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萬物相繼甦醒,成千上萬宗門之內(nèi)的修煉場上,盤坐著一羣羣少年少女,朝氣蓬勃,面朝東方吞吐陽氣,修煉身體。
時間不長,黃金光芒鋪蓋大地,八荒六合均一片璀璨奪目,這個生機勃勃的世界,名爲(wèi):墓域。
在這充滿生機的清晨,東方大地上一座被封印的城池“廢棄之城”內(nèi),一個少年也盤坐在一處修煉場上,吞吐陽氣,氣息平穩(wěn)悠長,顯現(xiàn)出不俗的修爲(wèi)。
“天羽,晨練完了嗎?哈哈……”
一道年老的聲音傳來,少年從吐息中回過神來,睜開雙眼站起身,嘴角帶著迷人的微笑,轉(zhuǎn)過身來望向聲音響起的地方。
兩位鬚髮皆白的老人,從少年身後數(shù)十米外的萬卷閣內(nèi)走出,其中有一人對著少年大喊大叫,嘴上笑呵呵,聲音傳得極遠。
少年名爲(wèi)鄭天羽,今年十六七歲,長得玉樹臨風(fēng),面如冠玉,身體頎長,他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兩位老人,突然咧嘴一笑,道:“還沒呢!”
聲音才傳開,少年的身形已不在原地,兩位老人沒有並肩而行,而是一前一後,他衝向了離自己較近的一個老人,雙手早已握緊成拳,這很明顯是要攻擊老人。
看到少年的動作,兩位老人都先是爲(wèi)之一愣,但隨之哈哈大笑幾聲之後,知道自己成爲(wèi)攻擊目標(biāo)的老人非但不躲,反而還笑瞇瞇加快腳步往前走去,這是要正面迎擊鄭天羽。
另一個老人,這時則站在了原地手撫鬍鬚,準(zhǔn)備看著這一老一少的切磋,鄭天羽雖還未跟老人對上,但他卻是不時莫名其妙的點頭,眼中滿是讚賞。
鄭天羽前衝的身形在不斷的加快,而老人依然是揹負雙手,一臉笑瞇瞇輕鬆的走來。
見到此狀,鄭天羽突然嘴角陰陰一笑,而他的這一笑,卻是驚醒了老人。
頓時間,老人微笑全無,像是遇到了糟糕透頂?shù)氖乱话悖雷约狠p敵了,眼前攻擊而來的少年,比之平日的氣勢要高出兩倍不止。
“嘿嘿……”
鄭天羽嘿嘿一笑,暗爽老人發(fā)現(xiàn)得有點晚了,下一刻他左拳如同石錘一般橫掃攻出,帶起了陣陣罡風(fēng),撕裂空氣,十分勇猛的攻向老人。
老人感受得到,這是鄭天羽從未展現(xiàn)過的全力一拳,當(dāng)再看到鄭天羽的笑臉時,他就一陣懊惱,氣憤被這個平時都不盡全力的小子給糊弄了。
倉促之間,老人只好擡起右手,平掌運力推出,迎上鄭天羽那蓄力己久的一拳。
兩者還未碰撞,但拳風(fēng)掌風(fēng)己撕裂空氣帶著獵獵響聲,先於拳掌交接而戰(zhàn),令周圍的煙塵飛沙剎時間攪動而起。
“啪!”
碰撞之聲傳開,鄭天羽一拳猛的攻打在老人的掌心,緊接著他又藉助老人發(fā)出的掌力反彈而退,在半空中翻了兩個後空翻,而後雙腳著地一蹬,接著又彈飛向前,再度攻向老人。
與鄭天羽拳掌碰撞,老人在吃驚中後退了兩步,而後看向自己的掌心,竟是被鄭天羽一拳打得發(fā)紅,整條右臂更是有一瞬的發(fā)麻。
這是何等的力道,即使是趁他不注意,但以鄭天羽目前一次奪命中期的修爲(wèi),不應(yīng)該會出
現(xiàn)這樣的事纔對啊!
老人的修爲(wèi)比鄭天羽高不止一兩個層次,而鄭天羽一拳能打出這樣的成績,這讓老人心中不禁嘀咕,“這臭小子難道是天生神力?”
不止他一個人吃驚,另一個正在看著他們切磋的老人,這時也露出了吃驚的神色,心中不斷思索著什麼。
鄭天羽剛剛的一拳,讓兩位老人家都感覺到了一種厚實凝重的力量,但這種力量,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一個只有一次奪命中期修爲(wèi)的少年身上纔對,這讓他們無法理解。
老人還沒理清思緒,但鄭天羽並沒有給他太多時間,他這時又是一拳上來,直擊老人面門,要是真被一拳打到,那最少要烏青疼個幾天幾夜。
顯然老人不可能弱到會被打到,他於剎那間便躲閃而開,但鄭天羽剛猛的一拳所帶出的拳風(fēng),卻是讓他滿頭白髮都飄飛散亂,頓時間變得披頭散髮。
老人啞然失笑,但卻顧不上去整理,因爲(wèi)鄭天羽的攻擊接踵而來,讓他半刻不得閒。
上半身向後仰,雙手後撐著地面,身體狀若拱橋形,緊接著老人便是一腳往上踢去,鄭天羽依靠前衝的慣性呈一百八十度轉(zhuǎn),一腳著地而一腳騰起,與老人踢來的一腳相撞。
“砰!”
聲音發(fā)出,一老一少同時騰飛而退,老人兩個旋轉(zhuǎn)便穩(wěn)穩(wěn)落地,而鄭天羽則落地不穩(wěn),接連向後退了五六步才穩(wěn)住身形。
老人苦笑著整理了下亂髮,而另外一個老人這時也已走了過來,鄭天羽微笑上前,而後向二老行禮,“兩位爺爺早,嘿嘿……”
這兩位老人,正是萬卷閣的掌管者,一位名爲(wèi)孫臺斤,一位名爲(wèi)李陽公,兩人都是修士,歲數(shù)已達一百多。
雖已是一百多歲,但二老都是龍行虎步,精神矍鑠,雖有那麼點老態(tài),但他們的雙眼卻都是明亮如陽,任誰都不敢小窺他們。
“臭小子,你想拆了我這把老骨頭啊?”李陽公老爺子的語氣雖像是在責(zé)備,但卻是一臉的微笑,他已不再年輕,但也沒那麼弱不禁風(fēng)。
“李爺爺,我哪敢呢!”鄭天羽嘻笑道,上前替老人家捏了捏肩膀。
“好小子,不錯!一年時間竟然達到了一次奪命後期,比你爺爺我們強多了。”孫臺斤老爺子笑道,眼睛看向李陽公老爺子,彼此都是心中輕輕一嘆。
回想五年前鄭天羽從天而降,掉在這廢棄之城內(nèi),剛好被要去找酒喝的他們碰到,當(dāng)時驚動了整座城,二老爲(wèi)了保險起見,遂將他帶回到了萬卷閣。
沒想到的是,被帶到萬卷閣的鄭天羽之後久不甦醒,且一沉睡就是沉睡了兩年之久,期間他不吃不喝也沒有死去,這讓二老驚爲(wèi)天人。
兩年的精心照料,讓二老漸漸將鄭天羽當(dāng)做了自己的親孫子看待,很是疼愛,而出於愛護,二老並不讓鄭天羽修煉。
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鄭天羽常住在萬卷閣,每天如癡如醉的翻閱古藉,卻是在一年前無意開啓了命門,走上修命的道路,這讓二老再次震驚,感嘆人算不如天算。
而一年光陰過去,鄭天羽更是達到了一次奪命後期的修爲(wèi),他在修煉一途上的天賦過人,若不修煉,倒真是
浪費了一塊璞玉。
修煉即修命,修命一途分爲(wèi)九個階段,即一次奪命至九次奪命,每一次奪命,均分爲(wèi)前期、中期、後期。
命存在的時間是有限的,時間一到,死神勾命而來,若想長命,就要在死神手上奪命,此爲(wèi)修命!
“兩位爺爺,我要跟你們道別了,我得離開廢棄之城,去尋找父母。”鄭天羽這時毫無徵兆的開口要向兩位老人道別,這讓二老爲(wèi)之一顫,臉色頓時僵住。
兩位老爺子瞬間被定住了一般,皆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鄭天羽,好一會纔回過神來,然後一臉嚴肅的圍著他轉(zhuǎn)個沒完。
鄭天羽無言,他知道兩位老爺子在幹什麼,二老一定又是以爲(wèi)他在開玩笑了,他沒少跟他們開玩笑,二老現(xiàn)在是想從他的表情得到答案。
顯然,這次他們失望了,鄭天羽的表情堅定沒有變化,二老知道他這次也許真的是鐵了心,不是在跟他們開玩笑。
“天羽,你真的決定要離開這裡?”孫臺斤老爺子開口詢問,他們兩人都一臉正經(jīng),鄭天羽要離開這座被封印的城池,這可不是小事。
鄭天羽堅定的點了點頭,道:“兩位爺爺,我己經(jīng)長大,想到外面的世界走一走,同時找尋父母下落,四方大地我都想走上一遭。”
在廢棄之城內(nèi),有的是和平與安寧,是凡人所向往的生活,也是常在生死邊緣掙扎,活累下來的修士所企盼的歸隱地,但卻不是鄭天羽這種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所向往的。
外面的世界,豐富多彩,但對於在生死邊緣徘徊無數(shù)年的兩位老人來說,卻是血腥無比,一不小心可能就會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如果可以,他們不希望鄭天羽走出廢棄之城,從而被捲入殺戮與爭鬥中,他們不希望鄭天羽在亂世即將來臨之際,身陷殺劫中。
但對於年少的鄭天羽來說,廢棄之城這一隅之地只會限制其發(fā)展,困得住他的人,卻困不住他的心。
一年時間以來,鄭天羽都在廢寢忘食的修煉,他所圖的是什麼?圖的就是早日達到一次奪命後期,去嘗試破除封印走出廢棄之城。
這點兩位老人是心照不宣,他們出於愛護之心,始終想讓他留在城裡,困得一天是一天,真心不想讓鄭天羽身陷亂世中。
“天羽,你要知道,走出廢棄之城,你以後的道路上,每一個腳步都有可能身不由己,這樣你也不改變決定嗎?”李陽公正色說道。
“是!父母不能不尋,我不想讓自己有憾,即使可能身陷亂世中,我也會從中開出一條生路來。”鄭天羽看向二老,目光堅定不移,心中決定就不會有所動搖。
此時李陽公說出這番話,他又怎會不知老爺子的心思,他只能感激的銘記在心,至於決定,他決不會更改!
看到鄭天羽的目光,二老知道怎麼也不可能勸得回眼前這個少年俊彥,知道阻擋不了,但心中卻還是想留住他,不讓其離去。
“你現(xiàn)在雖有一次奪命後期的修爲(wèi),但面對亙古長存的城池封印,能不能出得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孫臺斤老爺子嘆道,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在了神秘的護城封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