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三 以惡服人
以惡服人
坐在薛平的書房裡整整抽了能有半盒香菸，野狗才來敲門，將近一個多鐘頭的時間裡，我不停的在反思自己，反思我們這夥人。
尤其是今天的事情我覺得我們儼然就化身成了惡魔或者瘋子，儘管我們的對手也不能稱之爲(wèi)人。
“心裡是不是覺得特別內(nèi)疚？我第一次殺人，用刀劃開仇人的肚子時候，也有過這種感覺，不過後來的人性就慢慢泯滅了...”野狗走進(jìn)屋子，野狗叼著菸捲走進(jìn)屋子，露出兩顆焦黃的大牙對著我自嘲的搖了搖腦袋。
“有那麼一點愧疚，不過更覺得是種悲哀，我覺得自己越來越變得不像自己了，難道變強(qiáng)就必須要以惡止惡麼？”我嘆了口氣將抽到一半的香菸丟到地上踩滅了。
“記住這些讓你被迫成長的人和事，會受用一輩子得，好了，我四弟現(xiàn)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出去跟那薛平談?wù)劙桑 币肮番F(xiàn)在變得越來越像是一個長者，不過我知道這個傢伙骨子的暴戾和嗜血並沒有消散，只是被他很好的遮掩起來了。
“是啊，現(xiàn)在不適合悲春嘆秋，我們最重要的目的是活著，好好的活下去，我出去跟那條老狗談?wù)?..”我使勁搓了搓臉，好讓自己能夠變得更清醒一點。
“下次你敢不敢換個形容詞...”野狗佯裝不悅的樣子。
“咳咳，我說的狗和狗不同，你這個狗是人類的好朋友...呸，正經(jīng)事要緊，回頭咱們再談狗的事兒吧！”眼瞅著野狗要變臉色，我趕忙摟住他的肩膀拽出門外轉(zhuǎn)移了話題。
走出書房，來到一樓的大廳裡，薛平和他老婆兩人都已經(jīng)換了身衣服，薛平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眼睛裡的獸慾盡去，恢復(fù)了清明，他老婆披頭散髮的從旁邊抽抽搭搭的哽咽，倆人都坐在沙發(fā)上，至於那個“老媽子”和受傷的保鏢，應(yīng)該是讓謝澤勇他們弄到了別的屋子了吧。
腦袋上包裹著好幾層紗布的年輕人站在沙發(fā)跟前，一臉憎恨的瞪著我，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的作響。
“薛洋是吧？低下頭或者把眼睛閉上，你的眼神讓我很不爽，事情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你猜我敢不敢把你眼睛挖了？”我走到薛洋的跟前，拿手指頭頂住他的腦門“做錯事情就應(yīng)該付出代價，你爸媽在爲(wèi)你的錯誤償還，我同樣有一天也會爲(wèi)自己犯下的錯事贖罪...”
聽著我的話，薛洋居然蹲在地上“嗚嗚...”的失聲痛哭起來，不知道是因爲(wèi)委屈還是憤怒。
“張竟天，你不需要人五人六的從那教育我兒子，今天我認(rèn)栽了，說說吧，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薛平長嘆一口氣，感覺他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首先咱們之間的事情算不算完結(jié)？你對外開出買我們胳膊，腿的花紅先給取消了可否？？”我舔了舔嘴脣坐到薛平對面的茶幾上，上下打量了他兩眼。
“可以！”薛平毫不猶豫的點了點腦袋同意道。
“還有我ktv的損失怎麼算？”我翹起二郎腿，做出一副小痞子的模樣，玩味的調(diào)侃道“薛總肯定不會在乎這點小錢對吧？”
“我照單全部賠償，你開個價吧，只要別獅子大開口，我不會還嘴！”薛平果然不愧是做大買賣的人，提起鈔票的事情特別的乾脆。
“一個數(shù)！”我伸出一根手指頭來“同意不同意在薛總，反正我這個人笨，腦子不會轉(zhuǎn)圈，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容易衝動...”
“一百萬是麼？我給！”薛平咬著嘴脣惡狠狠的瞪著我“不過我有條件，你們必須把剛纔拍下來的東西給我，或者銷燬...”
“不可能，那是保命得！萬一薛總反悔了，我們前腳剛出門，薛總後腳就報警，或者高價請幾個殺手什麼得，我們橫屍街頭找誰說理去？”我直接搖頭拒絕了他。
“你們這羣惡魔，拿著那些東西能幹什麼？”薛平終於憤怒了，一腳“咣...”的踹到茶幾上，額頭上的青筋幾乎快要迸裂出來。
“可以乾的多了，假如某天我被警察抓了，我兄弟被誰捅傷捅死了，我就把這段錄像發(fā)到網(wǎng)上，發(fā)給薛總的一些競爭對手，相信肯定有人願意幫助我讓您出名！”我拿指頭戳了戳薛平得胸口，語氣輕柔的嘲笑道“還有跟我說話的嗓門小點...”
不等他迴應(yīng)，我站起來又是一個大嘴巴子抽了過去“弄清楚咱倆現(xiàn)在的身份，別跟我咋咋呼呼的，聽著沒？”
“草泥馬得，你敢打我爸...”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立在旁邊那個慫成屎一樣的薛洋居然瘋了似得朝我衝了過來。
一時間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臉上就被薛洋給抓了兩條血口子，“給我跪下！”謝澤勇從後面一腳踹到薛洋的腰上，把薛洋給放倒在了地上，緊跟著他就把手裡的匕首掏了出來“看來昨天沒挨夠，今天老子再幫你放點血...”
“不要，洋洋你不許再衝動了，老薛，他們說什麼就答應(yīng)什麼，不要再犟嘴了，咱們可就這一個兒子啊，他要是有什麼閃失，我也不活了...”那個中年女人，也就是薛洋的母親一把推開謝澤勇，護(hù)犢情深的將薛洋緊緊抱在懷裡，淚流滿面的看向我們祈求。
我承認(rèn)自己被這一幕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心臟，儘管薛平要置我們於死地，但是薛洋他媽對自己兒子的感情是真真正正得，我還是個人，沒辦法做到去踐踏一個母親的尊嚴(yán)。
“勇哥，算了！”我擺擺手，制止住謝澤勇。
“好，我答應(yīng)！那份錄像我不要了，我也願意賠償你們錢，而且保證整個事情到此爲(wèi)止，求你們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和我的家人可以麼？”聽著自己妻子的哭喊，薛平徹底妥協(xié)了，聲音低迷的看向我。
“錢，什麼時候到位？”其實我此刻比薛平還要著急想離開這棟別墅，不知道爲(wèi)啥看著薛洋他媽撕心裂肺痛哭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跟著打哆嗦。
“現(xiàn)在，馬上！”薛平習(xí)慣性的轉(zhuǎn)身喊了一嗓子“小志，去拿一百萬...”這才猛的反應(yīng)過來，苦笑的搖搖頭“我馬上給你們拿錢...”
“勇哥你陪薛總?cè)ツ缅X...”我朝謝澤勇使了個眼色，薛平太狡猾了，不防備不行，指不定我們一個不操心，這貨就鬧出點什麼幺蛾子來。
不大一會兒功夫，謝澤勇就提著個黑色的小皮箱跟在薛平的身後走了回來，衝我拍了拍箱子，點了點腦袋。
“張竟天，你讓我做的我全都做了，現(xiàn)在可以帶人離開我家了麼？”薛平不耐煩的催促著我們。
“薛總，醜話說到前面，這件事如果沒有後遺癥，剛纔的錄像我保證讓它永久的塵封起來，而且這輩子咱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倘若我們有一個兄弟因爲(wèi)這件事被抓，或者受傷的話，我發(fā)誓這段錄像會在整個s市播出...”我抓了抓頭皮，拍了拍薛平的肩膀。
“你們簡直就是一羣禽獸...”薛平氣的渾身發(fā)抖，咬牙切齒的瞪著我。
“薛總，其實你應(yīng)該覺得慶幸，你現(xiàn)在招惹的這個我，人性還沒有完全淪喪，你自己想想，假如我是把藥片給你兒子吃了的，會發(fā)生什麼事情？”我冷冽的回視薛平。
“你...”薛平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身體一陣劇烈的搖晃，嘴腳微微**，最後“噗...”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重重倒在地上。
“老薛...”
“爸...”薛洋母子快速朝薛平撲了過去。
“如果化身成惡魔可以保護(hù)我想保護(hù)的一切，我無怨無悔...”我回頭看了眼，抱頭痛哭的一家三口，用只能自己聽到的音量小聲喃呢了一句，衝野狗他們擺擺手，示意離開。
“張竟天，如果你是個男人，就接受我的挑戰(zhàn)，總有一天我會靠自己的雙手，把你今天對我家做的一切十倍奉還...”走到房門口的時候，薛洋從我身後滿臉是淚的悲夠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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