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都開學一星期了?;蛟S是因爲,受了這個班長頭銜的約束,難得我一星期裡沒犯什麼原則上的錯誤。開始幾天還有點新奇勁兒,負責收個班費呀,代表班級開個校會兒啥的。不過這幾天我就有點受不了了。正好,如徐老師限定的一個星期到了。我在午飯時間主動跑到他的辦公室。
我敲了門。裡面有人道:“請進。”
我推門進去,見徐老師正在看書。他一看是我,就問道:“咱班有啥事???”
我回道:“班裡沒事,是我有事?!?
聽我這麼說,徐老師放下手裡的書,眼睛瞪著我,問道:“怎麼班長幹膩了,想辭職 ?”
沒想到我的想法還沒說,徐老師就猜透了。我戰戰兢兢地說道:“啊,吶個啥,就是吧~~~對,我就是不想幹了,咋地吧?”
不等徐老師說話,我接著說道;“我這個人散漫慣了,你說,你給我整個班長的高帽一扣,這前幾天還對付??蓵r間一長,我就感覺渾身不得勁兒。真要是哪天自己沒控制住,闖點禍,鬧點事啥的。到時候,同學們會說徐老師你,用人不當。校領導也會怪你太草率。所以我想想還是趁現在,趕緊主動辭職得了?!?
徐老師聽我這一說,忍不住笑了。說道:“呵呵!哦,合著你這完全都是爲我著想的??!你小子跟我耍心眼呢吧?你看看這本書叫什麼?!?
我往他的辦公桌上一看,《孫子兵法》。
徐老師接著道:“你不就是認爲當了班幹部以後,就不能再像你以前那樣胡作非爲了嗎?”
“是快意恩仇。” 我插了一句。
“別瞎扯,我和你說的是倆概念。不是,我說燕青,你小子是爛泥扶不上牆?。啃n你還能在沒出現什麼壞狀況的情況下,來找我辭職。就說明你這位同學有責任心,有集體榮譽感。開學第一天我暗示你參加班幹部選舉,也是想大膽的嘗試一下。事先我就對你做了一番瞭解。
給你這次機會,也是想把你向好的方面引導。你說,你爸媽把你送到學校幹嘛來了?是讓你闖禍鬧事來啦,還是混日子,打發時間來啦?好了,先回去好好想想,晚自習的時候我去班裡找你。到時候你要是仍然堅持辭職,我也不強求?!?
我沒再說什麼。回班級的道上我還在想:‘難怪徐老師這麼難對付。一個教員不研究課本,研究兵法啦。’
一下午,我都在反覆想著徐老師對我說的話。 他是在對我負責,我懂。也從心往外的感激他。不過我自己啥德行我最明白。所以我還是決定,晚自習的時候,一定會跟他辭去班長的職務。
終於熬過了下午的課程。晚自習一開始我就頻繁地向教室的門口望去。果然沒一會兒,徐老師就走了進來。他在教室裡前前後後走了一圈。到我邊上的時候還特意停頓了一下。然後走到講桌後坐下。
我怕他看我沒什麼反應,一會兒就走了。於是在心裡倉促地整理了一下說辭。站起身道:“徐老師,我還是堅持中午的想法?,F在我可以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提出辭去班長的職務?!?
我的話一出口。全班同學的目光都集中過來。徐老師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地說道:“哦,那你說說吧?!?
“我認爲,我永遠不可能爲同學們樹立一個良好的班幹部形象。甚至時間長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基本條件,我都做不到。不過我今天可以保證,就算我不做班長。今後也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來。太多的話我就不說了,希望徐老師和同學們能夠理解我?!?
說完,我如釋重擔一般坐下。徐老師聽完,說道:“既然燕青同學主動辭去班長職務,那我就佔用一點時間,和大家選一下咱們班的新班長和班副。同學們可以自薦,也可以選舉。”
結果,不到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就確定了新班長和新班副。分別是黃勇同學和呂泰寧同學。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的時候,我身邊的趙亮問我道:“老大,你乾的挺好的,咋不幹了呢?”
還不等我回答他。後桌的李思思就來了一句:“扶不起來的阿斗唄!”
前桌的秦鈴l連頭都沒回用惋惜的口氣說道:“你馬上又會看到那個原來的他啦。嗨!”
(由於我當了一星期的班長,在爭取了同學們同意的情況下。座位就按原來的位置定下來了。也沒調動。)
聽了她倆的話,我也沒反駁。倒是輕鬆的說了一句:“反正這回無官一身輕啦。舒服啊!”
開學第二個星期的星期六中午。在午休的時間,我們七班和九班的男生,組織了一場足球賽。球踢到半場休息的時候。我正站在操場邊上擦汗呢。九班的陳文迪湊到我面前。陳文迪跟我差不多。都是學校裡有名有號的混子。平時我倆關係還不錯。
“燕青,晚上我請你上對門吃飯,有點事想請你幫個忙。”
我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搭問道:“啥事?。吭蹅z這關係你就說唄,還吃啥飯吶。”
這時操場上有人喊我倆:“燕青,陳文迪。下半場開始啦??熘c,要不一會該上課啦。”
我倆一看那都開球了。馬上一起進場。
“晚上再說吧,先踢球?!标愇牡蠈ξ艺f道。
晚飯的時候,我帶著邢闖和趙亮,一起去了學校對門的小吃部。一進門見陳文迪已經到了。連桌上的菜都上來好幾個了。他身邊也帶來一個同學,我也認識,叫金大川。見我進來,陳文迪趕緊喊道:“燕青,闖子,亮子,快來坐。我和大川一下沒動呢。就等你們來了一起吃呢。還有幾個硬的在後廚過油呢,快上來啦。大川去給你青哥和闖子,亮子搬幾把椅子來。”
平時我看陳文迪哪點都還算對脾氣。就是個別的時候有點虛頭巴腦的。也不經常這樣。我想也許他是走讀生,家住在縣城,當然跟我們農村人有點區別。我也沒客氣,把上衣往椅子背兒上一掛,坐下拿起筷子,就夾了一片鍋包肉吃起來。邊吃邊問陳文迪:“求我辦啥事啊?下這麼大血本,你小子這幾天又贏錢了咋地?”
“錢是贏點,不過,我這事還真就燕青你幫著辦方便點。你們班的李思思不是坐你後桌嗎,我對她有點意識,也不需要你幫我去說啥,你就幫哥們帶封情書就行。要是這事成了,兄弟我哪天請哥兒幾個去歌廳嗨一宿?!?
說完遞過來一封信。 我一聽這話正在夾菜的手稍微頓了一下,趙亮和邢闖剛要張嘴說什麼,我趕緊開口道:“就這事啊,行,你陳文迪一米八大個兒,臉蛋又長的俊俏,家庭條件更沒得說。我估計這事兒差不多。不過我可說好啊,我就給你帶信,別的就沒我事兒了啊。
燕青我就不行啦,將七將八一米七,模樣不寒磣,但也沒兄弟你招女生喜歡。家還是農村的。要不咋都一年多了,也沒哪個女同學看上我呢?!?
我這些話一方面是應付了陳文迪,另一方面也把邢闖和趙亮想說的話,給擋了回去。陳文迪一見我痛快答應了,更是高興,立馬喊老闆娘要了一箱啤酒。邢闖一見有酒,就拎起來一瓶要起開。我衝他一瞪眼罵道:“喝幾巴啥呀?整他媽紅頭漲臉的,一會晚自習你找挨批呀?”
看我不高興,邢闖馬上把酒放回去了。陳文迪知道我從來不喝酒也沒太在意。飯吃完了,我和邢闖趙亮就回學校了。因爲陳文迪和金大川都沒少喝,他倆就翹課了。直接跑遊戲廳玩去了。走在學校的甬道上我氣呼呼的跟邢闖和趙亮說:“麻痹的,早知道陳文迪打上了李思思的主意.,中午踢球的時候我真應該奔他褲襠上捫兩腳。”
趙亮點上一顆煙叼在嘴裡問我:“老大,那信你還幫他遞不?。俊?
我說道:“遞呀,人家李思思要是願意的話,就不干我啥事啦!要是不遞,陳文迪不還是得想別的辦法追李思思嗎?咱做那小人嘎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