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眼見著事情越鬧越兇，一臉的無奈狀，這一下，肯定都要鬧到老夫人面前去了。
呼聲一起，人來得很快，十來個丫環婆子將他們給團團圍住了。
“大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白棠知道到了這一步，只有她能說清楚：“過來扶我去老夫人那邊，我的腳傷了，不能走路。”
“快，快，去取軟兜來，送大姑娘過去。”
“這個是我的乾姐姐，你們別動她，我的腳不是她的錯。”
白棠的思維很清楚，先替盧姐姐脫了干係，又低聲道：“把他們解開，小孩子時間長了，會有後遺癥的。”
盧紫瑩見人越來越多，冷冷哼了一聲，轉身先將白芨的臉給解了，再走過去在白蓬身上重重紮了幾針。
白蓬全身都像是被螞蟻咬過，這幾針下去，反而沒有什麼感覺了。
再趕過來的就是桔梗了，她撥開人羣，白棠已經被扶到軟兜上。
“大姑娘，你還好吧？”
“去見見祖母。”
盧姐姐的性子火爆是衝動了些，但是都是爲著她，白棠想過，只有到了老婦人面前，才能把經過說清楚。
“大姑娘腳底的血都沒止住。”
“不要緊的，去祖母那邊。”
老夫人是徹底被驚動了，本來已經躺著的人，硬是又爬起來。
一見白棠被擡著進來，坐都坐不穩了，顫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是，都是誰幹的！”
“我的兒啊。”淩氏在白棠的院子裡，也聽到了動靜，說是兩個小公子也遭襲，嚇得一顆心都快從嗓子眼飛出去了。
這會兒一進門，見一個臉色慘白，一個索性雙眼緊閉，被給婆子抱著，人事不省，撲上來就嚎哭起來。
“祖母，就是這個女人用針扎我……”
白芨的嘴巴雖然能合上，說話還是含不住口水，半張臉像是完全不受控制了。
老夫人看得心驚，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將人給拖到面前來。
“小蓬呢，小蓬怎麼了！”
淩氏見著顯眼的幾處，都是針眼，這一次不是假裝的，真的一口氣回不上來，暈倒過去。
“祖母，我方纔送客出去，踩到地上的這個。”
白棠見老夫人的臉色不對勁，趕緊將盧紫瑩挖出來的刀片送上前。
“然後，就見到兩個弟弟躲在前面的灌木叢中偷看。”
老夫人根本沒有看那幾片刀片，一雙眼直勾勾看著白棠。
“所以，你就讓這個女人用針扎倒了你的弟弟。”
“不是她喊我的，是我自己扎的，我看不順眼就紮了在，怎麼樣！”
老夫人猛地一轉頭，雙眼緊緊盯著盧紫瑩的臉：“他們都是小孩子，你扎的是哪裡？”
盧紫瑩嫵媚一笑道：“聖手白家的老夫人，會看不出我扎的是哪裡？”
“你這樣的手法，對付兩個小孩子，會不會太歹毒了！”
“小小年紀，做下陷阱要害人，就不歹毒了？”
盧紫瑩得理不饒人的一張嘴：“白老夫人只顧著孫子被我紮了幾針，有沒有看看孫女的腳傷。”
“阿棠的腳傷，我自然會看會治，但是輪不到你出手教訓我的孫子。”
老夫人越看盧紫瑩越不順眼，她和薛婆婆有個相同的想法，這個容貌出衆的女子，看著好生熟悉，總覺得以前在哪裡……
到底是在哪裡！
還有這個扎針的手法，老夫人暗暗心驚。
“白老夫人，孫子這般頑劣，想必平時就沒管教好，替沒有本事管教的人家，好好管教管教，也沒有錯。”
白棠只差用手捂著額頭，盧姐姐要是肯少說兩句，老夫人不至於會氣得兩邊的臉頰肉都在簌簌發抖。
“祖母，你聽我說。”
“阿棠，你不用說！”老夫人指著盧紫瑩道，“妖婦，你先給我孫子解開。”
盧紫瑩笑著攤開手道：“我已經解了，解了也就這樣了。”
她以前就最恨別人喊她妖婦，今天聽到這兩個字從白老夫人口中出來，預備著今天不能善了了。
淩氏被丫環又是掐人中，又是抹藥酒的，好不容易醒過來，耳邊又聽到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小公子沒氣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全部調頭過去看躺在婆子懷裡，自打進門就一動不動的白蓬。
“怎麼會？”老夫人巍巍顫顫走到白蓬身邊，用手去探脈搏。
“不可能的！”盧紫瑩沒好氣的上前去看，她雖然當時是氣，下了重手，但是分寸還在，怎麼可能會沒氣了。
結果一個摸手腕，一個探鼻息，結果都是一樣。
白蓬沒有脈搏，也沒有鼻息了。
“不可能的！”盧紫瑩想將白蓬抱過來仔細再看看，“我又沒怎麼她。”
掙扎著起來的淩氏發了瘋一樣，一頭撞過來，將盧紫瑩撞出去幾尺。
“妖婦，你敢再碰我的兒子，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老夫人在這邊飛快的處理，轉過頭來衝著白棠道：“阿棠，快些過來看看。”
白棠也被嚇得不輕，心裡頭想著，盧姐姐不至於下殺手，盧姐姐那是大夫，不是殺手。
但是，雙手碰到白蓬，才知道這些都不是假的。
白蓬的呼吸沒了，心跳沒了。
就眨眨眼的功夫，白棠一點不信是盧姐姐失手。
當時是很氣，但是不至於。
她顧不得腳傷了，雙手一使勁，將白蓬的領口撕開，摸到心口的熱氣還在。
“祖母，祖母，我可以救他的，沒事的，沒事的。”
白棠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試探著想將白蓬身上的衣服都脫下來。
時間緊迫，這孩子千萬不能出事。
那邊的盧紫瑩想要擠過來幫忙，但是淩氏真的像是瘋了，力氣大得驚人，與她扭作一團，旁邊還有丫環幫忙，盧紫瑩掙不脫開身。
一連幾下被推搡在地上，盧紫瑩想發脾氣都發不出來了。
“阿棠，你看看他後背，後背心！”
盧紫瑩好不容易伸長脖子喊了這一聲。
白棠像是被提醒到了點上，讓桔梗一起幫忙：“快，快把他的上衣都脫了。”
老夫人在旁邊守著，白棠與她交換了個眼神，一下子有了信心，將白蓬翻轉過來，果真被盧紫瑩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