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皚皚白雪徐徐落下,鋪滿地面的時候,初冬的氣息終於由深冬的雪完全替代了。
今年的雪比去年的都要厚,都要潔白。才一天的功夫,學(xué)校的花園、食堂、操場各個地方都覆滿了厚厚的雪,每一條路上都被雪鋪滿,踩上去“咯吱咯吱”地響,聽著好不歡快。
那個冬天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那個冬天我意外地沒有感冒,反而覺得神清氣爽的,所以心情也比平時好了很多。
有人跟我說,每個人在那些年裡都會有一個綽號,一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綽號。
我也不例外。我的綽號就在那個我喜歡的雪天誕生了。
給我起綽號的那個人,叫周聰。帶著一副全邊框的眼睛,小小的眼睛快成了一條縫。肥胖的身材,完全可以和付賢搭夥了。每次看見他我就想笑,不是嘲笑,而是他的樣子真的讓我覺得很搞笑。
和周聰?shù)氖熳R來源於那段我們打橡皮槍的日子,他就坐在付賢的旁邊,不是因爲(wèi)我打到了他,而是因爲(wèi)他打到了我,所以遭受了慘重的報復(fù)。
不打不相識。我們就那樣熟絡(luò)起來,他也成了我們的笑星。
以前我和羅芪同桌的時候,他剛好坐在我們那一排的不遠(yuǎn)處,所以打鬧就有了他的一角,更好玩的是,他特別容易笑,我曾經(jīng)惹他笑了一整天,他都能笑,那件事真的讓我記了很久,很久。
戰(zhàn)爭一開始,我們就天天吵架,天天鬥嘴。武鬥不行就文鬥,打的不行,就傳紙條吵架。都不知道爲(wèi)什麼和他就有那麼多的話要吵,甚至比和李義龍的都要多,可能因爲(wèi)李義龍是我的哥們,有些事情他是真的關(guān)心我,在乎我,而和周聰就是純粹的吵架,我們之間只能算是熟悉而已,就只是熟悉而已。
就這樣熟悉了很久,熟悉到我們一起進(jìn)入初三,一起面對班主任的整頓,可是真的不知道是不幸還是倒黴,班主任竟然把他安排在了我的後面,剛離開了李在賢這個高傲自負(fù)的,又來了一個自以爲(wèi)是的,真的是走了黃鼠狼又來了狼,我欲哭無淚了。
我“幸運(yùn)”的綽號就來源於我們吵架的一節(jié)課以後。
那是一節(jié)物理課,物理老師是一個精明瘦高的小老頭,其實他不老,但是看著他總覺得他就是一個老頭的形象。他很會教書,他的物理課我們也很喜
歡。那節(jié)課正值下雪時節(jié),教室裡充滿著到處充滿著雪的味道,不管是椅子上還是地上都有被遺棄的雪或者已經(jīng)融化的雪水,一個教室裡溼漉漉的,但是大家都覺得很開心,開心到上課也沒有結(jié)束。
下課的時候剛和周聰進(jìn)行過一場“惡戰(zhàn)”,誰知道那場“惡戰(zhàn)”會波及到上課的時間。
我想好好聽課的,因爲(wèi)物理老師在女生中最喜歡點我和羅芪回答問題,我不想點到我名字的時候因爲(wèi)不會而尷尬。可是事與願違,周聰總在那攪局,最後我弄得我什麼也沒聽。
他把雪放在我的脖子裡,還開始小心地拉著課桌往後退。那麼涼的東西放在溫?zé)岬牟弊友e,只要還有感覺的人都會有反應(yīng)的。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發(fā)誓此仇不報非女子。仇恨一來,再也顧不上還高高在上的物理老師,就開始了瘋狂的報復(fù)。
從別人那兒借來了一點雪,趁老師不注意的時候轉(zhuǎn)過身朝周聰?shù)那敖缶腿尤ィ瑒偤茫小K吐晳K叫一聲抖落那些雪後開始繼續(xù)拉動我們的課桌,我和林映秋使勁地壓著桌子希望不要發(fā)出任何的聲音,邊做著這些的時候,我們還不停地笑,可是儘管我們再怎麼樣的努力還是被老師看到了。
“那兒,你們在幹嘛呢?有什麼好笑的?”老師指著我們問。
我還想笑,但是看著老師有些生氣的臉,我就不敢笑了。
“何星霖,你們幹嘛呢?”老師看著我就問。
我那一刻後悔死了,要是有後悔藥的話,我就是被周聰整慘了也不會在上課的時候還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是可惜的是,世上沒有後悔藥。
我覺得就算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老師,不是我們,是周聰,他一直在拉我們的桌子。”說完以後,我覺得後面有一束眼光狠狠地盯著我,我知道那是周聰?shù)模页嗦懵愕膱髲?fù)就是要出賣他,陪我一起下地獄。
“老師,我們這兒的間距太寬了,不好寫字。”他很輕鬆地說完。早就領(lǐng)教過他的顛倒是非的能力,可以和老師顛倒是非還真是讓人震撼。
“那你們下課再解決,現(xiàn)在還要上課呢。”老師簡單地說了一聲後就繼續(xù)上課了。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周聰,他一臉勝利的表情,我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繼續(xù)回頭專心聽我的課。
誰知道下課後,周聰竟然跟我說了一句差點讓我吐血的話。
“小何,你還沒有外號吧,你這個‘小何’不夠親切也不夠具有代表性,我給你取一個吧,叫大頭,你覺得怎麼樣?”他嬉皮笑臉地看著我。
那一刻。我真的有想殺人的衝動。
“好你個頭啊,你才叫大頭呢!”我氣憤地回了他一句。
“好了,以後就叫你大頭了。”他的死皮賴臉還真是無人能敵。
“大頭,你的作業(yè)借我看看!”
“你滾。”
“大頭,你的書借我用用。”
“你去死吧。”
……
就這樣,“大頭”迅速地在我們班上傳開,開始時周聰和旁邊的人,然後是羅芪,我都有些生氣她叫我,可是她總嬉皮笑臉地說:“這個親切一點。”然後我就無語了。
連李在賢也這樣叫我了,儘管我跟他說過無數(shù)次,但還是被他的下一句給否定了。緊接著付賢、翟濯、劉傑,還有又菱,一瞬間我的名字好像被他們遺忘,心中只有那個叫“大頭”的,卻不知“大頭”也有名字。
就連最關(guān)心我的李義龍也叫我“大頭”了,爲(wèi)此他還被我暴打了一頓。
“大頭,你中考想報哪啊?”一個課後,李義龍來到我那兒坐下來問我。
“我也不知道,還早呢。但是我一定會考出去。你呢?”曾經(jīng)我那樣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定會離開CZ中學(xué),卻不知在一年後,我因爲(wèi)一個人再次留在了CZ中學(xué)。
“我想要去XW五中,但是不知道考不考得上。”
“應(yīng)該可以的,加油吧!咦,你剛剛叫我什麼?”我像想起什麼似的問他。
“大頭啊。”
“你再叫一遍。”
“大頭。”
“你去死吧。”我伸手就要打他。
他站起來就跑,“別人都這樣叫嘛。”
“你死定了。”我追了上去,毋庸置疑的就是一頓暴打。
綽號是不需要自己認(rèn)證的,不管你喜不喜歡,別人都會冠給你,爲(wèi)你貼上標(biāo)籤。
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周聰給我取這個外號的理由,我也一直想要問,可是這個問題隨著一年後我們失去聯(lián)繫而就變得無從考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