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池恩把袁萊租的房子當做自己家,不僅把生活用品都搬來,還特意尋了一處空隙用來存放實驗資料,袁萊打掃房間的時候才發現家裡東西越來越多,空間越來越小,於是在大掃除的時候對陳池恩說:“你不回家嗎?天天來我這,我屋子都快被你堆成豬窩了。”
“是哦,這個房子實在太小了,要不你搬我那邊去。”
“不去,你搬走。”
“我纔不搬,我覺得這兒除了小點兒,其他都很好。”
袁萊不理他,氣鼓鼓的收拾著家裡,今天是週六,北京已經開始悶熱,袁萊打掃完家裡已經快中午,陳池恩還在筆記本上忙著工作。冰箱裡東西快空了,袁萊打算自己去超市採購一些食物,換了衣服準備出門,陳池恩問道:“你幹嘛去?”
“去超市買點菜,你忙你的吧”。
陳池恩闔上電腦走過來,“我也去,正好放鬆一下,電腦看得我眼睛疼。”
六月的大太陽讓袁萊從家裡出來有些恍惚,用手遮著額頭想擋住刺眼的陽光,陳池恩見狀走向前,讓袁萊從後面拉住他的手,說:“我個兒高,給你在前面擋著光,你就拉著我的手,放心大膽的往前走吧。”
袁萊擡頭看了一下走在前面的陳池恩,陳池恩穿著一件白色短T,似乎有光從他身上發出,堪堪落在袁萊腳尖前面,也落在袁萊心裡。
許是天氣太熱,二人握著的手不一會就出汗了,到了超市感受到涼氣袁萊才覺得身心舒暢了,和陳池恩推著推車走到果蔬區。
“天太熱了,我今天中午給你做涼拌絲瓜吧,清熱解毒,活血通絡,咦,都有西瓜啦,我在這挑絲瓜,你去那邊挑一個大點的西瓜過來。”袁萊指揮著陳池恩,手裡開始挑選絲瓜。挑完正準備稱重的時候,陳池恩帶著一個男孩兒過來。
“師母好,我是陳老師的學生,我叫高陽”,袁萊看到一個陽光帥氣的小男孩朝著自己鞠躬,趕忙說道:“你好你好。”
“這是我現在實驗室裡的小助手,正好也在買西瓜。”陳池恩溫柔的和袁萊說道。
“聽陳老師說是陪女朋友買菜,忍不住好奇就過來,師母您長得真漂亮,怪不得能讓陳老師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神都來擠超市呢”。
袁萊不好意思的笑了,陳池恩對著高陽說道:“行了行了,人你也見了,趕緊該幹嘛幹嘛去吧,我們還沒買完菜呢。”
高陽走遠後,袁萊仰著頭笑嘻嘻地問道:“陳老師,讓您和我擠超市是不是委屈您了?”
看著袁萊一臉天真的樣子,陳池恩忍不住低下頭在她嘴上啄了一下,“哪裡,和袁大記者逛超市可是我的榮幸,求之不得呢。”
幸福就是很簡單,相愛的人,柴米油鹽也可以變成風花雪月。
北京的雨七上八下,8月8日,受強降雨影響,北六環與北五環交界的多個路口出現積水現象,交警暫時中斷了車輛的通行,導致早高峰上班人員滯留在路上,得到消息的袁萊一大早就趕往現場,在積水路段嚴重的十字路口,雨水已經沒過袁萊的膝蓋,又加上路滑人擠,袁萊不小心踩空了,整個人摔在積水裡,小腿被刮傷,很是狼狽,採訪完路人和交警後匆匆趕回報社寫稿。
稿子發出去後袁萊才發覺自己有些發燒,和王主任請了假便回家睡覺了,迷迷糊糊中有聽到電話響,但是渾身無力,意識也混沌,便沒有接起電話,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袁萊拖著沉重的身子去客廳倒了一杯水,喉嚨也腫了,身上還發著虛汗,陳池恩昨晚沒有回來,喝完水的袁萊還是覺得難受的厲害,拿起手機給陳池恩打電話,但是對方顯示關機狀態,想起趙佳說在第一醫院實習,於是給趙佳撥過去電話,很快趙佳把渾身乏力的袁萊送到醫院。
袁萊到醫院時已經燒到快39度,趙佳陪著她打完點滴,因爲有夜班,便沒有送袁萊回家。正好趕上晚高峰,醫院人又多,袁萊站在路邊半天也打不到車,身體還是有些痠痛,於是靠著路邊的一棵樹半蹲下來。
世界上的湊巧可真多,袁萊剛一側身就看見陳池恩的車停在路邊,心中不免疑惑,陳池恩也在醫院嗎?剛想再次給他打電話的時候,看到陳池恩扶著蔣之文走向車旁,蔣之文看起來很虛弱,像是受了傷,袁萊迅速低下頭,車緩緩地從袁萊身邊駛過。
下過雨的晚上,有風掠過,袁萊覺得身上有些涼,扶著旁邊的大樹站起來,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朝著地鐵站方向走去,至少地鐵還是能擠得上去。
陳池恩當晚還是沒有回來,也沒有給袁萊打電話。袁萊第二天早上吃過藥去了單位,身體已經恢復了大半,中午剛從食堂吃完飯,王主任便把袁萊叫到辦公室。
“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主任,您找我什麼事兒?”
“還記得上次我讓陳池墨替你發的海宏製藥廠那篇稿子吧?出了點事兒,那幫孫子找到上北新聞網要求撤稿,陳池墨沒同意,他們找人恐嚇了陳池墨。”
袁萊一臉震驚,“陳池墨有沒有受傷,報警了嗎?”
“她倒是沒有,但是和她相跟的一個人被打傷了,警察也在處理這件事。”
“這幫混蛋”,袁萊咬牙切齒的說道。
“好了,我告訴你這件事也是讓你提高警惕,畢竟斷了他們的財路,原稿作者是你這件事不要再提,保護好自己”。
從王主任辦公室出來的袁萊像泄了氣的皮球,在工位上沉思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去上北新聞網找陳池墨。
計劃外的驚慌失措似乎纔是人生常態,袁萊無暇猜想陳池恩爲何和蔣之文出現在醫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