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了一道魚肚白。
忽然,蕭鳴淡淡道:“閣下既然已經(jīng)來到多時,爲何不肯相見。”
鬼劍客露出疑惑之色,此刻,他環(huán)目四望,沒感受到周圍有任何可疑之人,不覺的看向了蕭鳴,蕭鳴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除了蕭鳴剛纔說的一語,這醉仙樓中沒有任何的動靜。
蕭鳴緊跟道:“朋友既然不肯出來,那我只有請朋友出來了。”
話音剛落,蕭鳴頭也不會,拿起了一雙筷子,迅速的向著身後甩去,絲絲摩擦之聲由空中傳來。
“嘭”“嘭”,巨大的聲響,圍繞著酒樓,筷子撞到了紅色的柱子,只是瞬間,完全淹沒於柱子中。
鬼劍客露出了吃驚之色,自然知道筷子沒入到柱子中的難處,若沒有足夠的勁道,讓著筷子進入到柱子中卻是萬萬不能,眼前坐於自己對面的也只過是一位二十歲的少年。
瞬間,鬼劍客對於眼前的這位小友的認知發(fā)生了絕對的變化。
伴隨著筷子沒入柱子,一道身影閃出,其身著夜色勁裝,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好奇的注視著蕭鳴。
鬼劍客道:“蕭兄弟,功夫果然了得,令老哥我著實的佩服。”
蕭鳴自然知道,這江湖自然是以強者爲尊,此刻露出一手,也是迫不得已。
不待黑衣人說話,鬼劍客率先問道:“閣下隱藏的手段真是高明,只是,閣下若不把話說白了,休得離開這裡。”
黑衣目光迎向了鬼劍客的目光,目中流露出一份淡定。
黑衣人不僅沒有後退欲走之勢,反而向前跨出了一步,一絲絲淡淡的百合香傳來,蕭鳴眼角,浮現(xiàn)出一絲不可察覺的微笑。
一聲清脆,宛如銀鈴般的聲音由那黑衣人口中傳出:“江南三劍的鬼劍客,莫非是浪的虛名的,我的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你卻也看不見, 聽得我都困了。”
顯然,這黑衣人不僅不怕眼前的鬼劍客,還有意的去譏諷。
鬼劍客聽到了這樣的一番話,心中不由的怒火中燒:“臭毛賊,看我這就將你拿下。”
黑衣人道:“久聞鬼劍客武功不凡,今天倒要領(lǐng)教一二了。”
見眼前之人倒有幾分膽量,鬼劍客笑道:“若你可以接的下我三招,我便放你離去又有何妨。”
鬼劍客此話一出,這三招當讓不是泛泛之招了。
鬼劍客一字跨出,左手伸出,右手環(huán)腰,向著黑人徑直抓去。
鬼劍客即是流劍客,倒是拿出了一番大俠的風範,只見其雙手,只用其一。
客棧不甚寬敞,兩道人影飄忽其間,鬼劍客出手不凡,招招雷厲風行,黑衣人出手看似無力,但卻綿綿不絕,這正是一流內(nèi)家功法的精要。
兩招已過,鬼劍客雙手齊出,對於眼前之人不得另眼相看。
蕭鳴注視著二人的身影,目光中閃出一絲驚訝之色,暗道:“這二人的武功已入一流,老哥招式幹練剛猛,若是正抗,真叫人生畏,黑衣人走的卻是內(nèi)家的路子,身子輕盈靈活,出招陰柔,怪不得
此二人一時真難分高下,只是時間長了……。”
一聲笑聲傳來:“三招已過,難道鬼大俠,說話不算數(shù)嗎?”
鬼劍客收手,敞懷笑道:“還久沒有這般的舒展筋骨了,只是以閣下這般的身手,卻怎不見得在江湖走動。”
黑衣人道:“江湖這水如此之深,在下學(xué)藝尚淺,若非腿腳好些,真不知如何在這江湖走動。”
這雖是黑衣人的自謙之語,卻也非虛,若非仗著傲視的輕功,黑衣人剛纔也不會譏諷鬼劍客。
鬼劍客笑道:“在下三招已過,自然不會再阻攔你,那就要看我這位朋友了。”
黑衣人將目光投向蕭鳴,眼前少年,約莫二十,相貌俊朗,英氣散發(fā),小小年紀,便具有一番大俠風範。
蕭鳴道:“閣下的功夫,卻是了得,在下徒有蠻力,怎敵的閣下縹緲的身法。”
黑衣人道:“公子真是自謙,多謝公子適才手下留情。”
蕭鳴道:“我本無意傷害閣下,又怎能談的“手下留情”四字。”
黑衣笑道:“公子的口才也是驚人,難道公子不想問的在來此的目的嗎?”
蕭鳴笑道:“在下正等著閣下這般話了,恕我猜測,閣下此行的目的不在在下身上。”
黑衣人笑道:“正如公子所言。”
蕭鳴道:“既然如此,可否告知閣下的身份,免得這霧裡來雲(yún)裡去。”
黑衣人道:“適才聽到你們談到了網(wǎng)宗。”
鬼劍客仔細的大量著眼前之人,道:“哎呀,我早就應(yīng)該想到,除了網(wǎng)宗之外,又有哪位擁有這般捕風捉影的身法。”
黑衣人笑道:“網(wǎng)宗的的弟子遍佈於天南海北,我只過是其中一員而已。”
鬼間客道:“傳言這網(wǎng)宗等級分明,分爲七色網(wǎng),以黑白二色爲首,以閣下的身手,在這網(wǎng)宗的地位想必不低。”
黑衣人道:“在下在網(wǎng)宗卻有三分地。”
鬼劍客道:“這裡只有我蕭兄弟二人,既然你此行的目的不是爲了蕭兄弟,想來是爲我而來,真是好大的手筆。”
黑衣人道:“不錯,只是此行的目地顯然失敗了。”說著,黑衣人向著蕭鳴望去。
蕭明道:“老哥爲人豪爽,也乃真性情,閣下倒不如說白此行的目的來的乾脆。”
鬼劍客道:“既然閣下此行的目的爲我而來,卻是不知委託之人又有何能耐,在下倒是好奇的很呀。”
黑衣人道:“若非鬼大俠蹤跡飄忽,難以尋到,只怕此人也不會的找到網(wǎng)宗。“
鬼劍客道:“哦,想要知道我蹤跡的人有兩種,一朋友,二敵人。既然都找到了你們尋找我的蹤跡,想必這委託之人不善。”
黑衣人道:“那人說,若是見了,也是最後一面。”
鬼劍客道:“可否告知此人姓名。”
黑衣人道:“只是不知鬼大俠是否有膽量一見此人,若是肯見,我便可以將尋人的姓名相告。”
鬼劍客道:“哈哈,真是笑話,我鬼劍客生平還真沒有怕過誰,我去相見便是了。”
黑衣人道:“鬼劍客既已經(jīng)說出口,那麼此人的姓名也不必隱瞞了,此人外號“瘋子劍”,想來,鬼劍俠並不陌生吧。”
“瘋子劍”三字一出,鬼劍客目光流露出淡淡的憂傷。
鬼劍客黯然道:“他在那裡。”
黑衣人道:“天雪茫茫,青山一點。”
鬼劍客淡淡道:“長青山,這是他告訴你的。”
黑衣道:“不錯,這是隻有你們二人方纔知曉的地方。”
鬼劍客道:“麻煩你轉(zhuǎn)告此人,我會遵守當年的諾言,八月十五,長青山之巔,不見不散。”
黑衣人道:“我一定會如實的轉(zhuǎn)告鬼大俠的話。”
魚肚白一變爲魚全白,燈火已遙遙欲滅。
此刻天意已漸明朗。
黑衣人環(huán)顧四周的,一身夜裝自是不便。
黑衣人道:“此行目的一成,若是有緣,再與蕭公子想見。”
黑衣人目光看向了蕭鳴,蕭鳴對其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一陣淡淡的清香散開,黑衣人一躍而起,身子輕盈,不聞風聲,身影一原地消失。
蕭鳴衝起遠去的方向望去,殘香依在。
此刻,鬼劍客一已改之前豪情,面上帶著三分深沉,七分泰然。
蕭鳴道:“看來,對於那故人之約,老哥此番非去不可了,只是若用的小弟之處,還望老哥相告。”
鬼劍客道:“哎,都是陳年舊事了,那時我年輕氣盛,現(xiàn)在只是爲之前所犯下的錯彌補一下罷了。”
蕭鳴道:“既然老哥一意孤行,我也得告知老哥,萬事小心。”
鬼劍客道:“哈哈,真是幸事,在我這把年紀還可以遇見蕭兄弟這樣的朋友,故人之約不可延誤,來日再見,我定要與蕭兄弟,暢飲切劍,想來的蕭兄弟劍法優(yōu)勝老哥。”
蕭鳴道:“結(jié)識老哥,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再見定要痛飲一番。”
月已進圓,距離八月十五尚有三日。
燈火熄滅,紅日升起,此時的醉仙樓看起來更加紅火。
客棧中卻是獨坐一位英氣的少年。
蕭明道:“再來一壺上等的女兒紅來。”
伴隨著太陽的升起,蕭鳴拎著一壺女兒紅,走出了醉仙樓。
街市上人羣流動,叫賣聲此起彼伏,一少年穿行其間。
“我不去,我不去,求你不要我賣到那裡,其它什麼我都答應(yīng)。”一聲聲女子的呼喊回蕩著。
蕭鳴尋聲望去,露出了一副怒色。
“孩子,這裡有吃有住,多好啊。”一位中年相貌醜陋的男子道
“就是啊,在這裡不愁吃不愁穿,而且還可以風光。”一位年近半百的風騷婆娘熱情道。
女子聲音已經(jīng)沙啞,泣不成聲。
相貌醜陋的中年男子正在數(shù)著手中的鈔票,一副的喜滋滋的樣子。
那婆娘生的肥胖,一手牽著一個哭泣的少女,笑的雙眼都深深的陷入了肉裡。
少女無論怎樣的費勁,始終無法掙脫的那肥婆娘的胖手。
蕭鳴身影縱去,“哎呦。”那肥婆娘露出了痛苦的叫聲。
蕭鳴一手抓住那婆娘的手臂,道:“放了她。”
那婆娘手臂疼痛難忍,不想一位少年竟會有如此大的手勁,早已放開了那少女的手。
少女欲跪下,被蕭鳴一手扶起,道:“這裡有我在,沒有任何可以欺負你,受了什麼委屈你就說吧。”
少女抽泣道:“公子,救我。”
那相貌醜陋的男子見勢不秒,欲混進人羣中。
蕭鳴一聲厲喝:“那裡走。”
那醜陋男子道:“我賣我的女兒,關(guān)你什麼事。”
少女道:“他不是我的父親,我父親已經(jīng)死了。”
那男子唯唯諾諾,無言以對,蕭鳴道“看你的樣子,也是一位賭徒,不知騙過多少少女,現(xiàn)在就毀你了你這雙手,以示懲罰。”
蕭鳴一步跨出,兩指點在了那男子的肩上,男子痛苦的哭喊著,雙臂已形同虛設(shè)。
那婆娘身邊的幾位打手本欲動手,見到少年武功如此了得,都是心生畏懼,往後退縮。
蕭鳴道:“走吧。”少女露出了興奮之色。
少年牽著少女,拎著一壺酒消失在了人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