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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八章 迷妄森林之真相

一個人慢慢的走了進來,從門口斜射進來的月光可以看到來人竟然是阿麗莎。她慢慢的走到了那佈滿灰塵的桌子,又轉頭看了看那些缸,嘆了一口氣,開口道:“竟然在那邊,爲什麼不出來呢?”

一直躲在櫥櫃後面的薩沙和巴爾走了出來,看著一臉瞭然的薩沙,她開口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今天。”

“今天?”

“對,”薩沙點了點頭,開口道:“一直就住在這裡的你應該知道那附近種滿了埃羅樹,而它具有驅魔的功效。再來這裡之前,巴爾曾經摺了一根枝葉給我。時間沒有過去多久,可是我包裡的枝葉竟然全部泛黑。我的預感從來沒有出過錯誤,我曾經偷偷的溜出出去過,發現這個村莊的周圍竟然種滿了埃羅樹,可是卻全部都已經枯死,樹體泛黑。所以我趁著有時間便偷偷的檢查了廚房,結果就是這裡從來沒有任何動過。沒有一點被人用過的痕跡,這也證明了這裡人根本就不需要吃飯,而田地也荒廢很久,這也是你要村長不給我們到處走的關係吧。阿麗莎,你到底是誰?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阿麗莎慢慢撫摸著那沾滿灰塵的桌子,眼神充滿了悲哀,“以前,不僅只是附近種著埃羅樹。其實整個村莊都種滿了埃羅樹,每到開花季節,這裡真的很美,美的讓人窒息。村裡的人都很幸福,我感到自己所做都值得,因爲那就是我所向往的幸福。可是人心真的很恐怖,那些可恨的外來人,拉特和村民那麼好心的救了他們,他們竟然恩將仇報,爲了得到埃羅樹,他們竟然殺了所有人。毀了我一直夢想的幸福,也毀了我。”

“什麼意思?”

阿麗莎笑了笑,“我一直叫你們不要去看,爲什麼你還要這麼執著呢。真是沒有辦法呀,薩沙。爲什麼連你都要剝奪我現在的幸福呢,我本來就只想讓你也就這麼在這個村莊活下去,看來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阿麗莎……”

“薩沙,不要過去。他們都來了。”

“什麼?”薩沙看向門外,卻發現不只是那裡擠滿了人,連窗外都站滿了村民。可是,他們都神情呆滯,放佛在等待著什麼命令一般隨時衝進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巴爾?”

巴爾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什麼都不清楚,竟然就這麼準備上陣了嗎?”

“就是什麼都不清楚,所以纔想弄清嘛。”薩沙看了那完全被封死的出口,而阿麗莎一點餘地都沒有的表情,“嘖,看來就只有硬衝了。巴爾,好好的跟在我的後面。”說完就準備掏出包裡的驅魔槍。

“等等,薩沙。那個埃羅樹的樹枝你應該還帶在身上吧。”

“咦,我帶著呀。你問這個做什麼?”

“給我。”巴爾向她伸出手。

“哦。”

看著巴爾拿著那已經變黑的樹枝,笑道:“埃羅樹的確是具有驅魔效用。可是你們想用來除掉我那就錯了,不管它是否變黑都對我沒有任何作用。”

“我可不是用來對付你的。”巴爾拿起手中的樹枝開口道:“還不出來幫忙,想在那裡面呆多久?”

巴爾話一說完,那已經變黑的埃羅樹樹枝開始散發出一道柔和的光芒。光芒中開始出現了一個年輕的男子的身影……

看到從光中顯現出的身影,阿麗莎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喊道:“拉特。”

拉特?薩沙怔了怔,這纔想起這不就是阿麗莎丈夫的名字嗎?爲什麼她的丈夫會從那裡出現呀?被完全弄糊塗的薩沙下意識擡頭看了巴爾一眼。

巴爾笑了笑,開口道:“待會兒你在自己問吧。”

看著自己許久不見的妻子,拉特開口道:“阿麗莎,不要在繼續下去了,停手吧。”

“停手?”阿麗莎怔了怔,雙手掩面痛哭道:“你要我怎麼停手,都是因爲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村裡的人不會死掉。他們都是好人,爲什麼會有這種結局,一切都是我造的孽,都是我,拉特。”

“阿麗莎,我們從來沒有責怪過你。要錯也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救了那些人,也不會導致現在這個局面。不要再繼續下去了,這樣下去你會消失掉被惡靈吞噬的。”說完,便想靠近自己的妻子。

“不,拉特。”阿麗莎立即避開他的碰觸,“他們一定會恨我的,你沒有看到他們死去的空洞眼神,那是對我的怨恨,對我的不滿。就算是消失或者被惡靈吞噬掉又如何,那一切都不重要了。各位,你們可以享用你們的食物了。”說完,一直在外面的村民開始走了進來。

薩沙拿出驅魔槍,做好備戰的準備,喊道:“巴爾,躲在我的後面。”

巴爾沒有聽她的話,只是對著拉特喊道:“你還不快點幫忙。”

看著仍舊執迷不悟的妻子,拉特嘆了一口氣。他的身子開始籠罩了一層柔和的光芒,漸漸的擴大,最後將巴爾他們也籠罩住了。當光芒消失以後,拉特,巴爾,薩沙便完全消失不見了……

薩沙看著那些明明應該看到他們的村民卻好像視而不見,疑惑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在這塊地方設下了結界,所以他們看不見我們,雖然阿麗莎看得見,但也無法進來。可是,這也只是暫時的。”拉特笑了笑,說道:“也許這一切來的很突然,但請允許我的唐突。我的名字叫做拉特,是這個村村長的兒子。”

“原來你就是拉特呀。”薩沙點了點頭,開口道:“那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你剛剛說得這只是暫時的,又是什麼意思?”

拉特有些小心翼翼的望了巴爾一眼,似乎想說,但又有些懼怕。

巴爾瞄了他一眼,說道:“既然她想知道你就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看著拉特小心翼翼的舉動,薩沙不滿起來,“喂,是我想知道,爲什麼還要經過這傢伙的同意?”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薩沙,他的時間不多了哦。我們很趕時間的,還是不要注意這些小細節了,好嗎?”

看著巴爾一臉嬉皮笑臉,薩沙知道這個傢伙肯定瞞了自己很多事,但現在還是理解真相比較重要。“算了,你還是快點說吧。”

“那兩位對埃羅樹有多瞭解?”

“埃羅樹?”薩沙想了一下,開口道:“我只知道它極其的珍貴,因爲數量不多,又具有驅魔的作用。所以現在除了在具有很高地位的貴族家裡可以見到以外,其他地方已經很少見了。”

“是的。就算是在百年前它的價值一樣的高昂。”

“百年前?”薩沙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原來在以前就這麼值錢了呀,幸好那次自己沒有當柴火來燒,真是會招天譴的。

相較於薩沙的驚訝,巴爾倒是對她的表情感到好玩。

“我和阿麗莎相遇是一百年前的事了。”放佛想起以前快樂的往事,拉特的眼神變得深遠起來,“那時我只是一個貴族照顧埃羅樹的園丁,而她是一個埃羅樹的精靈……”

“精靈?”

“對。”拉特點了點頭,“那時我還以爲她是府裡面的小姐呢,後來才發現她是一個精靈。可是那一切都不重要,那時候我愛上了她,無可救藥的愛上了。所以,我請求她嫁給我。”

“拉特先生好厲害。”薩沙的周圍開始冒出粉紅的泡泡。愛上一個精靈,好像童話中的故事呢,真是浪漫。

“是嗎?”拉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可就在他看向巴爾方向的時候,一瞬間就僵住了。

說·重·點!巴爾在薩沙身後無聲的說道,身上開始散發出陰暗的氣息。

拉特趕緊收回視線,繼續說道:“阿麗莎接受了我的求婚。接著我就辭去了工作,帶著她回到了村裡。那時我在心裡發誓,一定要給她幸福。本來這一切應該會很幸福……”拉特的表情變得苦澀起來。

“後來阿麗莎怕我太辛苦,她用自己的能力在村莊和這附近都種滿了埃羅樹,本來應該很難培育珍貴的樹對於本事精靈的她卻十分的簡單。爲了給她更好的生活,我和其他的村民合計將埃羅樹的種子、果實、甚至是樹枝拿到外面去賣,這一舉動爲整個村莊帶來了富裕,村裡的人都說阿麗莎是他們的天使,她那時也很開心。可是我們卻沒想到這也只是災禍的開端……”

“即使我們已經很小心了,可是大量的販賣這些昂貴的埃羅樹還是會遭到其他人的側目。經常會有人跟我們套交情企圖想知道這麼多的埃羅樹到底是從何而來的,我們也一直小心翼翼的拒絕。但人心是可怕的,爲了自己的慾望,那些可惡的貴族假裝受了傷說是受到了盜賊的襲擊。心軟的我和村民便將收留了他們,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狠毒的爲了這些埃羅樹將所有的村民都屠殺掉,企圖佔有那些樹……”

“屠村?可……可是現在那些村民是怎麼回事呢?還有拉特先生爲什麼變成那個樣子呢?”

看著那些已經像木偶行動的村民,拉特開口道:“爲了逃命,我帶著阿麗莎逃到了你們掉落最初的地方,可是還是逃不過那些人的追殺,最後我還是死掉了。那一刻我最擔心的卻是我懷孕的妻子怎麼辦?可是有一天我卻醒了過來,並且最讓人驚訝的是死去的村民竟然還活著。你知道我是多麼的驚訝,我以爲自己只是做了場夢,一場可怕的噩夢。而阿麗莎站在村口笑著叫我過來,可當我先過去的時候,埃羅樹卻阻擋住了我的去路。那時候我才知道那件事以後阿麗莎瘋了,她將所有那些人全部殺死了,將村莊封了起來,甚至利用自己的力量和惡靈做了交易使村民復活,而我因爲死的地方是在埃羅樹旁,所以並沒有復活,而得到了埃羅樹的庇護。”

“那現在的這些村民是活著的嗎?”不會吧,薩沙看著那些到處發瘋的村民,怎麼看都不正常呀。

“活著?”拉特握緊拳頭,喊道:“那怎能算是活著,就算平常具有思考能力。但卻要不停的吸收埃羅樹的力量,本來圍繞村莊的大片埃羅樹也早已經乾枯消失了。如今是去力量的他們變成了要吸食人類的,這叫做正常人?我看到只是他們那可憐無法解脫的靈魂,而阿麗莎卻不斷的犯錯,只因爲她認爲這一切的災難都是她帶過來的。拒絕去聽那些死去靈魂的聲音,這樣下去遲早她和村民都會成爲惡靈的囊中之物。”

“那接下來呢?”薩沙問道。

“接下來?”拉特怔了怔,不理解她的意思。

薩沙將驅魔槍拿了出來,上好子彈,開口道:“竟然聽了這麼精彩的故事當然要有所回報,這不就是你將我們帶來這裡的原因嗎?”

“薩沙,你要插手這件事?”

“當然。”薩沙點了點頭,對著拉特問道:“那個惡靈現在在哪裡,可以告訴我嗎?”

巴爾和拉特驚訝的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你不知道?”

“廢話,我要是知道還用問嗎?”

拉特看她一臉認真不像是開玩笑,開口道:“它就圍繞在阿麗莎的身邊呀。”

“身邊?有沒有比較具體的方位?”

“等一等。”被她弄得有些糊塗的巴爾將她轉了過來面對自己,開口道:“薩沙,難道你看不到那些靈體?”

“對。”薩沙很豁達的回答了他。

巴爾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鼻樑,開口道:“我記得驅魔師應該都具有看到靈體的能力。”

“對,可是我不一樣。但這並不影響我的工作,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就算看不到,它要襲擊我,我照樣可以感覺到,所以你無須擔心。”說完,一臉開心的拍了拍巴爾的肩膀。

不行,他的頭好痛。“那你是怎麼知道我是惡魔的?”

“這個嘛……”薩沙想了一會,開口道:“我也不知道。可是,那天我卻看到你後面有一個巨大的影子。可也就那一次而已,後來就再也沒有了。”

“那你上次是怎麼解除附在馬身上的惡靈的?”

“那都是靠判斷呀。”

他受夠了。巴爾有些無力的將自己的頭靠在了薩沙的肩窩處,喃喃道:“你能活到現在,真是感謝上天。你這嬌小的身體到底蘊藏了多少的生命力呀。”

“你到底在說什麼呀,巴爾。”看著他在自己的肩窩處默默的搖了搖頭,薩沙不禁暗想:巴爾是累了嗎?說的也是,雖然是惡魔,但他的身體可是人類。說不定真的是累了,那要快點處理將事情處理完纔好。

“拉特先生,那個惡靈到底在哪?”

“不,薩沙。”拉特趕緊搖了搖手,說道:“不能就這麼除去惡靈,這樣是很難的,而且村民也不會得到救贖。我會給你埃羅樹的種子,請你將它種在村子的四個角,然後接下來就是我們的事了。但是現在重要的是我的結界無法成撐太久了,也無法將你們送到那。”

“不能將我們送到那?”薩沙苦惱的看著一大羣的村民圍著這裡,阿麗莎又虎視眈眈的看著這裡,隨時等著結界消失。她一個人還有可能,可是她還要帶著巴爾,這就很難了。

看著薩沙一臉苦惱,拉特咬了咬牙,開口道:“其實你身邊的這位大人可以幫你的。”

聽到他的話,巴爾立即離開了薩沙的肩窩,一臉的陰鷙,“你想死嗎?”

薩沙立即抓住巴爾的袖子,問道:“爲什麼說巴爾可以幫忙?”

“這……這個……”礙於巴爾的威脅,拉特變得吞吞吐吐。

“拉特先生……”

“讓我來告訴你吧。”巴爾開口道:“我的本體雖然無法穿過所設下的結界,並不是我無法通過,而是因爲某些特殊的原因。但如果有人以契約的形式呼喚我的名字,我便可以短暫的出現。而眼前的這些事情多不成問題。”

“真的嗎?”薩沙的眼睛開始發光,“爲什麼你不早說?”

“你以爲這種契約沒有代價嗎?”巴爾嘲諷的撇撇了嘴,“惡魔的慾望是沒有終點的,一旦降臨了,他們完全不會顧及召喚他的人身體是否可以承受他們的力量。他們會盡情的破壞,直至召喚他們的人心裡衰竭爲止。所以不會有人做這種蠢事,你不怕自己就這麼死掉嗎?”

“巴爾,一路上你總是說你喜歡我。我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因爲凱特修女長說過惡魔是最不可信的,而且你也從來沒有認真過。”薩沙伸出了自己的手一把握住了巴爾的手,開口道:“今天就當作一場夢吧。我再問一次,巴爾,你會讓我死嗎?”

巴爾伸手撫摸著薩沙的臉頰,然後傾身吻上了她,開口道:“呼喚我的名字吧,薩沙。”

“巴爾·貝利特·撒魯耶,我以契約的形式召喚你,請你接受我的請求,降臨於我的身旁,我願將我的生命力獻於你。”

“我接受你的請求,契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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