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度居的話裡有些問題,鄭天羽不得不先搞清楚。
就說他怎麼知道,雪痕身體裡流淌的是魔血,還有他的妹妹,爲什麼是拼死寄託雪痕給他的。
這些,鄭天羽都必須搞個明白,不然的話,他不會做那個冤大頭的。
“哦,看來前輩心裡還藏有不少的事啊!”鄭天羽笑道,他說這話倒不是在諷刺鐵度居,他只是真的覺得有些事,鐵度居好像不怎麼好開口。
向他示意下有些話不能在雪痕面前說,鐵度居轉(zhuǎn)身先獨自踱步向著那些火屬性靈株而去。
看著那個壯碩的背影,這時充滿了落寞,鄭天羽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而後讓自己做了某個決定。
“雪痕,你先在屋裡玩著,我有事要和你舅舅談,一會再回來看你。”鄭天羽蹲下身來,對著雪痕說道。
看著黑髮垂肩,雙眼雖繚繞魔氣,但依然清澈明亮不減的雪痕,鄭天羽其實心裡也挺喜歡這孩子的。
“嗯嗯,師傅你要回來看我。”雪痕聽懂鄭天羽的話後,將頭點得像小雞啄米般,他稚嫩的說道。
“呵呵……好!我會的。”鄭天羽笑道,站起身來看著雪痕跑進屋裡後,他才轉(zhuǎn)身向著鐵度居而去。
走在火屬性靈株旁的小道上,鄭天羽內(nèi)心的感觸頗多,雪痕雖只有一歲半的年齡,但卻是因爲其自身血脈的不凡,讓他成爲同齡孩子中的妖孽級存在。
倘若在這段年齡期能讓他對正邪有個概念,讓善根深蒂固的存在於他的頭腦裡,流淌在他的血液中,那也不是不可能讓他走上一條正途。
畢竟血脈再強,也很難撼動得了一個擁有無比堅定信念的人,所以要讓雪痕不受魔血控制,就只有培養(yǎng)他,讓他的信念堅定到如那九天神鐵。
思前想後一番,鄭天羽最終輕輕一嘆,腳步加快了些,很快便趕上了鐵度居。
“前輩,你是否有事要告知我?”來到鐵度居身旁,鄭天羽開口問道。
“此事雖說是我們鐵家的事,但既然我想請你收雪痕爲徒,便不會瞞著這些,關(guān)於雪痕與我妹妹的事,就在這張蛟皮中,你自己看吧!”
鐵度居的手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張蛟龍皮,他說完話以後,便將蛟皮遞給了鄭天羽。
鄭天羽心裡在之前雖猜到七七八八,但看到蛟龍皮的時候,他卻是驚訝了下,原本他以爲鐵度居是有話要跟他說,而且是不怎麼想讓雪痕知道的事。
但沒想到的是,鐵度居竟就這樣拿給了他一卷蛟龍皮,讓他自己看,這出乎他的意料。
走到一株較爲特別的靈株旁,鐵度居停下身形,揹負著雙手擡頭看著那一瓣瓣枯葉打著旋轉(zhuǎn)落了下來,眼中盡是神傷。
鄭天羽也停了下來,看了鐵度居一眼後,隨之便打開手中的蛟皮卷。
剛一打開,他就大吃了一驚,蛟龍皮上書寫的赫然是一封血書,當他一隻手撫過上面的血跡時,更是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
那蛟龍皮上的血書,儼然是由雪
痕體內(nèi)那種稀薄的未知血液所書寫!
若是換做別人的話,絕對無法辯別出那種血,就是鐵度居也不行,也就只有身擁非凡血脈的鄭天羽,才能分辨得出。
鄭天羽吃驚過後,便雙眼掃過第一排字,這只不過是一掃而已,就讓他身體劇震,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又看了鐵度居一眼,鄭天羽輕嘆一聲,而後又接著往下細細看下去。
半個時辰之後,他將蛟龍皮捲了起來,擡起頭看著鐵度居那落寞的背影,心中爲他感到悲痛。
看完蛟龍皮上的血書,鄭天羽該瞭解的都瞭解了,不該瞭解的也瞭解了,他更是從其中,知道了鐵度居的家族被滅門的慘禍。
上天對鐵家,真的很無情,讓這一龐大的家族毀於一夕,只剩下一個鐵度居,一個鐵澄海,還有一個鐵舞柔!
如今,鐵澄海更是於流家村那一戰(zhàn)中死去,鐵度居的親人也就只剩下生死不知的鐵舞柔。
還有,另外多添了個一歲半的雪痕!
鐵度居原本以爲死了鐵澄海,鐵家就從此只剩下他一個人,他從來沒想過,還能在世間再見到哪怕一個過去的親人。
但有的時候,絕望中並不缺希望,就說他怎樣也不會料到,會在他自己到達泉城的那天,剛好便碰上在流浪街頭的雪痕。
也許是老天的垂憐,讓他在剛要跟跌跌撞撞的雪痕擦身而過時,正好看到他脖子上戴的一條項鍊,那是一條有個“鐵”字吊墜的項鍊。
當時,鐵度居怔住了,而後他差點當場大哭出來,眼淚無聲的不斷滑落,他無法控制自己,不讓自己的身體顫抖。
就在雪痕快要經(jīng)過的時候,他一矮身抱起了他,從自己胸前衣服裡掏出一條項鍊,與雪痕所戴一模一樣的項鍊,而後便紅著雙眼,帶著雪痕回往藍家村。
回到藍家村後,他在雪痕衣服裡看到那一卷蛟龍皮,隨之便拿了出來看,在看完後他才知道,原來這個孩子竟是他妹妹的孩子,也就是他的侄兒。
但從蛟龍皮捲上他也得知,這個孩子的出現(xiàn),並不是他妹妹鐵舞柔自己心甘情願孕育且生下來的。
她是被逼,被強行佔有,而懷上了雪痕!
鐵舞柔,鐵度居的親生妹妹,她在蛟龍皮上提到,在鐵家遭受滅門之禍的時候,她正好被所在師門“陽穹谷”派出執(zhí)行任務(wù),所以並不知道此慘禍的發(fā)生。
而更不幸的是,鐵舞柔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被魔族五大教之一的“萬魔教”教主的第二子看上,想讓她成爲自己的女人。
鐵舞柔當時修爲太過於低淺,所以雙方在交戰(zhàn)沒幾個回合後,她便毫無懸念的被打敗,且被那第二魔子擄掠走。
更可悲的是,鐵舞柔被強行擄掠走,她的師門在得到稟報後卻因爲忌憚萬魔教,非但沒有去救她,還反而全當沒有收過她這個弟子。
這也就造成鐵舞柔被那二魔子擄掠走後,更是被強行佔爲己有,成爲其女人,同時也就有了後來的雪痕。
據(jù)
鐵舞柔自己在蛟龍皮上所說的,她懷了雪痕足足有九年多才生下他,而雪痕在生下來時就會叫她,但對於他的父親,那第二魔子,他卻是分外的仇視。
鄭天羽從那字裡行間最終才漸漸看出,雪痕之所以仇視他的父親,是因爲從他還是胎兒期時,鐵舞柔便一直有對著肚子自言自語的習(xí)慣。
而她每次所說的,都是同樣的話,那些話就是述說著她自己的淒涼,述說著第二魔子對她所做過的種種惡行。
那些話,隨著時間的流淌,慢慢的銘刻在雪痕的腦海裡,讓他記得他只有一個疼他愛他的母親,而那個讓他母親受盡傷疼的魔子,根本不配做他的父親。
雪痕的心,是向著他母親鐵舞柔的,也正是因此在鐵舞柔的不斷引導(dǎo)下,令善根最終深種於雪痕心裡與血液中。
鐵家遭受那麼多的苦難,現(xiàn)在好不容易又出現(xiàn)一個至親的孩子,但這這孩子卻是一個流淌魔血的孩子,這叫鐵度居如何甘心。
對於鐵度居來說,無論如何他都不允許,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妹妹的孩子受魔血的驅(qū)使,從而走上一條魔途。
而他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他如果想讓他的侄兒不受魔血的驅(qū)使,就只有拜他很欣賞的那個年輕人爲師。
鐵度居所欣賞的年輕人能有幾個?就只有鄭天羽和道旭兩人,而兩人中誰較爲妖孽?答案很顯然就是鄭天羽。
當初在不知道大砂谷地底下存在的是修羅慾火時,鄭天羽依然憑藉著己身安然無恙的臨近那裡,這一點是道旭怎麼也做不到的,同時這點又證明了他的不凡。
將所有的經(jīng)歷串起來之後,他就認定了鄭天羽,要讓雪痕拜鄭天羽爲師。
那是他唯一的侄兒,他不能眼看著他走錯道路,更不能辜負他那生死未知的妹妹的託咐。
看完鐵舞柔的血書,鄭天羽感嘆也許真的是命運使然,善根真的深種雪痕心中,那他還有什麼理由不幫他一把,讓他走上善途。
“前輩,令妹的血書你收回去吧!雪痕,我將收爲第二弟子!”
走到鐵度居面前的鄭天羽,將蛟龍皮卷遞還給他,同時承諾收雪痕爲弟子,但卻不是第一弟子,而是第二弟子。
鐵度居聞言後不出意料的一怔,想不明白鄭天羽答應(yīng)收雪痕爲弟子,可爲什麼雪痕是第二弟子。
難道說,鄭天羽己經(jīng)收有一個弟子了?可從未聽他提起過,應(yīng)該沒有才對啊。
爲什麼雪痕會是第二弟子,鐵度居怎麼也想不明白,但看鄭天羽的樣子似是不想多說什麼,他也就沒有多問。
反正只要鄭天羽答應(yīng)下來,不管是第幾弟子都好,雪痕未來就會是屬於他們鐵家的,而不會屬於魔族,這一點得到肯定就足夠了。
至於第一弟子的問題,他就拋到腦後去了,關(guān)於其中的原因,也就只有鄭天羽自己知道。
“前輩,走吧!一起回去看看雪痕,我就要出谷了,有些東西我要給他。”鄭天羽說道,轉(zhuǎn)身便朝著竹屋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