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瞬間穿過前面的幾個人,又快速返回,他的手中赫然多了一個人,那人便是剛纔發出高亢怒聲的人,此時他面朝天空,被林驚風單手舉在頭頂,在他反應過來時,已然嚇得哆嗦個不停。
全場的人都冷吸了一口氣,剛纔林驚風擒人的速度和身體,簡直快的無法形容,此時那人在他手中,如同風雨中的小雞,哆嗦著,只要林驚風稍一用勁,便可將他送入地獄。
“大家一起上,救下王師兄。”一人高聲道。
他聲音一落,幾十柄仙極的劍便全向林驚風迎了過來。
林驚風臉色一沉,心中悲極生怒,一把將手中那人扔上了半空,但聞得一陣悽慘的嚎叫,幾十柄仙劍瞬間穿過他的身體,半空中已然成了一片血雨和碎肉。
駭然的慘狀讓人觸目心驚。
全場在這一刻倏然變得鴉雀無聲,望著那落下的血雨,每個人的心臟都幾乎停止了跳動。但是,怒焰卻又使在場的人失去了理智。
幾十個人如同發狂的野獸向林驚風攻來。
林驚風心也如同在冰窖裡一般,他竟然來作什麼?來報仇?將這些人全都殺了?他的腦海裡一片混亂。見著這些人蜂涌而至,於是運起了通天神掌,但聞得一聲巨響,他的身體十幾個人俱都倒飛了出去,連同身後的人,紛紛被撞飛。
這一掌,將一邊的弟子盡數擊傷。而另一邊的人,見到此情況,原本衝上來的狂怒之勢,嘎然而止,衝在最前面的一人小腿直哆嗦,握住劍的手也顫個不停。
林驚風一掌排出後,轉身便要向身後的人轟擊。
最前面那人頓時嚇得臉色白如紙張,剛纔的囂張氣焰剎時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了恐駭和害怕。
就在林驚風要擊出時,一條黃影飛奔而下,擋在了他的面前。
林驚風臉色一獰,頓時剎住了掌勢,冷冷的盯著眼前面色蒼白,哀怨和忿怒的臉龐,頓了頓,轉過頭,環顧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突然從喉嚨裡出發出了一個低悲的喉叫聲,隨即昂起頭,“哈哈”狂笑,笑聲淒涼嘶啞,聽之令人又是心碎,又是同情,更讓人毛骨聳然。
站在林驚風面前的便是丁帆,她無限絕望和哀求的眼神望著林驚風,目光中肯求著他放過神宗,她的孱弱的身軀也不由自主的打著顫,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悲痛。眼前這個男子,即是她最大的敵人,也是她心靈深處深愛的人。
林驚風的狂笑聲從高亢變成了嘶啞。
全場的人個個屏住了呼吸,此時,他們已肯定,這人已不再是人,而是惡魔,可以毀滅一切的惡魔。他若要神宗從這個世上消失,神宗決不會存活到明天。現在他們唯一的希望是,林驚風能夠儘快離開這裡,永遠的離開這裡。
林驚風的聲音也停了下來,盯著顫抖不已的丁帆,沒有說話,緩緩的轉過身,朝山下走去。
見到他要離開,神宗的人俱都鬆了一口氣,如同突然間得到了大敕一般。
殺戳通天教的還有禪宗和天山派的人,但林驚風已沒有信心再去那兩派,他整個人都沉浸在迷惘和困惑之中。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嶽風鈴能平安無事。
天下之大,到何處去找。
帶著沮喪和悲傷,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沒有方向,沒有目的。
無意間卻走到了石鎮。
石鎮上還是一如既住的人羣,街道兩旁各種小販呦喝聲、討價還價聲以及爭吵聲甚是鼎沸。當林驚風擡頭看著陳家莊的陳家酒樓時,想起了第一次來的情景。但他沒有進去,而是直朝陳家大院走去。
林驚風從後院裡飛身而進,悄悄的潛伏的屋宇上,望著大院裡。
但見不遠處,陳憂蘭面帶怒色,瞪著她面前的四個人,楊小石、馬小倩、唐紹和鐵虎,這四人數鐵虎最大,楊小石最小,此時,面對一臉怒色的陳憂蘭,他們一動不動的站立著,用眼著的餘光觀察這位師伯的神色。
半晌,陳憂蘭嬌喝道:“鐵虎,站出來。”
鐵虎便站了出來,陳憂蘭喝道:“說,爲什麼打架,還將他們三人打得爬在了地上。你,你看看你,多大了。比我老伯的年齡還大。”
鐵虎將臉撇向一邊,他的修爲比陳憂蘭還高,對於陳憂蘭的教訓自是不屑於顧。
陳憂蘭臉上更是一怒,道:“我要將你逐出師門。”
鐵虎一聽,臉上立即就軟了下來,道:“師,師伯,我跟三位師弟玩玩,沒真要打架。”
陳憂蘭道:“真是玩玩?小石?你說。”
楊小石冷哼一聲,道:“他欺負我們。”
陳憂蘭道:“聽到沒有。鐵虎,我罰你在這裡站三天三夜,你服不服。”
“不服。”鐵虎立即接口道。
陳憂蘭道:“你們爲什麼打架,說清楚了。”
楊小石叫道:“他,老四,非要叫我小師弟。我明明是大師兄。”
陳憂蘭叫道:“我說過,這個問題要問你們師父。”
便在這時,林驚風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哼哼一聲,從屋頂上飛了下來,站到了五人的前面。
五人俱都是驚喜交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楊小石,一把就撲進了林驚風的懷裡,訴苦道:“師父,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
林驚風笑道:“什麼事?”
原來這四人,因爲年齡上的差別,誰都不願意以老小居之。特別是鐵虎,他堂堂四十歲的,修爲比其他三人要高出不知多少倍,居然叫一個臭小孩和兩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叫師兄師姐,他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大師兄的位置放在自己身上。要將排名從年齡上定個位。年紀小的只能排到最後。
馬小倩和唐紹兩人論入門和年齡都排在中間,也就沒什麼好爭得的,反正馬小倩是老二,唐紹爲老三。只是楊小石和鐵虎這兩人就不同了。
楊小石自恃入門最早,以大師兄居之。
林驚風聽完他們的訴說,笑道:“不如,你們抽個籤吧。抽到幾就是幾。”
唐紹立即就應道:“好好。”
馬小倩道:“我是女的,我不參加。我要當師姐,大師姐。”
楊小石哼道:“我纔是大師兄。”
陳憂蘭在旁道:“十八,你的事,我不管了。你跟我過來,我有話問你。”說著,向一旁走去。
林驚風便跟著她來到一個無人的小院。
陳憂蘭盯著他,道:“你怎麼找了這麼四個徒弟。你趕快把他們弄走,我快要被他們煩死了。”
林驚風笑道:“我這次來,不是要帶他們走的。”
陳憂蘭道:“那你來做什麼,你上次不辭而別,我還沒找你算帳。”
林驚風道:“師姐,你的捆仙繩怎麼在別人手中?”
陳憂蘭道:“哦。我把捆仙繩送給了我的朋友,怎麼了,你怎麼知道的。”
聞得此言,林驚風頭腦嗡嗡作響,弄了半天,自己居然被人利用了,頓時想起那個黃衫少女,下次見到她,非得好好教訓一頓不可,問道:“她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
陳憂蘭眼睛一轉,盯著他道:“十八,你不會想打她的主意吧。我可告訴你,他可正道中人,你別亂打主意。”
林驚風笑道:“我只想知道她叫什麼,住哪裡。”
陳憂蘭道:“好吧。她叫黃靈月,是黃山師太的入室弟子,修爲很厲害的。上次我跟她比鬥,還輸給了她。”
林驚風呵呵笑著,那丫頭居然敢將捆仙繩拿來騙人,得去找找她的晦氣,拿回上清藏寶圖。
陳憂蘭突然哼了一聲,叫道:“十八,你跟雲師妹的事,怎麼樣了?你有沒有在神武大會上跟她哪個?”
林驚風一愣,問道:“哪個?”
陳憂蘭哼道:“就是和好的意思。”
林驚風笑道:“和好了。我正跟她在京都呢?”
陳憂蘭道:“這就好。你可別負了她。她雖然表面上看去有點不盡人情。但我看得出來,她是很喜歡你的。上次我帶她來,沒找到你。她都傷心的偷偷的哭了。”
林驚風問道:“她真的哭了?她會哭?”
陳憂蘭道:“是啊。我也想不到。她表面上很堅強,內心卻很柔弱。”
林驚風點點頭,道:“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陳憂蘭擔憂的道:“還有,你們最好是找個地方隱居起來。江湖上的正道不會放過你的。”
林驚風想到那些所謂的正道,臉色一沉,良久,才答道:“知道了。”
在石鎮上呆了一天,總算將四個徒弟的身份確定了。
方法就是以實力見長,誰厲害誰就是大師兄。
馬小倩被森打通了全身筋脈,修爲跟鐵虎差不多,兩人鬥了上百招,結果居然是馬小倩贏了,她得意的揚起眉毛,這個大師姐的位置她是坐定了。
鐵虎鐵青著臉,當了老二。而唐紹老三,楊小石最先入門的,武功卻是最菜的,自然是小師弟了。他心裡不服,纏著林驚風要他教厲害的武功。
楊小石這些日子以來,被馬小倩訓練的,也快到了過目不忘的境界,學東西超快,相反,鐵虎和馬小倩兩人頭腦最笨,半天也記不住口決。唐紹還算一般,基本上能記住一些。
林驚風現在是通天教主,有權將通天教的神功傳給任何人,所以,也就將通天神功和掌法都傳給了四人,但叮囑他們不可亂用,怕招來麻煩。
林驚風正獨自一人在後院裡時,陳憂安突然飛奔著跑了進來,他臉上神色慌張,似乎出了什麼大事,一見到林驚風就叫道:“我姐呢?”
林驚風沒有回過,只是答道:“不知道。”
陳憂安叫道:“你快說,再不說來不及了。我姐呢?怎麼這個時候,找人找不到。”
林驚風笑道:“什麼事。”
說著轉過身,看著陳憂安。
陳憂安道:“事情很”說到這裡,突然眼睛定住了,臉色也是大變,聲音一聲,“你,你什麼時時候來的。”說話之餘,竟不由自主的後退了數步。看來這麼久了,他對林驚風的恐懼感還沒有消除。
林驚風向他走了幾步,陳憂安立即就轉過身要逃走,但林驚風卻攔住了他,問道:“什麼事?”
陳憂安後退三步,離開林驚風足有三丈遠,目光中也盡是恐懼,答道:“你,你要做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你師姐的弟弟,按輩份,你要叫我師師弟。”
林驚風一攤手,道:“我沒做什麼啊。你還沒告訴我找你姐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