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傳取得的效果比兩人預期的效果更好了不止一兩倍,隔日‘品衣格’的員工一打開門就看見有好些客人已經等在門口了,要知道現在才早上六七點啊。
上門來的客人當然沒有趕出去的道理,員工們毫無拖泥帶水,左右一合計便開始營業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店內的客人越來越多,衣服的銷量在短短時間內竟然突破了百位數,一部分員工不得不忙著把庫存搬出來。
說到這裡,陸昇從一開始便對自己的品牌有了定位,他要做的不是奢侈品,而是要做讓客人信賴的品牌,比方說一件衣服價值五個大洋,他就絕對不會賣出十五個大洋的天價。
華夏勝在人口多,在保持每件衣服能賺除了成本之外成本的三分之二就不錯了,也就是說什麼價買什麼檔次的衣服,他要給顧客一個這樣的信息:在‘品衣格’買到的衣服都是對得起它的價格的。
只有這樣,‘品衣格’才能在一衆服裝店中脫穎而出。
除此之外昨夜的鞋子也是一大亮點,只不過鞋子的款式畢竟少,而且庫存所有的鞋子都是吳師傅手工做的,陸昇對鞋子的定價並不便宜,就算是這樣,員工剛把昨天模特穿著上臺的鞋子拿出來擺好就有客人拿起鞋子試穿了。
‘品衣格’迎來了空前的盛況,陸昇晚上帶著謝南來看銷售額的時候也被這一整天的利潤嚇到了。
一萬大洋!整整一萬大洋,這是在人均每個月十個大洋工資的情況下品衣格的一整天的利潤。
“老闆,我們的庫存都賣掉一半了。”管理庫存的員工給陸昇做報告,“您看這幾天是不是要進點貨呢?”
陸昇點點頭:“這個還不著急,留下經典的款式,我們還得挑選些新款。”
“好。”員工點點頭下去了。
雖然今天銷售量這麼好,但陸昇並沒有被利益衝昏頭腦,他心裡很清楚以後的日子銷量並不會和第一天一樣,服裝店只有穩步盈利才能開下去,現在要做的就是挑點新款的衣服補充貨物,然後等待銷售額穩定。
而下一個目標他要用賺取的錢壯大‘品衣格’,不僅店面要更大,其背後的團隊更重要,他要找設計師、裁縫、甚至創辦自己的服裝廠,生產自己品牌的衣服。
謝南很開心陸昇有這麼明確的目標,“其實,我覺得服裝也是一門藝術,我們可以去發達國家看看他們的東西。”
陸昇點點頭:“只是我有點害怕‘品衣格’會因爲過於潮流而失去我們華夏自己獨特的藝術。”
謝南點點頭::“我十分贊同你這個觀點,在引進西服的同時,我們國家自己的服裝卻逐漸被淘汰了,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兩者能夠結合。”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既有洋裝的先進流行感又蘊含我們華夏獨有的文化。”
“這麼說,你又有什麼想法了?”
陸昇點點頭:“我也是被你一提醒纔想起來的,今晚回去我就試著畫出設計稿。”
謝南無奈的拍拍他的肩膀:“但今天你不能再熬夜了,我可不希望你青年早逝。”實在是這幾天陸昇沒日沒夜的工作把他給嚇住了,想到後世熬夜猝死的例子,他就格外不想讓陸昇熬夜。
‘品衣格’越是賣的火,一個人心裡就越難受,這個人就是賣了一堆‘廢布’給陸昇的四爺,他怎麼也沒想到陸昇不僅沒損失,反而因爲他的貨狠狠的賺了一筆。
一大早手下就送來陸昇‘孝敬’前輩的衣服、鞋子,四爺看著擺在他面前的一整套衣服、鞋子,心裡憋著股火,眼白血絲分明。
“沒想到這小子還有兩下子。”四爺突然笑了笑:“只是他這麼愛出風頭,也不怕得罪別的商家嗎?”
說罷,他手一伸,招了招,很快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走了過來。
“四爺,有什麼吩咐?”
“你去,把那個‘品衣格’……”
在陸昇搞設計的這些日子裡面,謝南的小說也完成了一半,要在現代他可能還不能寫的這麼快,可在這個時代沒有電子產品,每天看著陸昇努力的樣子,他對自己的要求只增不減。
甚至在這個過程中他被陸昇的努力感動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他要把兩人的故事寫下來,以小說的形式把兩人的故事寫下來,裡面包含著謝南的幻想以及真摯的感情,光想就覺得會是一本很好的小說。
安靜的夜晚,兩人分別在各自的書房裡面辦公,張媽準備了點吃食給兩人送去,心裡再次發出感嘆,“怎麼世界上會有這麼美好的兩個人呢!”
“砰砰砰!!!”突然響亮的敲門聲打破了夜的寂靜,張媽連忙給人開門,“先生,您是?”
站在門口的是鞋匠老吳,只是此時他看上去有點狼狽,身上烏漆嘛黑還帶著水珠,“不,不好了,快,快告訴老闆,庫房著火了!”
“你說什麼?”正從樓上走下的陸昇聞言吼道:“怎麼回事,庫房怎麼會著火的?”
老張媽連忙讓老吳進屋,老吳哭喊著道:“老闆,我也不知道啊,您給我安排的地方就在庫房旁邊,平日裡我沒事兒就照看著,今天我明明四周都檢查了一圈,什麼事都沒有,可我在做鞋子的時候突然看到庫房竄起一大片火光啊。
“那現在怎麼樣了?”陸昇一邊問一邊往外蹦去,打開車門讓老吳坐上,他直接開車去了‘品衣格’。
等謝南聽到聲音出來的時候,陸昇已經不見蹤影,張媽連忙道:“二老爺,有人找老爺,說是庫房著火了。”
謝南一聽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庫房裡面存著的就是陸昇花了四千元買來的布料。
“張媽,我也出去一下。”謝南說完直接推門出去了。
等他到達火災現場的時候,庫房已經被燒的差不多了,這裡的滅火設施沒有後代那麼先進,就算尋求了滅火隊,也還是無計於補。
這麼大的火引來了周圍一圈的吃瓜羣衆,因爲庫房是獨立出來的,倒是沒有殃及到旁邊的鄰居。
“哎喲喲,這麼大的火啊,裡面肯定被燒了很多東西吧,漬漬漬。”
“是啊,聽說,這裡就是那個‘品衣格’的庫房呢,太慘了,你說那個老闆會不會破產吶,這麼大的火。”
“前幾天那老闆還賺的流油呢,現在就這麼倒黴了,漬漬漬,真是倒黴……”
有幾個不懷好意的嘀嘀咕咕道:“說不定是這個老闆賺了太多的黑心錢遭報應了。”
聽到這裡謝南心裡一股火躥了上來,他一握拳頭就想揍那人,他的手卻被人突然抓住了,一回頭就看見身後的陸昇,“你,你沒事吧?”
陸昇抿著脣,輕輕的搖了搖頭,“別去和他們較真,和那些人說不清的。”
謝南點點頭,鬆了拳頭,“那現在怎麼辦,我覺得這場火有貓膩,你說會不會是?”
陸昇點點頭,他輕聲道:“滅火隊隊長跟我說這麼大的火是有人在倉庫周圍倒了酒精,否則沒那麼容易燒起來。”
“你覺得會是誰呢?”
陸昇眼神暗了暗:“不管是誰,我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說罷拉著謝南轉身離開。
“這麼快就回去,你不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東西能用嗎?”
陸昇搖搖頭:“那麼大的火肯定是沒什麼能用的了,後面的事情交給貴生就可以了,我們先回去吧,我想好好冷靜一下。”
謝南心微微一痛,反手抓住對方的手:“放心,我陪著你。”
“好。”
這種發展的熱火朝天卻被現實從頭到腳一桶涼水澆了個透心涼的感覺真的會讓人產生放棄的念頭,陸昇再有衝勁在這一刻也覺得疲憊不堪。
晚上睡在牀上,陸昇的心很不安定,他看著窗外的月亮,‘這把火會是誰放的呢,不管是誰放的,這個人一定不畏懼四爺……還是說就是四爺放的?’
他的心裡很亂,不管是哪個結果,他都會受制於人,而這種感覺是讓他最難受的,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擺脫這些人?
懷著這個念頭陸昇沉沉的睡去。
只是這把火只是一個開始,第二天‘品衣格’再次迎來威脅,一大批穿著黑衣黑褲的人闖進店內,他們砸了店裡的一切,客人都被嚇跑了,這算打算徹底毀了‘品衣格’的生意啊。
這次陸昇是真的動怒了,這些人他不知道是誰派來的人,可上海灘就這麼大,總有人認識黑衣人裡面的一兩個,經過打聽,他得知其中有兩人就是四爺的手下。
‘果真是他。’得知真相的陸昇也沒很意外,當初四爺把這個布料賣給他就是想整他,可現在他卻解決了這個麻煩而且還能靠它賺錢,四爺怎麼可能會放手不管。
只要四爺不好受,總有人得遭殃。
陸昇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和四爺見個面,就算現在他簡直想殺了對方的心都有,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必須忍。
謝南知道陸昇要去找四爺,原本想跟著他去可不管他說什麼陸昇就不讓他去,甚至爲此第一次對謝南發了火。
他知道,陸昇是怕他有危險,像四爺那樣的人,無疑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越想越擔心,謝南頓時沒了工作的心情,他正準備關門回去找陸昇就看見柴興平走了衝了進來。
“對不起,對不起,這幾天我有點事情都沒來。”柴興平說罷內疚的看著謝南:“對不起啊,謝南,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謝南搖搖頭:“沒有,我們本來就說好是小時工,況且這幾天店裡不是很忙,我一個人應付的過來……那個,興平,今天我家裡還有點事情,可能要提前關門了。”
柴興平這才發現謝南的臉色不是很好,“哦,這樣啊……你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謝南皺皺眉,沒有開口,柴興平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哦,沒關係,我就是瞎問問,我知道我只是你的員工,可能沒資格問你這麼隱私的問題。”
謝南著急了:“興平,你別這麼說,雖然你在這裡工作,但是我一直把你當我好朋友看。”
“既然是好朋友,那你就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吧,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幫助你。”
謝南雖然不是很想說,可看對方不問到結果不罷休的樣子只能無奈的道:“事情是這個樣子的……”他大致把事情說了一下,當然忽略了陸昇和他的關係,只說兩人是朋友。
並不是說覺得兩人的關係羞恥,只是大部分人並不是很能接受這種關係,他想著能低調就低調一些。
柴興平神色平靜的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啊,你是怕四爺會對你朋友不利?”
謝南點點頭:“我想去找他,所以今天可能沒法讓你工作了。”
柴興平搖搖頭:“沒關係,也不差這麼一天。”眼見謝南要離開,他繼續道:“謝南,既然你要去找他,可如果四爺真要對陸昇不利,你一個人去也無濟於事啊。”
謝南皺皺眉,“是這麼回事,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遇到危險吶。”
“沒關係,如果你願意……其實我可以幫你。”柴興平緩緩道:“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能幫我,可四爺不會因爲你父母的關係就……”
“這你別管,你就說你答不答應我。”柴興平不知道爲什麼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甚至喉嚨有點幹。
謝南皺皺眉:“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能答應的一定答應你。”
“那好!我要你!”
謝南狐疑:“你說什麼?”
柴興平激動的往前走兩步,抓住謝南的肩膀,眼神緊緊盯著他:“我說,我要你,我要你做我的人,謝南,我第一次在費四爺府上看見你,就控制不住的去想你,做我的人吧,只要你做我的人,我就幫你救你的朋友。”
謝南抓在手上準備鎖門的鑰匙吧嗒掉在地上,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柴興平。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柴興平笑笑:“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我不是什麼窮苦書生,我是軍人,我的級別是司令,政府任命的文書已經下達,整個上海灘沒人不知道我的身份,除了你,你知道嗎,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