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汿感覺自己身負重任, 做完席延心的感情諮詢員之後，他還要去做陸萌萌的八卦情報探子。
其實剛纔打開手機主要是想給周澈發消息的，結果被席延心的事搶了先。
退出跟席延心的聊天界面, 可陸思汿還沒打開跟周澈的對話框, 又收到了新的消息——是那個大叔發來的。
大叔：你現在有空嗎？
陸思汿對這個大叔的提防指數大概有百分之八十, 不敢正面將這個問題回答地太清楚, 他只回復：有什麼事情嗎？你現在說吧。
一邊他也沒閒著, 切到跟周澈的對話框，問：你現在在哪裡啊？
大叔的消息來了：我注意你很久了。
陸思汿一看就皺起了眉——這是要暗算我嗎？然後打字：啊？
大叔：很久沒有遇到像你這樣能讓我眼前一亮的人了。
大叔：介意我做你的男朋友嗎？
………………
陸思汿看到這兩句話後完全無語了。
原來這位大叔是這樣的意思……原來他是這樣的意思啊！！！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怎麼一開始就沒往這方面想呢！！！
這就很尷尬了啊！
他該怎麼拒絕！直接式拒絕還是委婉式拒絕？！
其實到現在陸思汿都不覺得自己是喜歡男孩子的，他只是喜歡周澈, 而周澈剛好性別爲男，僅此而已。
想了想, 陸思汿回覆：對不起, 不能答應你。
大叔：因爲你有男朋友了是嗎？那個每晚都去接你的男孩子是嗎？
他可以向一個陌生人承認周澈是自己的男朋友嗎？這會給周澈帶去什麼沒必要的麻煩嗎？
陸思汿：如果是的話, 那你不是都知道了嗎？爲什麼還要問？
大叔：我感覺我會更適合你。
大叔：年輕人的愛情總是面臨太多變數，等你們畢業進入社會, 很有可能就會因爲現實的壓力分開。但我可以給你提供很多物質保障，讓你的生活更好。
陸思汿看了只想冷笑。
自信是好事，但是這麼自信就過頭了，而且竟然還咒他跟周澈會分手，陸思汿恨不得罵髒話。
陸思汿：不好意思, 你應該去牛郎店, 那裡面會有更加適合你的。
大叔：……
大叔：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能我說話直了些……
陸思汿心想, 這不是說話太直, 這是說話根本不帶腦。
陸思汿：無所謂你怎麼說，總之我不會答應你的。
大叔：考慮一下好嗎？
陸思汿：坦誠跟你說吧, 我其實不喜歡男人。我只是單純喜歡他而已。請你死心吧。
陸思汿回覆完這句話，就乾脆利落地將對方拖進黑名單。
他生氣，太生氣了。
換到跟周澈對話框的時候他還在生氣，還不由自主地把氣撒到了周澈身上：我的氣場肯定被你改變了！
以前他可是小直男一枚，雖然沒有直男資格證書，但活到二十出頭，從來都沒被奇怪的男生纏住過。可跟周澈在一起後，他一下子是被亂七八糟的出軌渣男搭訕，後被目中無人的奇怪大叔告白——這肯定都是周澈的錯！
周澈對陸思汿的指責毫無頭緒，而且他也沒有意識到陸思汿是在指責自己：怎麼了？氣場是什麼梗？
周澈：我在回家的路上，今天回家。
周澈：你要來看我嗎？
周澈成功轉移重點，陸思汿的心思一下子就轉到這件事情上來了：回這邊的家？
周澈：嗯。
其實自楊外婆出院後很少回這邊的房子，幾乎一直在他們小姨家。
雖然楊外婆口中說著自己家好自己家好，之後肯定還是要回來這邊的，但女兒家她住的也舒服，目前還沒有要回來的打算。
只是周澈這麼大的一個人了，不好意思老是待在小姨家裡。好在開學之後他能住校，就一直住在了學校。到現在去過他小姨家幾次，因爲要是一次不去他小姨心裡也不舒服。但更多時候，要是回來了，他寧願一個人在家裡睡兩個晚上。
陸思汿：你外婆肯讓你一個人來住這邊了？
周澈回覆他：我跟我外婆說了要先過來一趟。
陸思汿還想著自己該怎麼去找周澈，這下週澈自己來了，他都不用想法設法出去了。
陸思汿：嗯，那你現在在過來路上了嗎，我正好有事想問你。
周澈：什麼事？
陸思汿：打字說不清，我當面跟你說。
周澈：哇，好嚴重的樣子啊，你嚇得我不敢來了。
陸思汿忍不住笑了：扯個屁淡，叫你來你就快點過來。
周澈：那你怎麼出來找我？你現在出門你媽不是會問清楚你要去哪裡嗎？
陸思汿：誰跟你說我要出門了，我們房間挨這麼近，到時候我跳過來不就好了。
周澈：你不是說太危險了嗎？
陸思汿：現在我覺得不危險了你有意見嗎？八歲時能隨便做到的事情沒有道理二十多歲了反而做不到好嗎？
周澈：好好好，你說了算。
周澈：那你記得把房間窗簾拉開，這樣我回來你就能看到了。
陸思汿：知道了，你趕緊過來吧。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周澈那邊的窗簾窗戶都打開了。
陸思汿一直注意著周澈那邊的動靜，窗戶一開，陸思汿也把自己這邊的窗戶打開了。
其實昨天還見過面，可似乎換個時間，換個地點，換個場景，他見到周澈時的心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到底是什麼神奇的基因在作祟？
周澈的笑顏就在他面前，看著他：“你要我問的是什麼事情？”
陸思汿動作利落地爬上窗戶，小時候個子小，隨便爬。現在身體大了，反而還要蜷著些：“……等我先過來……”
周澈伸手想接他。
哪裡還接的住。
又不是小時候，需要對方的幫助才能過去。
陸思汿直接把周澈也撲到地上去了。
“哎喲哎喲，我的腰……”這是陸思汿的聲音。
“……我的背……”這是周澈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撲哧笑出了聲。
陸思汿道：“請熱烈祝賀我毫髮無傷抵達目的地。”
周澈：“我想熱烈鼓掌表示祝賀的，但我的雙手它們現在無法匯合，所以我只好換種方式了。”
“什麼方式？”
周澈在陸思汿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給你一個充滿愛意的吻。”
陸思汿明明人都熱了起來，嘴上卻是不認：“皮的你，肉麻死了。”
兩個人從地上慢慢起來，又靠在一起坐下。
陸思汿道：“其實這件事情是我幫萌萌問的。”
“萌萌的事？”周澈不解，“她有什麼事是還要你特意幫忙傳達的？”
“她說我問了你才肯回答。”陸思汿道，“你看她都這麼說了，你好意思讓我在她面前丟臉嗎？”
周澈一笑：“那你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成功將對方套路進。
陸思汿在心裡陰險地笑了：“就是之前，我們去漫展的時候，不是遇上了一個出軌的渣男嗎？萌萌說他最近出軌寫手小三的事情被扒了出來，要我問你知道不知道什麼內部消息。她說她就是好奇想要知道，不會隨便說出去的。”
周澈：“……………………”
“所以你知道嗎？能說嗎？”
“這個吧…………”周澈真的爲難了，他不是那種喜歡在背後嘴碎其他人家事的人，可前一句才那麼答應了陸思汿，現在他又不能說自己不知道。
“你知道嗎？要是不知道的話就算了。”
“多少知道一點，畢竟一個團隊的。”周澈說，“只是我知道的也沒有太多，就一些現在所決定的……”
“是什麼？”陸思汿問，“你們團隊會踢他出去嗎？”
“踢是不會踢的……不過你也知道，這種撕逼戰比渾水還髒，現在女方爲了洗白自己，就把髒水都往男方身上潑。然後現在男方估計也會買水軍潑回去……”
“…………啊？？不是吧？？”
“雖然我也覺得很噁心，但他是團里人氣算高的了，團隊現在想的是要再搶救他一下，畢竟他這麼一搞，我們整個團隊都臭了。雖然我覺得人多的地方出一兩個人渣混球也屬正常，可拿我們賺錢的人不會這麼想，現在的想法是要強行洗白，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成功。”
“……這麼……那個啊……”陸思汿聽到只皺眉。
“不過要是洗不白了，團隊也會乾淨利索地踢他出去，不然壞了自己名聲。”
“……好現實啊……”
“畢竟是以利益爲導向的，當然是有所損害了便立刻丟棄。”
“嘖嘖嘖……不過他們之前還這樣搞那樣搞，結果一出事就直接開撕，這感情也太塑料了吧？”
“據我所知，他們的關係本來就更像是炮友那樣……所以聽說他們撕起來的時候，我也沒有太驚訝……”
“你們團隊的人都知道？”
“基本上是知道的，所以他在團裡的人緣並不是很好。平日裡是會有看他人氣高就去捧他臭腳的人，不過這次意外一出，基本上就變成落井下石了。”
“嘖嘖嘖……”陸思汿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只覺得一切太過現實了。
“那萬一真讓他洗白了呢？”
“我覺得真洗白也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情。你想現在網絡水軍多少好買的，對方又不會在乎你到底做的是對是錯，他們只要有錢拿就行了。再加上他無腦粉絲太多了，個個年紀都小不說，對一個問題的認識判斷也都片面。如果爲了維護自己喜歡的人，就可以各種顛倒黑白是非不分……你想這個世界會變得多可怕，以後還會有敢說話的人嗎？”周澈嘆氣，“其實我也不是擔心他會洗白，我就是覺得，哪怕他現在被指責地再嚴重再垃圾不如，可等這件事情的熱度過去，他說不定會繼續出現，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種事情的確太多了，就算他們再不認同再看不慣，也很難去改變什麼。
問完這些後，陸思汿突然蹭到了周澈身上，還伸手抱了抱他。
周澈很吃驚：“嗯？突然這麼熱情？”
陸思汿傻笑：“其實剛纔就想先抱你的。不過怕你覺得我抱你是爲了從你口中套八卦情報，所以等到了你把八卦情報說完。”
“…………”周澈揉他頭，“……你想太多了好嗎？話說你之前說我改變了你的氣場是什麼意思啊？”
陸思汿道：“……就是之前我還跟你說過的那個奇怪大叔，你知道嗎，他竟然問我能不能跟他交往……”之前看對方的文字消息，陸思汿簡直是氣到要死。可向周澈說起來的時候，他卻又不生氣了，反而還很好奇周澈會是什麼反應。
周澈聽他這麼說，果然下一秒就變了臉色。他瞪大了眼睛看陸思汿：“就是之前在店外拉住你要跟你說什麼事情的那個人嗎？！”
“對。”
“就是在你等我的時候莫名向你搭訕的那個人？！”
“對。”
“就是經常去你店裡只點一杯熱牛奶坐十五分鐘的那個人？！”
“對。”
“他問你能不能跟他交往？！爲什麼？！”
陸思汿很滿意周澈這樣的反應，還有心情笑：“我怎麼知道他好端端爲什麼會這麼說？要不我再問問他？”
周澈整個人都不好了：“你還是別問了……不對，你怎麼回覆他的？你應該拒絕他了吧！”
陸思汿很喜歡看到周澈著急的樣子。其實他想就知道周澈會著急，但親眼見到跟只是心裡想想的感覺不同。看到戀人在乎自己重視自己的著急模樣，陸思汿心裡美得很，不過不能表現出來。他要是笑一下，周澈也肯定能察覺他心裡的真實感受是什麼。
“當然拒絕了，我不僅非常果斷乾脆地拒絕了他，我還把他直接拉黑了。”陸思汿心裡美完了，也會讓周澈知道自己是可信安全的，“我都有你了，這種莫名其妙的爛桃花自然要用腳踩到碎碎的。”
可週澈還是無法放心：“你看看，我還每天都去接你下班來著，結果還是遇上了這種事情，真是叫我擔心受怕啊。”
“誰叫我長得這麼英俊瀟灑惹人喜歡，你也有危機感了吧？”陸思汿跟他開著玩笑，“不過之前都沒有這樣過，你說，跟你在一起後，我一下子被出軌渣男搭訕，一下子被上班族大叔告白，難道我臉上是寫著‘我有男朋友’這幾個字嗎？”
“你臉上最好是有寫這幾個字，要是真寫了，誰還來勾搭你？”
“放心啦，就算有人勾搭我也不會理會的。誰讓你這麼討我喜歡呢？”
“那可能要麻煩你以後把對我的喜歡錶現地更加熱烈點了，我想每天被你的喜歡包圍。”
“做夢吧你，得寸進尺。”
“不過今天我過來其實也是有事情想告訴你的。”
“哦？你要跟我說什麼？”
“也是一件大事。”
陸思汿以爲周澈只是在跟他開玩笑：“什麼大事？說來聽聽？”
誰知周澈會淡定地說出：“我外婆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陸思汿撐在地上的那隻手打滑，滑了一半被他強行定住：“……什麼？你說什麼？”
“我們的事情，我外婆知道了。”
“…………”陸思汿去掐自己的臉，“……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外婆怎麼會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是你告訴了她我們的事情嗎？”
“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講。”周澈拍拍他，“放心吧，我外婆沒有說什麼反對的話。”
“……真的？！”
陸思汿是不敢相信的，他以爲楊外婆這個年代的人，應該會不能接受——至少會比他媽更不能接受。
可週澈竟然說楊外婆沒說什麼反對的話？是他聽錯了還是周澈是在安慰他？
周澈想到了陸思汿會是這樣的反應，所以他才選擇當面說，畢竟這件事，無論是用打字說，還是電話說，都不能講清。
其實他也沒料到外婆會發現自己跟陸思汿的事情，更沒有想過要在這個時間段內讓外婆知道。
可外婆突然這麼問他了——在打了好幾次電話要他去小姨家陪她一晚後，周澈剛到，而她小姨出去買菜了的時候。
她並沒有直接就問，而是先道：“你怎麼就不肯多來來你小姨家呢？她也是希望你能過來的，你老是不來，她還以爲你是不喜歡她這裡呢。”
周澈當然不會有這樣的想法：“我是怕麻煩小姨，我要來這裡住，她照顧我這照顧我那的，還一定要幫我洗衣服，我都不好意思。”
“那她想照顧你，你就讓她照顧唄。”楊外婆說，“她是你媽媽的姐姐，把你當親生兒子一樣的，你就不要見外了。”
“可我都這麼大了……”
“不管你多大歲數，長輩就是你長輩，你就是個小輩。”楊外婆笑，“不然的話，難道是你在外面交到女朋友了？每週都要陪女朋友了，所以纔不肯來陪外婆？”
“……哪有，沒有……”關於這個，周澈早就有自己應對的說辭了，“我每天都只忙著顧著打籃球，哪裡會有時間去交女朋友。”
楊外婆淡淡笑了：“外婆年紀是大了，可外婆的直覺還沒有老化……”她坐下來，“你跟汿汿的事情，還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
“……………………”
楊外婆說出這句話時，周澈感覺自己因爲過於意外還有很多說不出的害怕，好像連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外婆，你……”他開口，卻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哎，你不用急，也不用緊張，我又不是在質問你什麼。”楊外婆打斷他，慢慢說著，“你這孩子，我從小帶到大。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你要喜歡了汿汿，我怎麼會看不出你的心意呢？”
周澈還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他望了楊外婆好幾眼：“……外婆你，是怎麼發現的……”
“其實外婆不是現在才發現，外婆是很早就發現啦。當初你跟汿汿不知怎麼，突然就開始不跟對方說話了，我看你那麼難過，人就跟魂丟了似的。我就想，可能你對汿汿的感情沒有那麼簡單。”楊外婆依舊用慢慢都是慈愛的目光看著他，“你們過了那麼久才和好，我看你們和好後，汿汿對你的態度還是跟以前一樣，又想是不是自己誤會了你們。不過後來，我看到你們兩個抱在一塊兒睡覺，姿勢那麼曖昧，還是覺得事情應該是我先前認爲的那個樣子。”
“…………”周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纔好。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叫你們兩個就分開的。你這個孩子的性格我瞭解，你對汿汿絕對是真心的。汿汿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他的品性我也清楚。與其將來你會跟一個我一點都不知道了解的人在一起談戀愛，不如跟汿汿這樣知根知底也是真心會對你好的人。”楊外婆說到這裡時嘆了口氣，“唉，外婆年紀大了，外婆心裡有數的，你們這代年輕人的思想跟我們不一樣了，總覺得不結婚不生孩子也沒關係。那你們覺得沒關係就沒關係吧，外婆也想明白的，大不了喝不到你的喜酒，抱不到你的小孩子就去了……但不管結婚也好，生小孩也好，那都是你可以自己決定的事情……外婆的心願，就是希望將來哪天我不在了，你身邊能有一個陪著你的人……這個人是什麼性別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兩個在一起能互相理解互相包容，把日子過得開開心心……”
周澈一個從不輕易落淚的人，還是爲楊外婆的這段話紅了眼眶。
他在外婆見面蹲下來，握著她的手：“……外婆，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周澈將楊外婆的話基本還原地講了一遍給陸思汿聽。陸思汿從最初的不敢置信，到最後跟周澈一樣的感動不已。
“……天啊，楊外婆真這麼說啊？她一點都沒有因爲我們的事情生氣嗎？”
“是啊，她非但沒有生氣，還告訴我，我們兩個會遇到很多別人不會有的困難，叫我一定要好好對你。”他拉著陸思汿的手，“現在我外婆這關我們算過了，是不是很好的消息？”
可陸思汿又嘆氣：“唉，要是我媽也能這麼想就好了。其實我一點都不在意其他人怎麼看待我們的事。對我來說，只要我們自家人同意，那就是天下太平了。”
而關於陸媽媽，周澈也瞞了陸思汿一件不小的事。
其實陸媽媽前兩天才找他談過——陸媽媽給他打了個電話要他出來見面並且不準告訴陸思汿，周澈就乖乖照辦了。
在那樣的事情後，單獨面對陸媽媽，周澈難免有一定的緊張。
但一對一面談時，陸媽媽的語氣態度都好了很多，不似看到陸思汿那般氣躁。
“阿澈，今天阿姨叫你出來，你能猜到是爲了什麼事情嗎？”
周澈不怕自己猜錯，他就怕自己猜太對：“……其實阿姨您要說什麼事結果都一樣。”
“嗯？”
“您要是想讓我跟思汿分開，我是做不到的；您要是讓我跟思汿好好在一起，我是完全沒問題的。”
陸媽媽笑了：“我想你也是會這麼說，所以我今天是來給你們一個機會的。”
“……您……”
“陸思汿是我兒子，他這個臭脾氣我是最瞭解不過的。但最近他爲了要我認可你們的事，竟然真的變了，這是我真沒想到過的……”陸媽媽看著他，“他變了是好事沒錯，可就那麼一點點程度，還是遠遠不夠，我想你清楚的。”
周澈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聽著。
“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相信你是個好孩子，不會做出什麼對不起思汿的事情——這也是我願意給你們機會的最大原因。我是一個母親，但我沒有把我兒子教成一個很有責任心、很有毅力，還積極上進的人，這是我的失職。可如果你能做到這點，如果陸思汿能因爲你成長，變得有責任心有毅力，那我就認可你們，同意你們在一起。”
“……真的嗎？”
“真的。前提是不能讓陸思汿知道。”陸媽媽說，“他有沒有知道我是能看出來的，我太瞭解他了。我想看到他發自真心地爲了一件事情去成長。而不是靠旁邊的人給他提示指路，你能理解嗎？”
“我知道了。”
所以這件事情，他就真的沒有告訴陸思汿。
也許將來陸思汿會知道，但那也是等他成爲了陸媽媽口中那種“很有責任心，很有毅力，積極上進”的人時。
說實話，周澈也很期待那個時刻的到來。
眼下，看著陸思汿還在擔憂自家媽媽那關過不去的憂心模樣。他只好先安慰：“那你就再多多努力，爭取做一個你媽心目中的好兒子。”
“最近我已經在努力這麼做了，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所以你要相信，我們的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