子就是，方子開得不錯，藥很管用。”
兩句不鹹不淡的，白旗裡放下了心。
“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
等白旗裡都走了，老夫人讓白棠和應氏也都回去。
“一個守了整夜沒睡，一個才躺下又起來了，都給我回去補眠。”
“祖母，我又不累。”
“你還有好多事情要忙，別盡顧著這裡，自己的大事情，我的一番心血，難道都白費了？”
白棠沒吱聲了，真正是老夫人的一番心血，她不敢違抗。
“連翹去帶上秦媽，跟著四夫人走，該張羅的都張羅起來，我也累乏了，想睡會兒。”
“那我晚上再來看祖母。”
“我也晚上來。”應氏趕緊跟著說道。
“阿棠來就好，你好好帶著孩子，還有照顧老四不用來了。”
白棠走到房門前，衝著應氏做個小鬼臉。
應氏知道她的心意，靦腆的笑。
“阿棠，這一次都虧了你幫忙。”
“都是四嬸嬸自己爭取來的，我可不敢佔據功勞。”
“不，不，都靠你教我的，老夫人說的對，我太懦弱，這些年只知道躲，知道藏，卻沒有像過，正面應對。”
“那是因爲四嬸嬸的性子軟，這世上，多的是欺軟怕硬的主兒，四嬸嬸以後大著膽子，只要是做得對，說得對，有祖母撐腰。”
應氏吐吐舌頭道：“我一直以爲老夫人昨晚上暈厥，人事不省，誰知道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開始的時候，大概是真的暈了。
後來，緩過氣來，故意沒睜眼，就是探探虛實。
想在老夫人面前做戲，早晚吃大虧的。
白棠陪著應氏多走幾步，菖蒲已經找了過來。
“大姑娘，大姑娘，快些回去。”
“這是怎麼了？”應氏反而比她還緊張了。
“見過四夫人，是萬福齋的田娘子送大姑娘的新衣過來，要她親自去試穿。”
應氏方纔鬆口氣：“老夫人也說了，這個是大事，你快些回去，要是我以後還有不懂的，再來問你。”
“四嬸嬸說的太客氣了，我年紀小，知道的也不多，回頭還要來請教四叔呢。”
“你來，你儘管來，我給你做家鄉的藕粉糰子吃。”
應氏拉著白棠的手，依依不捨的。
等分開，多走了幾十步，菖蒲才說道：“四夫人像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又不比別人欠缺什麼，爲什麼要不一樣。”
“早先說她孃家窮得叮噹響，還有不爭氣的兄長。”
誰家沒有個拉低平均智商的親戚，朱夫人那樣的，還有個不著調的表侄兒，差點害她吃了大虧。
“在這個家裡，有沒有背景地位，還不是看老夫人的眼色？”
“大姑娘，你來的時候，已經改善很多了。”
菖蒲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道：“原先四夫人吃虧，也和老爺子有關，老爺子前後看不上她，給她看臉色，老夫人如今當家，是要好得多。”
白棠沒好氣的想，這位老爺子反對她的親爹親媽在一起，害得兩個人都早早過世，又反對四叔娶這麼好的四嬸嬸。
大概是美滿姻緣都能被他拆散了，她本來沒有想過這些，還以爲四嬸嬸是天生怯弱。
要是老爺子成天用話壓著，難怪丫環婆子都往她頭上作威作福，害得她只會關著院門，找藉口不見人了。
“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老夫人的身體要不要緊？”
“看著兇險，已經沒有大礙了。”
白棠又把老夫人指了連翹給四嬸嬸的事情都說了一次。
兩個人已經到了院子前。
麥冬等著門呢，一見到她們就朝著裡面喊：“婆婆，大姑娘回來了。”
薛婆婆很是緊張的跑出來，張口先問老夫人的病情。
白棠照著原話又說了一次，薛婆婆連細節都問了，方纔稍稍放心。
“薛婆婆昨晚擔心的一整晚都沒睡。”麥冬在旁邊插話道。
白棠一看，年紀大的人不能熬夜，那兩隻眼袋子，都快掉到腮幫子上了。
“別聽這丫頭胡說八道。”薛婆婆還在嘴硬。
“祖母有這麼多人真心實意的關心著，很快就會都好的，薛婆婆也去休息，我看看那田娘子去。”
出了前頭的事情，薛婆婆哪裡肯放心讓白棠單獨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