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你立刻，馬上，現在就從我的脖子上放手下去。”
白棠的聲音又鎮定又冷淡，就算香菜的個頭小小，被這樣掛在脖子上，也絕對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香菜的熱情換來這麼冷冰冰的對待，卻一點沒有受到打擊。
她真是個典型自來熟，按照白棠的要求放下雙手，反身將院門關好，。
然後，走過來給蘇子澈行個禮。
“王爺，我回來了。”
“回來的正好。”
白棠不聲不響的，但耳朵也沒歇著，香菜居然是阿澈的手下。
手下都是手下，稱呼很有不同，阿大他們都是稱呼阿澈爲主人，而香菜喊的是王爺。
看起來，雖然得力，畢竟還差了一層。
“大姑娘好像不太樂意見著我。”
香菜的嗓門一點不像做眼線的，好吧，她一直一直都裝的太好，白棠根本沒見過她露出絲毫的破綻。
所以，白棠生氣也生氣在這裡。
如果是阿澈派來的，好歹早些和她通個氣。
就不久前，阿陸不是還說在柴房，被關著的是菖蒲和香菜。
要不要裝的這麼像，裝到最後一步，她都被攆走了，這個眼線還不捨得走。
除了翻白眼，白棠實在想不出該做什麼樣的表情，來表達出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大姑娘，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
香菜索性採取懷柔大招，雙手握住白棠的一條胳膊，前後搖晃不停。
“我頭暈。”
白棠沒有矯情，她剛纔暈的那一下，差點眼前發黑了。
在得知香菜是阿澈臥底的時候，她眼前再次發黑。
“那我扶著你坐下來，我去給你倒水。”
香菜第一次來，還很熟門熟路，不用旁人指點，就朝著竈房去，不多時，捧著一杯茶出來。
“大姑娘，我給你加了薄荷葉和紅糖。”
白棠先接過來喝了一口，甜津津的，薄荷香氣還能夠提神醒腦，好像的確沒那麼難受了。
“王爺，我跟著大姑娘沒多久，學會的卻不少。”
這些的確都是白棠教的，那時候，她甚至還教屋中的丫環識字，用來以後幫著她區分辨別不同的藥材。
她以爲香菜一直有些分心，沒好好學，沒想到都給學好了。
“棠棠，她的確很合適留下來，如果你介意，我事先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你，那麼也不是她的錯。”
白棠又不是小氣的人，阿澈的安排很好，這是生怕她被陷害，才送了人到她身邊。
這樣想一想，香菜的出現，確實是太巧合了。
當時，她的注意力都在白二爺的身上，就沒有想得這許多。
怎麼算來，都是爲了她的好。
連可能是背叛她的麥冬，她都一點氣不起來。
更何況是眼前的香菜了，白棠看著香菜討好的，像只小狗的樣子，心頭一軟，將喝過的茶杯還過去，然後擡起手來，摸了摸她的頭。
香菜被她這麼一摸，頓時得意洋洋，恨不得狗腿的翻過來，讓白棠繼續來摸肚皮。
白棠肯做出這樣的讓步，就說明不會生氣，不會介懷了。
“你去把竈房裡頭整理整理。”
蘇子澈很明顯是要岔開香菜，和白棠單獨聊聊。
“主人，我去看看後院的動工進度。”
阿大識趣的跟著跑開了。
“她不算是我的侍衛。”
“我看得出來，她不是男人。”白棠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蘇子澈喜歡她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小模樣，直接去拉過她的手。
他用的是巧勁，絕對不是像石永言那樣下死力氣。
可是，如果白棠想要揮開他的手，就會發現根本做不到。
不過，白棠是不會揮開他的手，兩個人才十指緊扣，不會被這麼點小事打倒的。
“棠棠，坐這裡聽我說話。”
白棠瞅了一眼，阿澈說的這裡，是指他的大腿。
這樣子真的好嗎！一院子都是人呢，至少十幾隻眼睛，哪一隻看到了都很難爲情的好不好！
“他們不會過來打擾的。”
蘇子澈的手腕一轉，白棠已經跟著他的力道，被拉扯到他面前。
他雙手輕輕繞住她的腰身：“我還是覺得坐下來說話，會比較容易溝通。”
白棠眨眨眼，下一刻已經落座在他的安排底下。
她還以爲他接下來要做什麼，準備直接給他來一鍋貼。
沒想到，阿澈就是純純與她談心，連一雙手都特別老實，只是搭在後腰邊，很溫和的姿勢。
“香菜，好吧，她本來不是這個名字，不過你喊的習慣，就不讓她改了，她不算是我的屬下。”
白棠靜靜的聽，既然他願意說，那麼她可以全盤聽完的。
“她算是阿大的一個遠房親戚，說起來身世很悽苦，我不想一一複述，因爲她很樂觀，在報仇以後，留下來，做些不是很危險的事情。”
白棠本來想說，天底下有不危險的眼線嗎。
不過再細想，白府裡面，最多是雞飛狗跳的，如果香菜有武功的話，絕對不會落到麥冬那樣的地步。
那麼，可以說是比較安全的。
“她是第一次做眼線的任務，做的很好，連阿大都說，她是當真了。”
只有真把自己當成那個身份，纔會瞞過所有人的眼睛。
白棠纔會看不出一絲的破綻來。
“本來在你危難的時候，需要她出手，如今你已經不在白家，我就讓你出來，留下來幫你。”
這還是溫和的給出選擇題。
白棠願意的話，香菜能夠歡歡喜喜的留下。
白棠要是介意，不想見著她，那麼蘇子澈還會另外想辦法，再送其他儘量合她心意的人過來。
白棠飛快的在心裡算了算，與其來個陌生的，其實嘰嘰喳喳愛說話的香菜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
否則的話，當日她不會把香菜從白二爺的院子帶走。
“她很勤快的，你看還在那裡收拾。”
蘇子澈抱著白棠轉半個身，讓她能夠看到竈間裡的動靜。
香菜找了個乾布，打了水在那裡哼哧哼哧的擦地。
白棠也覺得竈房的地上積油不少，但是這個擦拭要動大力氣，她才暫時放在旁邊，不予理會。
香菜像是知道她的心意，已經擦出了一小塊，她是練武之人，手上的力氣大，擦得很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