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三 雪上加霜
雪上加霜
“臥槽，這都啥情況，怎麼轉眼間就剩下咱倆了？啥意思啊都？”潼嘉一頭霧水望向我問道。
“我特麼哪知道，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什麼了，就咱倆還蒙鼓裡呢！走吧，先回網吧，我估摸胖子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到時候問問他！”我同樣惱怒的跺了跺腳。
回去的時候，潼嘉開著那輛破面包，偌大的車廂裡，就剩下我和他還有陳雪仨人，顯得冷冷清清的特別淒涼。
“小四，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剛纔你二哥走的時候給人感覺有點迫不及待，或者說沒事找事，昨天晚上帝哥那麼說他，都沒見他著急，胖子一個眼神他就炸了！我總覺得有問題，就好像是故意...”潼嘉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透過後視鏡對我開口。
“故意等帝哥走了！對吧？”我點點腦袋，接過話頭，其實我也有一樣的感覺。
“可能是我多想了吧！”潼嘉撓了撓側臉。
“今天早上我買回來早餐挨個喊你們起牀的時候，李偉的房間門沒有鎖，我一不小心推開了，當時他正在打電話，大概意思是肯定會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們搞殘搞散，當時我沒多想，以爲李偉是在跟你們一夥的誰打電話...”
陳雪在旁邊弱弱的說道。
“不可能，咱們一夥就這幾個人！胖子昨天還跟咱們僵著，黃帝今天早上應該忙著當兵的事...”潼嘉一巴掌重重拍在方向盤上罵道“麻痹的，咱們的所有錢和卡都在李偉手裡...”
“趕緊特麼回網吧！”我心底瞬間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來，重重拍了拍潼嘉的座椅靠背催促著。
潼嘉點點頭，一腳油門幹到底，也不管什麼紅燈綠燈的，卯足勁兒就往回趕，距離我們網吧還有老遠得時候，心底的那絲不好的預感越放越大，因爲我看到網吧的防盜鐵門大開，“聚龍網吧”的塑料招牌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車還沒停穩當，我就匆忙拉開車跳了下去，“蹬蹬蹬...”跑進了網吧，一進門我徹底傻眼了，屋子裡一片狼藉，彷彿災後現場一般，電腦被人砸的七零八落，顯示器，主機全都被人用鐵錘鑿出來一個個窟窿，就連電腦桌椅也被人故意毀壞掉了，滿地都是塑料碎片和電腦上的零件，其他兩間臥室裡擺放的電腦也一樣，全都被人砸爛了...
我呆滯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就一個想法，完了！這麼久付出的心血全都白了，而且這次我們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錢和卡全都被李偉給捲走了...
“操他媽，到底是誰幹的！”潼嘉和陳雪緊隨我身後跑了進來，潼嘉齜眼欲裂的大聲咆哮著，陳雪同樣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捂住嘴巴。
“潼嘉，上樓看看去，李偉的東西還在不...”雖然心底已經猜到了結果，但是還存在一絲僥倖的心理猜測或許我們都誤會李偉了呢。
不一會兒，潼嘉垂頭喪氣的回來了，朝著我搖了搖腦袋道“咱們家跟遭賊了似得，不光李偉的東西被收拾的一乾二淨，我的屋子和你們的屋子也全被洗劫了，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沒了，咱們得兩把二噴子也被帶走了，真狠！這是要把咱們趕盡殺絕啊！”
“嘉哥，別說了！說的越多，小四心裡越難過！小四，別多想！只要咱活著，就什麼東西都可以掙的回來，我陪你，東山再起！”陳雪抱著我的胳膊，淚眼婆娑的安慰著我。
“東山再起？”我心裡亂哄哄的，猛然想起來了麪館老闆，對著潼嘉喊道“快，給早上那個電話打過去，咱們可以先借胖子大哥他們一筆錢，把網吧先開起來...”
“好！”潼嘉掏出手機撥了過去，電話通了以後他把電話遞給了我。
那頭胖子大哥爽朗的聲音隔著聽筒傳了過來“hello，兄弟！錢拿到手了吧？話說你們也有點太心急了吧，怕咱們裁決賴賬還是咋滴？”
“什麼賴賬？胖大哥，你什麼意思？能不能說清楚點？”我對著電話的吼了出來，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老弟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錢不是你讓拿的？十五萬，你一毛錢沒見著？而且還不知道這事吧？”電話那頭的聲音驟然變冷。
我苦笑一聲對著電話嘆口氣“事實上確實是這樣，我們內部發生點事情，取錢的人耍了我們，胖子大哥我知道這事說不出來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事實真的是這樣的...”
“呵呵...老弟跟我逗樂呢？昨天你喊二哥的發小兒，帶著那個瘦巴巴的東北小孩兒半個小時前來拿的錢，十五萬現金一毛錢不帶少，我親自給他的！”胖子大哥冷哼一聲“我不管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個月時間給我把該辦的辦妥，不然...”電話那頭直接掛斷了。
“完了，李偉從裁決以咱們的名義騙走十五萬...一切都完了！”我一手握著電話，眼前一黑有種天旋地轉的錯覺，腳後跟發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四，你別這樣...”陳雪心疼的上前將我摟在懷裡，她眼眶裡的淚水順著下巴一直打落在我的臉上，冰冷冰冷的，跟我此刻的心境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踩著水泥地的聲音“噠噠噠...”由門口的方向傳了進來，一個上身套件針織毛衣開衫，下身套條淺藍色的緊身牛仔褲，腳下踏雙黑色高跟鞋的窈窕身影，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小屁孩，譚躍派了不是兩個人，是三個...”她說著話聲音赫然而止了...
“還有一個是我二哥李偉對麼？”我擡起頭望向急衝衝跑進來的女子，這個身材妖孽的尤物正是張瀟予。
張瀟予捂著嘴巴走過來，滿面愧疚的對我輕聲道“對不起，我得到的消息晚了...”
“無所謂了，什麼都無所謂了！不過還是謝謝你...”我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張瀟予哈哈大笑，一邊笑，眼淚一邊控制不住的往下掉，頹廢，挫敗，從未有過的窩囊和委屈感充斥著我整個心田，被自己的兄弟出賣，這種感覺比叫人捅了幾刀來的更疼。
“無所謂了，什麼都無所謂了！老子他媽現在居然還負債累累！”我發了瘋一樣的狠狠跺著地上的電腦殘骸，心底的憤怒讓我想要殺人。
“小四，你別這樣...大不了我去求太陽的老婆，讓她幫我們說情！”陳雪從後背抱住我，陪我一起掉著眼淚。
“小屁孩，不就是個破網吧麼，被砸就被砸了吧，大不了就當從來沒有來過，至於這麼尋死覓活的麼...”張瀟予也從旁邊勸解我。
“你懂個屁！老子的網吧沒了，現在還莫名其妙的欠了裁決十五萬，一個月的時間裡得把李虎和另外一家場子給毀了，拿什麼毀？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事，誰他媽也會！”聽著張瀟予的話，我一下子像找到發泄口似得，對著她“嗷嗷”的吼叫起來。
“你別這樣，小四！她也沒有壞心眼的！”陳雪抱住我的胳膊替張瀟予說著好話，我想我此刻肯定是真的瘋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維和行動，一把推開陳雪嘶吼著“你也給我走，所有人都走！老子現在一無所有，也什麼都不需要有...”
陳雪被我大力的推倒在了地上，手掌瞬間被地上的塑料碎片給扎破了，殷紅的鮮血流的滿地都是，她倔強的從地上爬起來抱住我，帶著哭腔使勁搖著腦袋“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小四，你不是什麼都沒有，你還有我啊...”
“以前一直覺得你挺帶種的，現在看來也不過就是個廢物，十五萬就好像天塌了似得，我告訴你，我從老家出來到現在除了償還了爸爸欠下的四十萬賭債，今年還給弟弟蓋了房子，你怎麼想？連個女人都比不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混社會，混個屁的社會吧，趕緊滾回教室當好學生吧！”張瀟予夾著香菸，一臉輕蔑的對著我彈了彈菸灰。
“嗚，老婆...”張瀟予這句話像是觸動了我心底深處最後一道防線，我鼻子一酸摟住陳雪就嚎啕大哭起來，從第一次進監獄到現在我心底積攢了太多的委屈和不甘...
“我在，傻瓜小四！即使所有人都走了，我依然在！”陳雪把臉貼到我的臉上，親吻著我的額頭安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