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 行動

行動！

眼鏡大叔返回去睡覺了，我倚靠在牆角一邊半閉著眼睛打瞌睡，一邊“蹭蹭...”的打磨著牙刷，我是真困的不行了，可是又不敢真睡著，就這麼徘徊在似睡非睡的痛苦邊緣裡。

牙刷基本上已經打磨的差不多了，有一頭磨出了斜尖，有點像切蛋糕用的那種塑料刀，想來拿來當刀子使喚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在監獄裡面，我覺得時間都是靜止的，我不知道自己跟眼鏡大叔聊了多久，現在是幾點了，甚至不知道外面到底是黑夜還是白晝，想著想著我突然覺得好笑，在這樣一個地獄似得環境裡，知不知道時間好像都一點意義也沒有。

最終我還是沒有扛過睏意，把磨好的牙刷藏到袖口裡以後，閉上了疲憊不堪的眼睛沉沉的睡著了。

睡夢中，我好像看到了陳雪，還看到了黃帝他們，我們在飯館裡吃大餐，吃著吃著不知道爲什麼竟然下起了雨，緊跟著我覺得鼻孔底下癢癢的，止不住打了個噴嚏後，就從美夢裡驚醒過來。

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本來像臭罵一句的，可是當看到幾乎把臉快要貼到我的鼻樑上面的大光頭手裡正捏著一根頭髮在我鼻孔底下搔癢的時候，一瞬間我就清醒了，沒有陳雪，沒有黃帝，更沒有什麼吃大餐，我現在是在監獄，我一臉緊張的趕忙往後面退了退身子，衝大光頭擠出個笑臉來“雷哥，早！”

“桀桀...”大光頭對我露出個莫名其妙的笑容，不等我反應的時候，他又伸手一把抓住我的領口，就將我從地上薅了起來，毫無原因的上來就是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然後殘忍的舔了舔嘴脣道“小夥子，今天我帶你玩個更有意思的小遊戲！”

“雷哥，您這是什麼意思...”我趁機環視了眼牢房裡，其他人都不在了，只剩下我和大光頭倆人，想到這兒我突然覺得輕鬆了很多。

“號子裡有號子的規矩，每個進來的人都必須背會的就是三十六條，我給你十分鐘時間給我背會，如果差一個字就是一耳光！現在開始計時了...”大光頭將一本有些發舊的小冊子甩到我臉上，然後往旁邊靠了靠，戲謔的雙手抱在胸前盯著我冷笑。

“十分鐘？”我不解的輕聲問道。

“是不是嫌時間太長？那就改成五分鐘，五分鐘給我記住三十六條，不然我讓你好看！.”光頭擺明了就是找我事，我接過那本泛舊的小冊子看都還沒看，他又是一拳頭搗在我的胸口怪叫“你說我爲啥看你那麼不順眼呢？”

我捂著胸口痛苦的蹲在地上，深呼吸幾口後問向他“雷哥，其他人呢？我如果背下來，強哥沒聽見會不會還打我？”

“他們都去勞教了，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個人操練你不爽啊？放心，我肯定讓你滿意！”光頭病態似得朝我走過來，擡腿就要踹我。

當聽到王強他們確實都不在牢房以後，我決定動手了，猛的一把抓住光頭踢過來的腳，往上使勁一掀就把他拽倒在了地上，緊跟著我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掏出袖口裡磨了一夜的牙刷朝著他的大腿就捅了上去。

和真正的刀子不太一樣，牙刷捅過來還是多少有些費勁，我咬牙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噗...”牙刷直接沒入光頭的大腿，我看他張嘴要叫喚，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抽出來牙刷比劃到他的脖頸處，騎在他的身上冷聲低吼“敢發出半點聲音，我就他媽弄死你！”

光頭徹底傻眼了，剛纔不可一世的囂張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見鬼的神色，受驚嚇的眨巴兩下眼睛，趕忙使勁點了點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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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任何人碰到這種情況都會傻眼的，一分鐘前還是任由自己捏圓揉扁，怎麼欺負都不敢還口的小綿羊，一分鐘後居然露出尖銳的獠牙，準備擇人而噬，這種反差確實夠大的。

看光頭點頭了，我慢慢把捂在他嘴巴上的手鬆開，呼吸粗重的問道“說，是不是有人提前交代過，讓你們整我？”

“我...我不知道...”光頭驚恐的搖了搖頭，因爲太緊張說話的時候，甚至不小心咬到了舌頭，嘴裡瞬間冒出來好多血沫子。

“不知道啊？好...”我撇嘴微微一笑，攥緊牙刷把，一咬牙直接捅到了光頭的肩胛上，因爲不知道王強他們什麼時候回來，我不敢耽誤時間，對於監獄裡的人，用這種最暴力的方式詢問最有效果。

“啊...”光頭疼的剛發出聲音，我再次捂住他的嘴巴，拿牙刷尖頂到他脖頸的大動脈上，一句廢話沒有多說。

光頭疼的腦門上驟然冒出來豆大的汗珠，用力點了點腦袋，表示自己不會再叫喊，我才鬆開了手，繼續語氣冰冷嚇唬他“實話實說，我在外面是打斷了某個省領導公子的腿，才被送進來的，具體會被判多久，我自己都不知道，反正不差再弄出點別的事，別逼我發狠！說出來你知道的...”

光頭臉色慘白，疼的“嘶...嘶...”慘哼幾聲，哆哆嗦嗦的咬著嘴脣，肩膀上和大腿上被我捅出來的血口，看起來嚇人其實並沒有流多少血，休息了半分鐘以後，結結巴巴回答“我是真不知道，管教一般都是直接跟號長對話的，昨天你被送進來的時候，王強就被管教喊出去了，後來的事情就是你知道的...”

“胖乎乎的王管教？”我繼續問道。

“不是王胖子，是主管咱們號子的許管教！王管教其實不負責咱們這個號子，所以昨天你被喊走以後回來，王強不敢亂動手了，才命令我爲難你...”光頭表情痛苦的解釋著。

“你到真是條聽話的好狗，呵呵...”我卯足了勁，一巴掌蓋到光頭的臉上，光頭的鼻子頓時被我給打出了血，加上他嘴邊的血跡，整張臉看起來鮮血淋漓的，好不嚇人！

一巴掌沒過癮，我又攥緊拳頭朝著光頭的側臉上狠搗幾拳頭，想要把這兩天受到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又害怕動靜太大，會引起外面的注意，打了幾下後，我拽著光頭從地上站起來，又問了些關於牢房的瑣事和王強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之後，就拽著他回到放臉盆的角落。

算算時間，王強他們差不多也快回牢房了，我讓光頭背對著門口，裝成正在呵斥我的樣子，我一手抓著“三十六條”，一手攥住“牙刷把”對準他的肚子，心情緊張的等待著。

幾分鐘以後，外面的樓道里傳來管教的咒罵聲和“咚咚”的腳步，光著腳踩在地上走路，確實會發出這類沉悶的聲音，尤其還是特別多人的時候，我的心幾乎快要提到了嗓子眼，從監獄裡傷人，毫無疑問肯定會罪加一等，可是我沒得選擇，要麼冒險搏一把賭刀子臉會不會言而有信，要麼就像個窩囊廢似得在牢房裡混吃等死，呆夠三年，想想這樣的生活呆三年，我真怕自己會瘋了！

嘈雜聲越來越近，我們監房的鐵門猛的“吱嘎...”一聲開了，緊跟著那些犯人挨個走了進來，王強走在最後面，孫子似得不知道在衝什麼人臭屁了兩句後，也趾高氣昂的回到了監房，然後徑直朝著我們的方向走了過來，這傢伙看起來心情應該挺好的，眉開眼笑的發問“三十六條，背的咋樣了？”

就在距離我還有半米多遠的地方，他突然停下了腳步，狐疑的擡起腳面看了兩眼，我看到他的腳底黏了一小片血跡，糟糕！剛纔忘記清理光頭身上的血跡了，被王強給踩到了，我緊張的幾乎快要停止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