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逼不得已
整個大夏，最有資格，也最有能力查兩位親王的人，自然非大理寺卿莫屬。
李諾和安寧查到最後，還是得靠父親。
於是他將這些日子查到的東西，沒有絲毫隱瞞的告訴了父親，並且給出了自己的猜測。
太子的死，不是意外。
漢王和幽王，可能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李諾以爲(wèi)他會很震驚。
但他的表情依舊很淡然。
李玄靖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這件事情，我會讓明鏡司暗中查一查的，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片刻後，李諾走出書房。
他回頭看了一眼，父親已經(jīng)繼續(xù)看書了，書的封面上，還寫著什麼陰陽五行。
那可是太子啊，一國儲君，陛下和皇后唯一的兒子。
這麼大的事情，他聽了居然一點(diǎn)兒表示都沒有，還有心思看雜書。
那次出城遇刺，他也沒有露出半點(diǎn)慌亂之色。
好像沒有什麼事情，是能讓他震驚的。
李諾對這樣的他早已習(xí)慣。
不過李諾相信，他一定會做出相應(yīng)的安排。
李諾回房時，已經(jīng)很晚了。
娘子還坐在桌前，安寧已經(jīng)早早的上牀了。
宋佳人看了李諾一眼，又看了看牀上，目光再次望向李諾，表達(dá)的意思很明顯。
李諾很無辜的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爲(wèi)力。
他當(dāng)然知道娘子的意思。
她想讓安寧回她自己的房間。
但在這件事情上，李諾和安寧站在一起。
如果說娶了兩個娘子，還要每天晚上分開睡，那和只娶一個有什麼不同？
在某些特殊的時間，特殊的地點(diǎn)，他其實(shí)希望娘子能放下一點(diǎn)兒矜持……
又是三人同牀的一晚。
清晨，宋佳人起的很早，看了一眼像是八爪魚一樣，趴在李諾身上的安寧，有些臉紅的起身離開。
安寧真是一點(diǎn)兒都不害臊，晚上居然趁著她睡著的時候，就在她的身旁……
這種事情，怎麼能被外人看到？
雖然她也不算是外人，但還是，還是……，太羞恥了！
吃過早飯，李諾和安寧一起出門。
路上，她挽著李諾的手，問道：“你什麼時候才能來刑部啊，我一個人在刑部，都快無聊死了，小顧就只會寫字，一點(diǎn)兒意思都沒有……”
李諾對此也無可奈何。
朝廷又不是他家開的，他想去哪就去哪，一切都得服從組織安排。
除非淳王登基。
李諾目前，正在向著這個目標(biāo)努力。
在鴻臚寺也不全是壞事，不來鴻臚寺，他也發(fā)現(xiàn)不了當(dāng)年的東宮舊案。
送安寧到刑部，快要走到鴻臚寺時，幾輛馬車，從李諾後方疾馳而過。
街道上的行人見此，紛紛躲避。
一眨眼的功夫，馬車就消失在某個街角。
李諾前段時間狠抓了一段時間的紀(jì)律，就包括這種在長安街頭不文明駕車的，他才離開禮部沒多久，這些人就又開始肆無忌憚了。
就在李諾來到自己衙房的時候，幾輛華貴的馬車，停在了漢王府前。
所有的馬車之上，都插著一個三角旗幟，旗幟上書一個“王”字，字體蒼勁有力，僅僅是看上一眼，便有一種凌厲的氣勢撲面而來。
一些有見識的路人，看到這些馬車，忍不住駐足觀望。
能在馬車上插這種旗幟的，只有幾大世家，停在漢王府門口的馬車，應(yīng)該就是晉陽王家的了。
這些世家的人，可不常來長安，莫非是因爲(wèi)王珩被殺一事？
家族嫡子被殺，在王家千年的家中傳承中，也很少出現(xiàn)。
漢王得到消息，從王府匆匆走出來，被禁足的漢王世子，也得到了暫時的自由。
數(shù)道身影，從馬車之上下來。
從最前方一輛馬車上跳下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身材高大，表情不怒自威，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攝人的氣勢。
看到世子妃從第二輛馬車上下來，漢王世子立刻迎了上去。
世子妃對他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漢王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臉上露出笑容，說道：“王兄來長安，怎麼也不讓人告知一聲，本王也好提前安排，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
片刻後，漢王府中，漢王一臉的歉意，說道：“王珩的事情，本王實(shí)在是沒有預(yù)料到，動用了兩次免死金牌，兩次遭人算計(jì)，更沒想到，大理寺的動作會那麼快……”
中年男子道：“我這次來，就是爲(wèi)了此事。”
漢王聞言，心中一驚，問道：“王兄的意思是……”
眼前之人，是王家的第二子，王珩的叔叔。
他在外面，是能夠代表王家的，漢王料到王家不會善罷甘休，卻也猜不出他們準(zhǔn)備做什麼。
中年男子沉著臉，說道：“王珩雖然不爭氣，但也是我王家的人，不是外人能夠處置的，無論是誰，殺王家人，都要付出代價！”
站在一國皇子的角度，王嶽的這句話，簡直是狂妄的沒邊。
這裡是大夏，豈有大夏律法處置不了的人？
但這些世家，高高在上慣了，的確不怎麼將朝廷放在眼裡。
漢王只是說道：“那李玄靖是大理寺卿，深受父皇信任，身邊還有高手保護(hù)，王兄若是想要動他，恐怕要多加思量……”
他知道王嶽是很厲害的武者，但要在長安殺李玄靖，除非他們王家的老祖宗親至。
就算是王家的老祖宗，恐怕也不敢在長安，對當(dāng)朝大理寺卿動手。
那樣等同於對朝廷宣戰(zhàn)了。
中年男子看向漢王，說道：“放心，我不會直接對他動手的，王家不想和朝廷作對，但你們朝廷中，想要李玄靖死的人，應(yīng)該也不少吧？”
漢王看了他一眼，這話說的，朝廷想要李玄靖死的人，豈止是不少？
包括自己在內(nèi)，多少人恨不得除他而後快。
中年男子看著漢王，緩緩說道：“這些年，李玄靖爲(wèi)禍朝堂，相信很多人都視他爲(wèi)眼中釘肉中刺，包括其他幾位皇子，若是你們聯(lián)手，再借一些勢，未必不能除掉他，到時候，就算是陛下，也不能逆勢而爲(wèi)……”
他徐徐開口：“漢王若是同意，王家願意助你一臂之力，若是不願也無妨，王某再去問問幽王或者睿王……”
他雖然沒有挑明，但漢王能聽出他話裡的意思。
李玄靖這次殺了王珩，算是徹底激怒了王家。
王嶽這次來長安，已經(jīng)存了必殺李玄靖的心。
嫡子被殺，這對這些千年世家而言，是絕不能容忍的。
如果自己不配合，王家會轉(zhuǎn)而支持幽王或者睿王，而失去了王家的支持，他是絕對鬥不過那幾位皇子的。
漢王沒有立刻答應(yīng)，而是說道：“容我考慮考慮……”
王嶽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明日這個時候，我等漢王殿下的答覆。”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王家衆(zhòng)人離去，漢王輕嘆口氣。
他並不願意和李玄靖徹底撕破臉皮。
但王家這邊，他又必須給一個明確的答覆。
漢王還在猶豫，漢王世子卻忍不住了，難以置信道：“父王，你還在猶豫什麼，王家願意幫我們，這是扳倒李玄靖最好的機(jī)會，你難道想被他一直騎在頭上？”
漢王這次並沒有訓(xùn)斥他，伸手招來一人，說道：“去請甫之過來。”
不多時，京兆尹走進(jìn)大殿，對漢王說道：“我在王府外面看到了王家的馬車，王家的人來了嗎？”
漢王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王嶽來長安了，有件事情，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聽他說完，京兆尹沉默了片刻，說道：“那人好算計(jì)啊，不僅挑動起了我們和李玄靖，和睿王的爭鬥，還讓王家對李玄靖起了殺心，而我們，卻不知道他是誰……”
漢王擺了擺手，說道：“先不提那個陰險的傢伙，你覺得，我們要不要聽王家的？”
不去招惹李玄靖，自然是最好的。
但不聽王家的，帶來的損失，他們也難以承受。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京兆尹看向漢王，說道：“這件事情，恐怕要殿下自己拿主意了。”
漢王沉思許久之後，緩緩握緊拳頭，說道：“雖然本王也不想招惹李玄靖，但這次，恐怕是逼不得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