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 簡單就被電話鈴聲吵鬧,看了下來電,是楚仕軒, 她記得今天是週末, 心裡不免‘咯噔’一聲, 難道又是要加班?
懶懶的接了電話, 想用聲音成功的控訴,
“怎麼還沒起牀?”
簡單看了下表,8點整,她記得昨晚到家後, 睡到後半夜,還收到他的一條短信, 迷迷乎乎的忘記是什麼內容了, 現在想起來, 好像是交待了一句。
像獅子一樣抖了抖腦袋,趕走了瞌睡蟲, 才趕緊刷牙洗臉,然後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衝到樓下。
“沒有吃早點?”他笑著問她。
“來不及吃了。”她有些抱怨的看著他,不知道這麼早要帶她去哪裡?
他手上多出一套蛋餅,一杯豆漿,眼睛直視著前方, 發動了車子, “喏, 自己吃吧。”
簡單想問他, 是不是他的早點, 但再一想,管他是不是, 誰讓他大週末的霸佔她的睡眠時間,於是,三下五除二全部丟進了胃裡。
那蛋餅嫩嫩滑滑,豆漿香濃可口,滋養了她的味蕾。吃飽喝足,再一擡頭,到了一間高檔次的女裝店。
服務員很熱情,尤其看到紅色的奔馳以後,連微笑都帶了七分醉意,叫人不忍直視。
“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那天的演講要準備一套衣服,算是公司給你買的吧。”他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簡單自己挑選,楚仕軒相信她的眼光。
簡單想到洛佳一整個衣櫃的衣服,拉了拉他的衣袖,似乎怕被服務員聽了去,在他耳邊私聲竊語,“我家裡有很多衣服,不用這麼浪費吧。”
“演講是一件莊重的事情,你的衣服……都像是蝴蝶,不適應那種場和。”楚仕軒不厚道的指出,其實簡單也覺得洛佳的衣服像蝴蝶一樣,五顏六色啊,一件件掛在衣櫥裡,像彩虹一樣欣心悅目。
她成功閉了嘴,然後在櫃檯前轉悠,但挑衣服這種事,她真的不在行。瞥了眼楚仕軒,他坐在沙發上,正在打著手機。
“喂,洛佳,快點幫我選衣服啦!”她低著頭,用喉聲不動脣形的求救。
“這有什麼可選的,最老土的裝扮,白色襯衣,黑色裙子,或是黑色套裝。”洛佳最近有些沉悶,她一忙起來,也沒有時間跟她聊天,不過簡單知道,洛佳最近可真是愁了,沒有了以前的滿不在乎,現在大概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一樣。
簡單嘆口氣,自己不也是一樣。
她聽從洛佳的安排,拿了一件白色襯衣,黑色的裙子,然後走進了試衣間。
要說大品牌的衣服就是不一樣,其實與她原先的穿著差不多,但衣服版型、面料都超讚,尤其是裙子,是那種包臀的一步裙,穿上它保管讓你只能邁一步,是淑女養成的不二選擇。
所以,當她穿著這身衣服走出來時,楚仕軒明顯眼前一亮,他挑了挑眉,“不錯。”
其實簡單想說,是洛佳的那張臉好看,若換了她自己的臉,是穿不出來這種效果的吧。
服務員在一旁適時的讚美道,“這位小姐身材這麼好,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簡單弊了弊脣,你看,她想的沒錯吧!
楚仕軒付了賬,那服務員不忘繼續推銷道,“先生要不要給女朋友再看看別的款式,我們店裡可都是最新款。”
他很配合的轉眸問道,“還需要再看看嗎?”
簡單低著頭結巴道,“不,不用了。”
***
送了她回家,楚仕軒又直奔了公司,這幾天他基本沒有休息過,還要配合確定賓客的名單以及到訪的媒體。簡單這兩天算是閒的,除了配合會議的彩排外,她都在拼命背稿。
每次在會場看見伍羽欣,她都十分敬業的在現場指揮,雖然眼底的黑眼圈已然遮蓋不住,但她依舊精神十足。簡單後來才知道,伍羽欣自己開了一家策劃公司,因爲與楚仕軒、方則宇的同學關係,軒宇的會務事宜一向都是交給她來做。
別看她平日裡嘻嘻哈哈,但工作上絲毫不馬虎,場地每個環節她都要細細覈對一遍,大到整體的佈局,小到一個花籃一個氣球,她都要親自過目。簡單第一次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
中午時,方則宇過來一趟,說是來看看場地的進展,其實是來看伍羽欣找來的模特,來時還熱的直扯著領帶,白淨的俊顏皺在一起,陰影下像泥土地一樣坑窪不平。
他抱怨了一通,一擡眼,看見一排的骨感高挑美女訓練有素的站成臺步,瞬間笑成了春天的牡丹花。
“羽欣,要說還是你有眼光。”他眼睛亮的像黃鼠狼一樣,咯咯的笑著。
伍羽欣翻了個白眼,雙手一環胸,“怎麼樣,方總?”她刻意陰陽怪氣的叫他‘方總’,“您還滿意嗎?”
“不錯不錯,來,走兩步讓我看看。”方則宇手指摸著下巴,不知道是不是流了口水。
伍羽欣似終於忍夠了,用力推了他一把,“得了吧你,還真把自己當總了,看夠了沒,這都是要算費用的。”
方則宇一個踉蹌,差點跌倒,看見一排的美女都低頭吃笑,頓覺沒了面子,語氣也不免硬了起來,“喂,我說姓伍的,都是高中同學,你怎麼對楚仕軒和對我的態度差這麼遠,”他賊賊一笑,“喜歡人家也用不著倒貼吧?”
伍羽欣瞇起了眼睛,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臉色鐵青,大聲喊道,“滾——”
於是,以方則宇落跑告終。
簡單卻在一旁忍不住好笑,歡喜冤家?真的很像。
吃了訂的盒飯,伍羽欣坐在不遠處的木凳上發呆,顯然是對剛纔的話題上了心,她拿了一個盒飯,走過來遞給她,“伍小姐,你還沒有吃飯吧?”
伍羽欣驚訝的回過頭,看到是她,馬上又沉了臉,看了看那飯,也沒接過來。
“你這兩天辛苦了,不吃飯可不行。”她將盒飯塞到她手裡,然後友好的笑笑,轉身又走了回去。
伍羽欣望著她的背影,心底竟有一絲動容。
***
臨近發佈會前兩天,她根本就沒見過楚仕軒,只接過他兩次電話,囑咐她一些事情,尤其是千萬不要慌。簡單都記下了,算算日子,過的真的好快,都快國慶節了,撕了一頁日曆,原來就還剩下四天。
左寅風的設計院福利很好,國慶時不僅給員工健身卡,還可以游泳。一聽游泳,簡單就發怵,她天生與水無緣,小時候練了很多次,都沒有練會,但左寅風的興致很高,看來他是高手。
兩天的時間真的如白駒過隙般,一眨眼就到了眼前。她早上在洛佳的指點下,將頭髮盤到了頭上,化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妝容,穿上新買的衣服,在鏡子前面一站,不禁被自己驚豔到了,
“如果我也能這麼好看就好了。”
“天下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我看你是太懶了。”洛佳毫不客氣的指了出來。
“如果我能變回簡單,我以後一定在臉上多下定功夫。”簡單壯士斷腕般發誓。
洛佳又一陣哀嘆。
因爲簡單有演講,所以要提前到會場,她怕晚點,所以打了輛車,趕到時,已經有現場的工作人員在緊鑼密鼓的做最後部署,幾個模特也亂成一鍋粥,換衣服的換衣服,化妝的化妝,拿錯了包的,穿錯了鞋的,會場亂七八糟的聲音,好像菜場一樣熱鬧。
簡單旋首打量了一圈,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她看時間還早,也就不著急,找了個位置坐下,又開始背稿。
“你怎麼回事?還不去換衣服?”一個深灰色西裝的男人莫名的朝她喊了一聲。
簡單站起身,有些奇怪的望著他,那男人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咧開嘴又朝她笑,“對不起,我還以爲你是今天走場的模特呢。”
簡單也笑了,洛佳的身材的確不錯。
她不住的在看錶,感覺時間越近,她就越緊張,怕她在臺上忽然忘詞,怕她應付不好媒體的提問,總是,沒有了前幾日的自信,開始後悔起來。
楚仕軒和方則宇都還沒有到,不過伍羽欣已經來了,從酒店中走出來,與酒店的負責人正在交談,也許她昨晚根本就沒走,所以補過了妝,但她臉色的黯啞再多的粉底也遮蓋不住。
“楚總和方總來了。”工作人員都站的筆挺,朝他倆打招呼。
楚仕軒今天穿得不算鮮亮,只是中規中矩的黑色西裝,而且領口稍敞,上衣釦子也沒有扣上,但就是這種不修邊幅的慵懶足以讓所有女人尖叫。
方則宇倒是一派利落,深灰色的傑尼亞西裝,讓他看起來比平日莊重了許多。他們邊交談,邊向周圍的工作人員點頭致謝。
“你們倆個可算是來了?”伍羽欣嬌嗔的責備了兩句,“我還以爲不到開場,你們不會出現呢。”
“早上的電話不斷。”楚仕軒看了看會場的佈置,向她點頭道,“辛苦了。”
“哪裡,只是忙完了你的事,我得好好給自己放個假。”她轉眸又看見方則宇在一旁吃笑,沒好氣的翻了他一眼。
方則宇倒也知趣,擡頭一眼看到了簡單,“洛佳來了,我去看看她,你們聊。”
然後掩脣走人。
會場人太多,楚仕軒還真是沒注意,她又把自己縮到了一個角落裡,好像鴿子掉落下了的一片翎羽,不驚不擾的落到紛繁的一處。
他淺淺的動了動脣角,她將頭髮盤了起來,很利落。
方則宇笑嘻嘻的朝她走來,與他的這身裝扮就像老虎與貓。
簡單微微頜了頜首,“方總。”叫完自己就笑了,方則宇也跟著笑了,“行了,假爹爹的,真難受。”
他扯了扯領帶,抱怨著,“這個楚仕軒,這種時候把我推上去幹什麼?我這人嘻哈慣了,讓我嚴肅下來還真不習慣。”
“把你推哪裡去?”
“上臺啊,做總結性講話。”
簡單瞭解的點點頭,難怪楚仕軒自己今天穿得隨意,方則宇則有些拘謹。
“唉,你幫我看看,我總覺得這領子有些彆扭。”方則宇不時的扭動著脖子,感覺哪裡不對勁。
“你的領帶歪了。”簡單笑著伸手去幫他擺弄著領帶,在陽光的白光暈染下,不真實的好似一對恩愛有佳的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