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語,你平時有吃飯嗎?怎麼這麼輕?”冉煦林騎著車,對於後座上那過輕的重量皺眉,真不知道一個17歲的少年居然這麼輕,身高明明只比自己矮了一點點,可是這分量差多了吧!就連家裡的小清、小琪和小風都應(yīng)該比後座的男孩重一點的吧!心裡覺得像堵了一塊什麼,有點不舒服。
“當然吃了,難道我是神仙不用吃飯嗎?”聽冉煦林這麼問,王霄語突然紅了眼眶,家裡那兩個人重來沒有問過自己是不是吃飯了,只知道成天想辦法揪對方的錯處,爲離婚的時候多分點財產(chǎn)做基礎(chǔ)……沒想到,這個平時盡找自己麻煩的人居然會關(guān)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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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我怎麼覺得你坐在後面都沒有分量啊?該不是你學(xué)了什麼修仙的道術(shù),不吃準備成仙吧!”
“你不吃試試啊!保證十天後你成仙!以後我們看到你的時候,可要叫你一聲‘大仙’了!”被冉煦林莫名其妙的話一搞,王霄語心裡的悲傷不見了,他竟一改平時的安靜,低著頭和前面的人開玩笑。
“哈哈哈哈,王霄語,看不出你還會開玩笑啊!”冉煦林大笑著,兩腿踩著腳踏,將車騎得飛快。
“大班長,站臺過了!”王霄語一擡頭就看見往自己家方向的公車停在站臺邊,而冉煦林帶著自己早就過了那個公車站臺。
“過了就過了,我送你好了!”不理會王霄語的抱怨,冉煦林繼續(xù)踩著自己愛車的腳踏。
“哎,冉煦林,如果今天你後座的是個女生,她一定會激動的以爲你對她有了異心!可惜啊,現(xiàn)在是我坐在上面!”知道拗不過冉煦林,王霄語只能由他去了,可是嘴上難免損他兩句。
“沒事,你對我有異心也行,我不介意的!”冉煦林皮癢的拿王霄語開玩笑,居然爲身後少年難得一次的開朗感到開心,這纔像一個正常的17歲男孩啊!“對了,王霄語,你家住什麼地方?”
“我家住幸福花園,你把我送到東吳路就可以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王霄語覺得可笑,明明自己沒有一個幸福的家,居然住在幸福花園,還真是諷刺啊!剛剛還有點打開的心門,又慢慢閉了上去。
明顯感覺王霄語說話的聲音冷了下來,冉煦林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說錯了,於是兩人一路不再說話。
車子一路過了東吳路,直到幸福花園門口停了下來,王霄語下了車,拎起車簍裡的書包,對撐著車看他的人說:“謝謝你。”說完轉(zhuǎn)身就往小區(qū)裡走去。
“王霄語,我們是朋友嗎?如果是,那你不開心的時候可以告訴我。如果不是,那我們那從現(xiàn)在開始做朋友好不好?”冉煦林對著王霄語的背影喊,他看著少年孤單的背影,心理面那種不舒服就涌了上來,他很想衝上去問問他爲什麼總把自己鎖在黑暗的角落?爲什麼不願一步踏進陽光的地方?
不回答站在原地等待的人,王霄語一步一步往那個冰冷的家走去,他知道一打開那道冰冷的門,裡面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只有冷冰冰的安靜。
直到王霄語的背影消失在一個拐角處,冉煦林才調(diào)轉(zhuǎn)車頭往自己家方向騎過去,他知道以王霄語的性格,一時半會根本不會回答自己什麼,但是他知道,他想讓這個17歲的少年重展笑顏。
第二天一早,王霄語拎著書包走進教室,剛想把書包塞進抽屜,卻看到一個白色的紙包放在自己的抽屜裡,不解的打開看看,裡面放了一個麪包、一個蛋糕……
冉煦林坐在王霄語的斜後方,他看著王霄語把紙包包好,將書包塞進抽屜後,拿著白紙包走到教室前的講臺前,將東西一放又走回自己的位置坐著看書了。嘆了口氣,冉煦林撕了一張紙在上面寫:東西是給你的,我來的時候看見隔壁班的女生放的。
接過後面的人遞來的紙條,王霄語不解,見後面的同學(xué)指指冉煦林,後者更是燦爛一笑,纔不得不打開紙條看看,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什麼。
‘哦,你確定是隔壁班的女生?不是大班長?不過我不吃甜的東西,更不吃莫名其妙來的東西。’冉煦林看著王霄語回過來的字條,恨得牙癢癢的,東西是他給的,不過怕王霄語覺得奇怪才說是隔壁女生送的,沒想到居然被列爲莫名其妙的東西,既然知道是自己給的,爲什麼不吃!真是的,好心當做驢肝肺!恨恨的把紙條團團準備扔進垃圾桶,剛想扔的時候,又不覺笑了一下,把揉的亂七八糟的紙條抹平,夾進一本厚的本子裡。
於是,到週五出遊前,王霄語的抽屜裡每天早上都會準時出現(xiàn)一包東西,不過那些個吃的從甜的麪包變成了鹹的麪包,從甜的蛋糕變成了低脂牛奶,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給自己的了。對於冉煦林這種做法,王霄語雖然感覺很奇怪,但是卻不討厭,於是除了第一天是被放到講臺上供大家參觀的外,其他的他都放進書包帶回了家。
週五早晨五點鐘,王霄語一走出小區(qū)就看到冉煦林跨在他的自行車上對自己招手,“王霄語!”
微微的晨光中,冉煦林的笑臉很耀眼,好像和初升的太陽一樣,將一夜的黑暗驅(qū)盡,“班長大人,我們是五點半到學(xué)校集中,你五點鐘跑來我家?guī)謫幔俊?
“五點鐘還沒有公車,我?guī)闳ァ!比届懔终f的很自然,好像他就應(yīng)該這麼做一樣。
“班長大人,你不會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出租車吧?”對於冉煦林這學(xué)期刻意的接近,王霄語不是沒有感覺到,自從自己當上副班長,那個人總是喜歡把簡單的事情分一半到自己這裡,不管大事小事總喜歡拉自己下水,只是這麼多年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個人,這個人卻非要踏進自己的世界,想起來有點不爽,但是又不是真的討厭,所以王霄語一直在糾結(jié),這個冉煦林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那多浪費錢!”自然而然的拿過王霄語手中的揹包往車樓裡一放,又把車龍頭上掛著的袋子拿給一邊的人,“吶,拿著,快點上來吧!”
接過顏色熟悉的紙袋,王霄語認命的坐到車上,打開手中的紙袋,裡面放著的是一個熱騰騰的蒸飯和一杯豆?jié){,暖暖的熱度讓眼睛很不舒服,其實他很想問問前面騎車的人,爲什麼要接近自己?不過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拿出蒸飯和豆?jié){開始吃。
又是一路的沉默,王霄語不說話,冉煦林也不開口,只是他知道王霄語已經(jīng)把早飯都吃掉了,這就好。
六點十分,兩輛大巴駛出第一中學(xué)的大門,周小川帶著大部分學(xué)生坐一輛車,冉煦林和王霄語帶著剩下的人坐一輛車,不用想也知道冉煦林肯定霸道的坐在王霄語旁邊。
車剛剛開出Z市,冉煦林就接到了向家媽媽的電話,“媽,你就不要嘮嘮叨叨了,我已經(jīng)17歲了,你還是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小清他們吧!對了,尤其是小陽!他纔是最需要關(guān)心的!哎,知道了,我掛了。”
聽著冉煦林無奈又抱怨的語氣,王霄語心中的羨慕已經(jīng)氾濫成災(zāi)了,今天早上他走的時候跟分房而睡的父母打招呼,他們一個只是應(yīng)了一聲,另一個是迷迷糊糊從口袋裡拿了一打100的紙鈔給他,沒有一個人會叮囑他要注意安全,更沒有一個人會詢問他的去處,好像他只是去要錢的一樣,想著想著,眼眶不禁紅了,其實他早就知道父母根本不關(guān)心他,可是到了事頭上,忍不住還是傷了心。
冉煦林一掛了電話就覺得旁邊的王霄語有點奇怪,一轉(zhuǎn)頭卻看見他居然掉了眼淚,心裡什麼地方好像被揪了一把,悶悶的疼,想都沒有想,直接伸出手抱住王霄語的肩將他攬進懷裡,“怎麼了?不舒服?”
王霄語不說話,只是攥緊冉煦林腰間的衣服,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安靜的哭著。
幸好這輛車上人不多,而且一幫子人平時都是起早貪黑的學(xué)習(xí),昨晚肯定爲春遊興奮到很晚才睡著,今天更是起了個大早,基本上都昏昏入睡會周公去了,而且冉煦林拉著王霄語坐的是倒數(shù)第二排,所以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異狀。
感覺胸口的衣服一點一點被溫熱的**滲透,冉煦林覺得自己也好難過,他不知道王霄語是怎麼了,但是他曉得王霄語肯定很難過,不然那麼冷漠的他絕對不會在外面哭,更不會靠在自己的懷裡哭,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冉煦林只能抱緊無聲哭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