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陳姐怎麼跟強子說的,晚上吃飯的時候,強子突然就來到小區(qū)樓下,說要見陳姐,見不到人就不走。
“不走就不走!老孃不見!”陳姐態(tài)度堅決,“老孃就不信了,好話歹話都說光了聽不進(jìn)去是吧!威脅我?老孃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威脅!小佳我可告訴你,這事兒你別管,不許你下去!”
說實話,我也很懵圈,這還不到24小時,兩人就到了這種地步?已經(jīng)非你不可了?
演電影都沒有這麼快的!
我不得不對腎上腺素這玩意兒產(chǎn)生懷疑。
當(dāng)然,面對暴怒的陳姐,我肯定乖乖答應(yīng),“你放心,只要你說不管,我就絕對不管!”
然而說完沒多久,立的flag就倒了。
剛過六點,天上就飄起大雪。
這是入冬來帝都的第一場大雪,且越下越大,才十幾分鍾,就變成鵝毛大雪。
半個小時後,大地一片蒼茫。
我看著站在樓下的那個黑點,跑回屋對陳姐說,“陳姐,強子還在那兒站著呢!”
陳姐怒氣未消,聞言更是火大,“別管!過來吃飯!”
對上週身都散發(fā)著火藥味的陳姐,我安安靜靜吃完飯,連點點都異常乖巧。
等收拾完後,已經(jīng)快八點了。
我想都這會兒了,強子早該走了吧?
洗漱完後,我敷了張面膜,不知道爲(wèi)什麼,又晃到陽臺去瞅了一眼。
嗯……果然走了。
就在我準(zhǔn)備轉(zhuǎn)身的時候,猛然想起什麼,再看,嚇得我面膜都要掉了。
小區(qū)門口那個和大地融爲(wèi)一片雪白的那個人不是強子是誰?!
“陳姐!快!強子這呆瓜還在樓下站著呢!都凍成冰棍兒了!”
喊完我就撕了面膜回房穿衣服,準(zhǔn)備下樓。
結(jié)果剛轉(zhuǎn)身,陳姐就一個箭步衝了出去,速度快到我都來不及反應(yīng)。
我眨眨眼,慢條斯理穿好外套,趴在陽臺上圍觀。
可惜距離太遠(yuǎn),只能看個人影。
我想起之前韓小天扔這兒的望遠(yuǎn)鏡,就翻了出來。
嘿!別說,還真挺清楚的。
我暗搓搓地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兩人相處融洽,起碼沒談崩,就再沒管。
可是等著等著,陳姐還是不上來。
我又看了一次,小區(qū)門口圍了不少人,而且情況不大妙。
麻溜扔瞭望遠(yuǎn)鏡,趕緊下樓。
我去的時候,陳姐和強子正僵持著。
落了一身雪的強子猶如木樁釘在雪地一動不動盯著陳姐,眉毛,睫毛,都掛上了雪花片,整個一雪人!
我被嚇了一跳。
反觀陳姐,也被氣得不輕。
我悄悄問陳姐,“怎麼了?”
陳姐氣不打一處來,“你問他!”
強子凍得打顫,但還是堅定說,“做我媳婦兒!”
“想得美!”陳姐跳腳,“易強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答應(yīng)你!你就給老孃死了這份心吧!”
“我說過,你想通了就下來找我。”強子咄咄逼人,“既然不答應(yīng),爲(wèi)什麼要跑下來?爲(wèi)什麼還要關(guān)心我?”
陳姐氣急,“老孃這是怕你碰瓷!想死也滾遠(yuǎn)點兒,擱這兒埋汰誰呢!”
“你說謊。你明明也願意我的,爲(wèi)什麼拒絕我?”
這下,還不等陳姐開口,旁邊圍觀的路人就七嘴八舌發(fā)表意見了起來。
無一不是在說,叫陳姐和強子好好過日子,說什麼這男的不錯一看就是個過日子的。
竟然還有人八卦出陳姐和強子都有了孩子,但不知道爲(wèi)什麼陳姐突然就不願意了。
還說什麼陳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語氣之中,皆是對強子的欣賞和對陳姐的責(zé)怪。
看著滿臉羞紅的陳姐,我問她,“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才一會兒時間,怎麼連孩子都出來了?
“還不是他剛纔站這兒跟人家亂說,說我和他在一起好多年了,孩子都有了現(xiàn)在不要他了!”陳姐跺腳,“我見過那麼多人,第一次見這麼不要臉睜眼說瞎話的!”
……這倒是,要不是親眼所見,還真不敢相信,這是那個憨厚老實的強子能幹出來的事兒!
“陳姐,要不——”
“艾小佳你去死!”
突然從人羣中衝去一個人,一股大力將我和陳姐推倒在地,我條件反射性擡手去擋。
然而強子已快我一步,徒手抓住向我刺來的匕首,鮮血染紅整個手掌,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另一隻手反手將匕首打落,擡腳就將人踢飛。
周圍驚呼聲此起彼伏,回過神後,趕緊撥打110和120。
“你受傷了!”
還不等我開口,陳姐就先一步撲上去。
她抖著手想查看強子的傷口,瞧見他滿手是血,又不知如何下手,便僵在原地不敢動。
強子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兩步上前,看著被他踢到在雪地死活起不來的兇手。
我跟上前去,在看清是誰之後,臉色一變,“小蘇!”
竟然是她!
頭髮散亂,衣服陳舊,聲音嘶啞難聽,面容也暗黃無關(guān),全然不復(fù)往日美貌。
怪不得我剛纔沒認(rèn)出來。
好半天,小蘇纔回過神來,她擡頭死死瞪著我,眼底的恨意叫我忍不住害怕。
“艾小佳!你這個賤人!你怎麼不去死!”
還不等她說完,強子又是一腳踢過去,“老實點!”
小蘇被踢了一腳,疼的呲牙咧嘴,還不忘咒罵我,“艾小佳我只恨我剛纔速度太慢!沒有一刀扎死你!”
強子將視線轉(zhuǎn)向我,“艾小姐,您打算怎麼處置?”
“等警察來處理吧!”我看著他的手,“你的手怎麼樣?先讓陳姐陪你去醫(yī)院包紮一下。”
強子搖頭,“不礙事,等警察來了我再走。”他堅持,“付先生叫我保護(hù)好您,如今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這樣的事,是我失職。”
“我這不是沒事麼?倒是你,需要馬上去醫(yī)院。你放心,這麼多人在,我不會有事。”
強子態(tài)度堅決,我沒辦法只能叫陳姐拉他去醫(yī)院。
強子走後,我看著小蘇,“爲(wèi)什麼你就這麼恨我?”
“恨!我當(dāng)然恨你!”小蘇的聲音像是沙子劃過一樣,猶如老嫗,難聽極了,“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你變成今天這樣是你咎由自取,和我有什麼關(guān)係!”
“你敢說和你沒關(guān)係?韓盛爲(wèi)了你,他把我丟到了城南貧民窟,那麼多的日日夜夜,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要不是你,我還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是你害了我,我要殺了你!”
一旁的路人幫我制止住小蘇,我看著她冷笑,“如果不是你貪心不足,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要怪也只能怪你識人不清,活該!”
我剛說完,警察就到了。
瞭解詳情之後,把小蘇帶走了,而我作爲(wèi)受害者之一,也跟著去了警局。
沒過多久,付先生也來了。
“怎麼回事?”
“是小蘇想要殺我,被強子擋了一刀,我沒事,就是強子受傷去了醫(yī)院。”我三言兩語把事情交代清楚。
立案之後,我和付先生去了醫(yī)院。
路上,說起強子的身手,付先生說,“他十四歲就出來了,跟著易景軒打拼了三年,後來我這裡缺人,易景軒就把他送給了我,這些年一直跟著我,身手自然不錯。”
我瞭然,能叫付先生說不錯的人,肯定差不到哪裡去。
後來,付先生怕出意外,就把強子留下。
陳姐第一個不答應(yīng)。
看出她的意思,我對付先生說,“不用了,我和陳姐兩個人可以的,而且強子他受傷了,應(yīng)該好好休息。”
還不等付先生開口,強子就說,“沒關(guān)係,這點小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付先生也說,“剛剛出了這事,你們肯定無法安心休息,而且還有點點呢!要是再出事,嚇到孩子就不好了。”
點點是陳姐的命根子,同付先生這麼說,自然是點頭答應(yīng)。
付先生走後,強子說他守在樓道就好,不用進(jìn)去了。
陳姐瞪了他一眼,“要麼滾蛋,要麼進(jìn)來!你自己選。”
剛纔還一身英勇的強子,一眨眼又成了呆瓜,愣愣地看著陳姐,有些不知所措。
我輕笑一聲,“行了,你進(jìn)來吧。”
原本打算我和陳姐一個房間,叫他和點點一個房間,但強子死活不同意,說要睡沙發(fā)。
我們拗不過,只能同意。
我剛睡下,電話就響了。
怕吵醒別人,我看都沒看,趕緊接通。
“喂?”
“是我,”韓盛的聲音從電話那段傳來,“我聽說小蘇想殺你,被警察抓住了?”
“你怎麼知道?”我有些驚訝,“消息這麼快?”
韓盛說,“之前我跟門衛(wèi)處留了電話。”
怪不得!原來連眼線都有了。
“你沒事吧?聽說人已經(jīng)抓住了?”
“我沒事。”我說,“多虧了強子,剛纔付先生也來了,先交給警察審問吧!”
韓盛頓了頓,語氣怪異,“付子恆也來了?”
“對啊,怎麼了?”
“沒什麼。”韓盛不欲多說,“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明天早上打電話給你。”
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如果沒聽錯的話,我好像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火氣和咬牙切齒?
我盯著電話瞪了半響,扔了手機睡覺。
管他呢!誰知道發(fā)什麼神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