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面前從來都是淡淡的,帶著一點貴族氣的矜持,一個微笑就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力量,可是剛剛,她在做什麼?
他看著她臉上淚水縱橫,心疼卻束手無策,她就那麼看著他,可是他就是知道,她在對著另一個人說話。
風瑟瑟而過,連同心中的澀意一同翻滾而起,他緩緩靠近她,取下大衣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依然在埋著頭,卻已聽不到哭聲。他將手放在她的肩上,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她肩頭的起伏。
微微彎下身,陳安涼輕卻極其認真地在她耳旁說道:“輕漾,我想幫你。”
第二天早上,輕漾只覺得昏昏沉沉的,手一摸額頭,竟是燙的。打了電話和公司請了半天的假,又是吃藥又是灌水,總算是把燒退了,勉強可以上班去了。
進辦公室的時候,輕漾看到楊曉蕊急忙往桌子裡塞了張報紙,擡頭望向她的時候,眼裡滿是心虛,“輕漾姐,早。”
她點了點頭算是應了,掃了一眼她剛剛合上的抽屜,她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楊曉蕊飛快地搖了搖頭,停頓了片刻,又飛快地點了點頭,“那個,輕漾姐,陳氏那個項目的負責組正在會議室開會,他們讓我通知你,來了趕緊把什麼表格拿過去。”
一句話出來,輕漾如夢初醒,這纔想起來前天在醫(yī)院裡許南城讓自己修改的表格還沒做完!她心裡一驚,拿起文件夾二話沒說直奔會議室,心裡暗自盤算著許南城不在,自己矇混過關的可能性有多大。
站在會議室的門口,她敲了敲門,推開門的那一刻,她當場呆了住,誰能告訴她那個坐在席首正蹙眉望向她的人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
她愣在門口不知進退,站了三分鐘之後,硬著頭皮進了屋子,心跳越來越快,手心裡也伸出了汗,腦子裡想到的唯一一個念頭就是:完了,絕對混不過去了。
許南城目光掃過蘇輕漾,不過是淡淡地一眼,便已看穿她的心虛,卻也不直接點破,“蘇助理帶病上班,值得稱讚。不過大家等你的報表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
輕漾將頭埋得愈發(fā)的低,“對不起,我的錯。”
許南城將身體坐直,目光灼灼地注視她:“之前是因爲你生病了,讓我們等也不是太大的罪過,可是如果如今你再讓我們等可就錯的大了些。”
他分明就是看出她不可能拿出做好的報表,所以故意拿言語來奚落她的!他的手上還帶著石膏,勒著繃帶,這才叫真正的帶病上班。輕漾不自覺地咬了咬下脣,“對不起。”
“一樣的話說兩遍,蘇助理這是什麼意思?”許南城看著她,嘴角戲謔地上揚。他坐在席首,離她有幾米之遙,他是一貫運籌帷幄的樣子,看著她難堪。
那不是她的南城哥哥,她的南城哥哥總是很好地護著她,小的時候她不小心碰壞了什麼東西,從來都是他替她頂罪挨罰。這世上的事不分對與錯,只有捨得與不捨得,而她剛好是他的不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