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地吻上她的眼睛,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僵住的人緩緩閉緊了眼睛,聲音已近乎崩潰:“爲什麼?爲什麼我明明努力阻攔你卻還是能走進我的心底?既然走進去了又爲什麼還要再出來?”
她曾以爲她的心就像是一座孤城,沒有人可以走進,可是最後才知道,其實不是沒有人,只是她裝作不知道,因爲是那唯一的例外,所以進去了就不肯再放他離開。
許南城抱緊她。身上已經被雨水溼透,他卻恍若未覺,只是在輕漾耳邊,一字一字地問道:“如果我現在離開,你會挽留嗎?”
雨似乎突然消失了,輕漾怔住,隨後難以置信地擡起頭,望向抱著自己的人,他臉上的表情滿是認真,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輕漾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許南城正在客廳裡打電話,見她出來,和電話裡的人又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走到廚房端出來一碗薑湯,許南城將它放在輕漾面前,毫不留情地命令道:“喝乾淨?!?
輕漾看著面前大碗的薑湯,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懇求似的望向許南城,“哥……太多了,喝不掉啊……對了,哥你也淋雨了,這碗薑湯咱倆分了吧。”
“鍋裡面還有,要不你把剩下的喝了,我把這些喝了?”許南城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她的表情果然一下子變的無比絕望。認命地端著薑湯往下灌,許南城忽然出聲道:“對了,迎初打電話說上次跑了的那個人抓到了,住在醫院裡的那個也沒什麼大事了,你是正當防衛,不用負什麼責任?!?
輕漾一口薑湯沒嚥下去,直接被嗆著了,好不容易喘過氣來,她吃驚地問:“廖迎初怎麼會知道這事的?”那麼丟人的事情,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後面的事全都是他處理的。”簡單的一句話,輕漾就已瞭解。他沒有時間去處理這些事,所以只能交給廖迎初。其實如果可以的話,這樣的事情,許南城比她更希望誰都不知道。
籃“那……資料泄露的事呢?上次資料泄露的事也查清楚了嗎?”
許南城的眉心凸起,搖了搖頭說:“還沒有,內應找到了,幕後那人多多少少也猜到了是誰,可是現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也不能確定他們到底還做了些什麼,又想做些什麼。”
果真複雜,許南城既是不肯透漏出更詳盡的信息,她也不好多問。一下子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輕漾低了頭,不停地喝著薑湯。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許南城拿起,沒想到這一次打電話的竟然是他的父親,他的聲音有些冷:“南城,現在到我這裡來?!?
許南城心裡一驚。他回到S的事情是臨時決定的,除了廖迎初和輕漾,其他人本不該知道的,如今父親不僅知道了,而且竟然叫他回去,雖然想不出父親要做些什麼,但直覺告訴許南城,並不是什麼好事。
從輕漾住的地方到父親那裡並不遠,將車停在樓下,許南城敲了敲房門。開門的是母親,面目表情凝重,看到他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緊了一些,“你爸在等你。”
匠許南城點了下頭,徑直去了二樓的書房。敲了敲門,裡面的人說了一聲“進來吧”,他推門走入,迎面而來的卻是一個茶杯。他沒有躲,茶杯磕在了他的腦門上,立刻有紅色顯現。
茶杯碎了一地,裡面的茶水灑在地板上,有些事情,一旦發生,註定無可挽回。
許父本是生氣,想以此先嚇嚇他,料想以許南城的反應之快,躲開這個茶杯應是不成問題,沒想到他竟然不閃不躲。看到有血流出,許父自是心疼兒子,可是看他那副撞了南牆的不死心的樣子,他氣就不打一處來,索性直接當什麼都沒看見,將一個信封扔在了桌子上。
許南城見狀,走了過去,將信封裡的東西倒了出來。沒什麼懸念,裡面是照片,讓人驚訝的是裡面是幾個小時前他在雨中抱住輕漾的照片。
“一點都不知道注意,被人拍下來了都不知道,幸好那報社的社長看在我的面子上給壓了下來,不然,你就等著明天頭版頭條吧!”
許南城一張一張地翻看著手中的照片,忽然看到了輕漾愣愣看著他的樣子,可愛的很,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揚。
許父注意到許南城竟然在笑,氣的更厲害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說:“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聽的很清楚,頭版頭條,求之不得?!?
“你!”許父氣結,“你說什麼?”
許南城將照片收好,認真地說道:“爸,週六的訂婚,取消吧?!?
許父猛地睜大雙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您也很清楚吧,今天之前我或許還會覺得歉疚,可是現在,我不會再這樣想?!?
“混賬!你敢取消試試!你把許家和裴家的臉面都丟到哪裡去了!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因爲你和那個丫頭的照片,許家已經丟了一次臉了,要不是心瑩她大度……”
許南城冷笑一聲,“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上次的事本來就是裴心瑩在幕後操作,恐怕母親也沒少配合吧?”
“你母親是爲你好!”
“如果真的是爲我好就不要阻攔我取消週六的訂婚?!?
“如果你不姓許我就不攔你!別說我和你媽不答應,就是老爺子也不會輕饒了你的!”
“爺爺那裡我會去說的,是不是他同意了你們就不會再阻攔?”
“你不要做夢了,他是不可能同意的!”
“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他同意的,還有,爸,初七左右你去了四川吧?”
許父一愣,看著他,等著他下面的話。
“爸,無論是你還是媽,以後請不要再找輕漾了,因爲,自始至終,放不開的那個都是我?!闭f完,許南城決絕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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