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四 心亂如麻
心亂如麻
“我靠，行哥！你不會懷疑我跟刀子臉有啥關係吧？我倆清清白白的，而且我是進監獄以後才認識的他，我們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我謹慎的往後退了兩步。
這個地方足足有六七十層高，此刻樓頂上又只有我們倆人，我真害怕王行別再一衝動把我給推下去了，到時候我哭都來不及。
“我知道！一開始你就是楚飛的一個玩具，誰知道後來他好像對你這個玩具有感情了，不光訓練你，還幫你把野狗從死刑號裡給放了出來！”王行盤腿坐在地上，朝我舉了舉手裡的酒瓶“別緊張，我就是想跟你談心，說真心話，你這孩子是個挺有福澤的人，容易讓人生出好感來，而且有股子倔勁兒，我想這也是你身邊爲什麼人越圍越多的緣故吧！”
“行哥，你既然知道跟我沒關係，那爲啥後來還...”我其實想說爲什麼還要故意接近我的，不過硬生生的嚥了回去，此情此景我廢話太多的話，容易挨削...
王行擺擺手，長出一口氣道“在你住進監獄沒幾天以後，崇州大酒店的老闆太陽找到了我，讓我幫忙保釋你出來，我心想一個十多歲的小屁孩是怎麼跟崇州市的名人扯上關係的，於是乎就順藤摸瓜...”
“然後真讓我抓到了一個大秘密，原來楚飛有個兒子在崇州市，而且混的也算風生水起，太陽跟他兒子還是兄弟，你猜是誰？”王行歪著腦袋問向我。
“該不會是醫院附近的那家麪館老闆吧？”我不確定的小聲問道，腦子裡刀子臉和麪館老闆的模樣同時出現，倆人的五官，眉眼幾乎如出一轍。
“是啊，要麼說你是個挺有福澤的孩子，不光和我有緣分，還跟楚飛父子倆也挺有緣分的，在這一點上，我真心感激你！”王行把酒瓶再次高高朝我舉起，一瓶酒幾口的功夫，他就幹下去一多半了。
“後來你就展開了報復？”我沒有出聲，心底一陣憤怒，感覺自己好像是個小丑，被王行牽線木偶似得玩了很久。
王行笑了，笑的特別燦爛，一直到眼淚隨著凌冽的寒風一起飄灑後，他才苦澀的點點頭“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我哥哥讓楚飛捅死，我在崇州市的那點勢力也被楚飛他兒子輕而易舉的連根拔起！”
“這好像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吧？”一直以來都覺得王行慈眉善目，說話辦事也特別的講究，沒想到他纔是個徹徹底底的野心家。
“確實沒有任何關係，你和李虎的事情其實真心是個意外，李虎是我凱旋皇朝的人，我後來也跟他打過招呼別難爲你們，誰知道你們幾個小子這麼能惹事兒，最後還招惹了譚躍，黑了裁決的錢，被逼的逃出了崇州...”王行咧開嘴笑道“從紅燈區第一次見到你們在丁字路口擺攤買羊肉串的時候，當時我特別意外，以爲認錯人了呢，後來還特意讓人過去看了看，確定是你們...”
“後來你就幫著我們拿下這個所謂的西街話事人麼？”我嘲諷的看向王行，現在一切水落石出，我突然特別想笑，笑自己得愚蠢。
“你其實不用對我有任何敵意，我只是沒告訴你前因後果罷了，可是我好像也沒有利用過你什麼，一切我都是暗中自己調查的，真正玩你的是楚飛父子倆，一個裝模作樣的給你錢然後反咬一口，另外一個假惺惺的送給你個打手，你怎麼知道野狗跟楚飛沒關係？真的是一心一意跟著你的？如果他是真心幫你的，爲什麼又會在眼下這種你最需要幫忙的時候，隨便找個藉口不辭而別？”王行說著話，把瓶子裡的最後一口酒喝完了，然後哈哈大笑著，將瓶子拋下了樓去。
王行的話讓我凌亂了，心底更是如同一團亂麻似得翻滾著，野狗有詭？這樣得念頭像是一顆瘋狂的種子一般，在我心底迅速生根發芽，我不敢繼續往下想象，怕自己會瘋掉。
“小四啊，相比起來，咱們是朋友！起碼我並沒有利用過你什麼吧？你靜下心仔細想想，從在監獄認識的第一天開始，我是不是就勸你離楚飛遠一點？現在你被逼到紅燈區，我又明裡暗裡的幫你拿下整條西街，做上話事人的身份？”王行走到我跟前，接過我手裡只喝幾口的白酒，喝水似得“咕咚”嚥下去一大口，聲音放平緩的說道“男人想要站穩腳跟，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想要揚眉吐氣的回崇州，就在s市好好活下去吧！”
我亂了，心底徹底的亂了，或者說是不知道應該相信王行的話，還是應該懷疑野狗，沉默了半天后，我萎靡不振的岔開話題問道“那李寶又是怎麼回事？”
“李寶就是個嘍囉，他老大龍玉是裁決的人，而且還是個挺有分量的傢伙，所以我處心積慮的想要抓住他！如果我能弄死他，楚飛的兒子肯定會跑到s市給他報仇，到了s市...哼哼！”王行嘆了口氣“不過可惜讓他給跑了...”
“破壞了你的計劃，真心抱歉！”我深呼吸一口，心裡特別的混亂，已經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了。
“不怪你，是龍玉那傢伙太會隱藏了，誰也不會想到他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居然會喬裝打扮成箇中年人就藏在我眼皮底下，好了！把壓在心裡這麼多年的話都說出來，我痛快多了！咱們下去吧！”王行摟著我的肩膀示意下樓。
下樓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爲喝酒了的緣故，還是我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頭，站在升降機裡基本上沒怎麼反應，就已經到了樓下。
“小四啊，你很有潛力！好好的發展自己得實力，將來肯定能正大光明的迴歸崇州市，今天晚上咱們倆的對話，就爛在肚子裡好麼？我不希望別人知道！”坐進王行的奧迪車裡，我依舊還在木然的發呆，他拍了拍我肩膀輕聲說道。
“放心吧行哥，我不是個亂嚼舌根子的人。”此刻我自己都亂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哪裡還有閒心關王行的破事。
一路上，王行都心情大好的跟我東拉西扯，我隨意的點頭應付著，一直都在思索野狗對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這件事，胡亂琢磨著，王行就已經把車開到了紅燈區的丁字路口，靠了靠我胳膊道“小四，你先回去吧，改天我有時間再請你喝酒哈！”
“好！謝謝行哥了。”我點了點腦袋拉開車門，猛的想起來一件事，擡頭看向他問道“行哥，你是凱旋皇朝真正的龍頭對吧？”
“沒錯，凱旋皇朝是我創建的，一直隱瞞著你！對不住了弟弟！”王行很痛快的點頭承認了。
“沒事，我理解！謝謝行哥給我機會坐穩西街了！”我擠出個微笑，搖了搖腦袋，走下了汽車。
“沒什麼可謝的，如果你是個廢物！我也懶得理你，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你的舞臺不止是條小小的西街！”王行微微一笑，駕駛著汽車“嗡...”的一聲走遠了。
我失魂落魄的朝著西街的方向走去，路口碰到蹲在那裡抽菸的郭漢，郭漢見到我後，一臉的欣喜，急忙跑過來問道“天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嫂子的病情好點沒有？”我搖了搖頭，衝郭漢微笑道。
“醫院說暫時穩定，不過還得儘快做手術...”郭漢苦惱的抿著嘴脣嘆口氣，不過很快又擠出笑臉道“不管怎麼說，我知道天哥你盡力了！將來不論依依是死是活，我郭漢這條命以後都是你的！”
“這條命以後都是你的...”
“以後都是你的...”
“都是你的...”
郭漢的這句話像是個擴音器一般，在我耳中不停迴盪，我突然想起來，野狗走出監獄的那一刻也曾經跟我說過一模一樣的話，不由心底更加苦澀了，摟住郭漢的肩膀道“郭哥，陪我喝幾杯吧？”
“好！”郭漢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