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沾著女兒的光,辛老四一家悲痛萬分,自然也沒去找辛九姑,病懨懨的回了靠山村。
辛王氏知曉夫妻兩個沒去找人後,本想過去責罵兩句,但是知曉辛長娥的事情後,她只能張口結舌的回了自己屋,坐牀哀哀哭泣!
辛家終於徹底的沉寂了,而經過多日準備,辛長寧的鋪子終於要開業了。
爲了儘可能的擴大知名度,讓鋪子一炮打響。平日裡除了在集市宣傳,辛長寧還手繪了數十張以圖爲主的宣傳單,讓蕭壬安排人四處發放,弄的十里八村的老百姓們老早知道,鎮要新開一家很有趣的鋪子。
到了開業那天,一大早辛福家紡的門口圍了黑壓壓的人羣,大家都想知道這鋪子裡面到底賣的是什麼好東西?
待吉時到了,放完炮仗,鋪子大門一開,人們便瘋狂涌了進去。面對各種美麗的藍印花布產品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尤其是正對門的一張牀,一整套的松鶴紋藍印花布的牀品格外抓人眼球。
有人立刻前掀起來道:“哎呀,我爹孃正想做套新被褥,這花紋又吉祥又好看,正配他們呢。”
又有人說:“邊掛著的花花朵朵的更好看,可以做給我閨女。”
還有人說:“那龍鳳紋的,挺適合我家剛過門的媳婦,喜慶!”
有小孩子看著卡通動物的花布,歡喜的直接拉住大人道:“娘,這個好看,我要做小被子,我要……”
“各位,這些只是被套枕套牀單,賣的只是外層的套子,並不賣裡面的被褥的。各位買回去,套在自己家的被子,又好看又幹淨。若是髒了,只要把它拆下來洗洗行,不用重新縫被子做枕頭,特別省事。”
怕顧客誤會自己是連被子一起賣的,辛長寧趕緊解釋道。
“哎呦,這辦法好,有了這玩意套,家裡被子不用經常拆洗,破了也看不出來了。”立馬有人感嘆道:“我咋沒想起這主意呢,這可重新做牀被子省事多了。”
“是啊,藍粗布的,結實好用,價格還便宜,又好看,我要一套花花朵朵的。”很快有人決定下單了。
見下單的是位四十來歲的大媽,辛長寧立刻道:“好嘞,您是第一單,爲了感激您支持我們的生意,我們額外送您花布圍裙一條,您幹活做飯的的時候往身一穿,不擔心衣服弄髒了,還有啊,我這有漂亮的絹花髮簪,也送您一支。”
那支花簪原本是淡黃色的,做出了月季花朵的模樣,辛長寧爲了美觀,還特意用顏料重新渲染過顏色,使之有了一種嫩黃到淡黃的漸變,配淡粉色的花蕊,顯得格外嬌嫩,看著栩栩如生,像是朵真花一樣。
“哎呦,這個是白送的啊,可真漂亮,次我給閨女買了一支十錢的絹花,都沒這個好看呢!”大媽一見到花簪,愛不釋手。
進店的多是家庭婦女,一見到此情景,她們紛紛問道:“這花真的是白送的啊?隨便買一件都送嗎?”
“買一件送,只是買大件的送大花,買小件的送小花,若是買超過兩套,可加送圍裙,三套以,送同色系花紋的包包。”
辛長寧說著,把自己熬夜辛苦做好的幾十只花簪都端了出來,玲瑯滿目的整整一盒子;什麼牡丹、蘭花、蝴蝶花、薔薇、鈴蘭……各種花朵各種顏色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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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啊!”女人們頓時看的眼熱起來,爭著搶著要購買。
一位身著細布儒衫的書生擠在人羣間,搖頭晃腦的盯著梅蘭竹菊圖案的四件套道:“梅之高傲,蘭之清雅,竹之清俊,菊之堅貞,小小一副布,竟然繪出了四君子最雋美多姿的模樣,土布粗糙,雖並不爲吾所喜,可這圖卻爲吾所愛。”
“那公子您買一套吧,這種藍粗布最結實耐用,又便宜素淨,正配您寒窗苦讀的形象。閒暇時還可觀花裳竹,品四君子之雅緻高潔。”辛長寧適時的前推銷。
“呵呵,小姑娘好會說話,這樣吧,這竹子和梅花的被套牀單,各給我來一套。”書生被辛長寧說的開心,爽快點頭購買。
“公子是讀書人,送您花簪不太合適,這樣吧,我這有素色竹紋的髮帶,最適合男子束髮,還請公子笑納。”辛長寧說著遞一條淡青色的細布髮帶,髮帶的兩端皆刺繡著精美的翠竹紋樣。
這是辛長寧特意買了布料去蘇家繡坊定製的髮帶,繡這種小東西並不費工夫,蘇掌櫃又刻意優惠,因而基本只需要出個布料錢,用來當贈品很是合適。
“好好,姑娘真會做生意。”見髮帶的顏色花紋都是自己喜歡的,書生頓時眉開眼笑,很快付了錢。
這樣,有許多客人很爽快的付錢買了東西,開開心心拿到了禮品,還有更多眼熱卻是實在沒錢買的,辛長寧介紹他們去隔壁染坊買布料自己做。
不買成品,自然能省下不少手工錢,因而會過日子的人們又一波波的涌進了染坊搶購,喜的染坊掌櫃季叔嘴巴都合不攏了。
到了晚間,忙了一天的辛長寧開始清點店裡的貨品,發現纔開業一天,她先前花了一個多月時間精心準備的貨物基本已經賣光了。
生意好,收入自然也客觀,僅僅這一天功夫,她純收入近五兩銀子。
若是以後天天都能如此,頂多一年半載,她有錢開一個小珠寶鋪子了。
只可惜在這個生產力低下的時代,產能嚴重不足,根本無法滿足需求。好在第二天不是趕集日,沒那麼多人來買東西,她可以暫時把私藏的一些拿出來先充充門面,再回家讓家裡的‘小作坊’加緊時間趕製。
怕一開始生意不好,辛長寧今天都沒敢僱傭夥計,只借了兩個染坊的夥計來幫忙,其餘全是她和蕭壬在招呼客人,兩人累的是連喝水的空都沒有。如今事實給了她信心,她立刻有了找夥計的打算。
找誰呢?想著自己的客戶羣體多是女子,夥計什麼的,她打算回靠山村看看,看有沒有乾淨伶俐的小媳婦可用。
還有賬房,她可沒時間天天坐店裡收賬算賬,或許可以聯繫辛長樑。
只是不知自己已經和辛家決裂了,辛長樑還願不願意來?
盤完賬目,天色已晚,吃了晚飯後,怕劉氏在家擔憂,辛長寧不敢夜不歸宿,暫且將鋪子交給季叔看管,自己同蕭壬一起,僱了輛小驢車連夜往家裡趕。
小驢車晃悠悠的,在崎嶇的山路走的較慢,才走了一半路,天已經全黑了。好在今夜月色不錯,銀盤似的圓月掛在天邊,將道路照的很清晰。
只是在月光的照射下,路邊的高山如一頭蒼青色的巨大猛獸,給人連綿不斷的壓抑感覺,間或傳來的野獸叫聲,更令人心驚肉跳。
有蕭壬在,辛長寧並不擔心安全問題,只一路專注的看著深山夜景,快要走到靠山村的時候,她忽然看見前方路邊有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在踉踉蹌蹌的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