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倩道:“回來就回來,欺付你又怎樣,誰叫你這麼小就要拜師。”
楊小石氣得一瞪雙眼,大叫道:“你們兩個欺人太甚。明明我是大師兄。”
馬小倩道:“我不認你這個師兄,嗯,臭小孩,少在這裡充老大。”
陳憂蘭頓時感到頭大,這林驚風怎麼收了三個這樣的徒弟,沒一個正經的東西,她大叫道:“別吵了。有什麼事等十八回來再說。小倩,外面有個叫森的人找你。”
馬小倩一聽到森這個字,神色突然間一變,臉上突然像爛開了花一般,便要往外衝去。
唐紹心中很不是滋味,身子一橫,就擋在她面前,道:“別去。”
馬小倩一把推開他,道:“要你管。”
“你,他不是好人。”唐紹道。
便在這時,一條白影從天而降,隨著他的到來,唐紹的身子倒飛了出去,直在地上滾了十幾圈。
馬小倩驚叫道:“別傷他。”雖然她不頎賞唐紹,但是卻不討厭他,而且作爲師姐,對他也很有好感。
森道:“放心,他是驚風的徒弟,我怎麼會傷他。”
馬小倩“哦”了一聲,擡頭一見森的目光直盯著她,頓時垂下了頭,面紅耳赤,心跳加速,“撲撲撲”的亂跳,低聲道:“你,還沒有一個月。”
森道:“我等不急,提前來看你。”
馬小倩臉上一喜,正要說話,突然森一手托起她,轉眼消失在衆人面前。
夜色瀰漫在這黑色的樹林裡,林驚風已不知多少次被那尖利的石頭和荊刺絆倒,他感覺剛纔被天王劍所傷的痛口仍然隱隱作痛,以致於行走都覺得困難。每走一段路,便坐下來休息一會再走。
又走得一程,突聞得一陣血腥味撲面而來,地面上倒滿了狼的屍體,橫七豎八,不下十隻。
這些狼的血還在沽沽的留著,並且體溫還沒有冷卻,顯然剛剛死去不久。這裡剛纔發生過打鬥,不知是誰在這樹林裡夜行?
林驚風四處看了一下,除了狼屍首外,沒有其它發現,反正這些狼剛死,此時他肚子正餓了,便生了堆火,割了塊狼肉烤著吃。
正在烤火之時,突然不遠處悉索了幾下。
在這荒山野嶺,到處是兇狠的野獸,林驚風此時要武功沒武功,不覺心中一陣緊張,緊握靈玉劍,站起身,警覺的向著那響動的地方望去。
但見黑壓壓的草叢中,一雙精目射出一束綠色的光茫。
狼。林驚風意識到這束絕光是狼的眼睛,他的手將劍握得更緊,這狼最怕的就是火,而面前這條狼,卻緊緊地虎視著火堆旁的林驚風,而且在它周身,還隱隱有一股真氣流動。這說明這不是一隻普通的狼,而是魔狼,自我意識和認知都超凡的狼種。這樣的狼經過長期自我修行,很有可能修成妖或仙。
林驚風手心中浸出了冷汗,剛剛烤著的狼肉也扔在了一邊。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怎麼在這匹兇狠的魔狼面前逃離。
果然不出一會,那狼猛然躍了出來,這匹狼比其它狼要高大的多,躍起撲下的身子比林驚風還要高出半個頭,並且來勢迅猛,間不容髮。
林驚風“唉唷”一聲,急忙就地一滾,險險的閃過。手中靈玉劍也同時刺了出去。
狼魔敏捷的身軀突然一扭,躲開靈玉劍,又向林驚風撲去。
這一下比剛纔更快,並且林驚風還沒有作好躲閃的準備,一撲之下,便被狼給撲中了,整個人就在狼爪下。
狼張開大嘴,露出那長長的鐐牙,向林驚風脖子上咬去。
林驚風此時赤手空拳,跟普通人沒有兩樣,眼見那可怕的大嘴就要咬下來,已顧不得身體被狼爪踏著,伸出就撐住了狼的脖子,拼命的將它撐著,讓它的嘴咬不下來。
狼“翱”的一聲嚎叫。突然奔了起來,跳出老高,向林驚風踩下。
林驚風大驚失色,往地上猛然滾出。這一滾,只差一點就滾到了火堆裡,嚇得他在本蒼白的臉更加蒼白,呼吸也在這一刻停了下來,趁著狼落地之際,一下躍起,便往前奔去。
但他在沒有內力的情況下奔起來,比之狼卻是要慢得多。
奔出十幾丈,那狼便一個迅撲,直撲過來。
林驚風的身體再次被狼撲倒。
“翱嗚”
壓在林驚風身上的狼突然間一聲嚎叫。
林驚風聽到這聲嚎叫,絕望之極,束手待死,眼見就要喪生在狼嘴裡,頓覺人生苦短,還有好多未完的事沒有做,心中好不甘心,頓時又想到了嶽風鈴,她雖然殺人不眨眼,但此時她若在身邊,這小小的狼怎麼可能要了他的命。想到這裡頓覺後悔,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卻怪不得人。
他緊緊的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爹孃,孩兒不孝,至今日都沒有回去看過你們。頓時他的腦海裡顯出兩個中年男女的慈祥的微笑,他的父親,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一生沒有太大奢望,只求平平安安的過一生,母親也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農家婦女,勤簡持家。想到他們,他的心頓覺好難受。這兩個老人是他唯一放心不下也最放心不下的。他還從沒有盡過孝教,從未服侍過他們,他卻要離開這個世間了。
彷彿在這一刻,他的心靜止了下來,時間靜止了下來,好讓他好好回憶那些一直擱在心中放不下心的事。
還有石羽、師姐、師父師兄弟他們,他們可好,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死了,會不會傷心難過。石羽是一定會傷心的,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如今在無極宗不知過得如何。好久沒看到他了,想來他一定能完成他們小時候的心願,修成仙道。
還有,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如同一鍋沸騰的水一樣,在他的腦海裡迴旋。
便在這時,一個腳步聲停在自己身邊,一個清麗的顫抖的聲音道:“林大哥,你醒醒,你怎麼了。林大哥。你怎麼了,你有沒有事。都怪我不好,我應該早點出手,林大哥,林大哥。”
接著便是一個女人低聲啜泣的聲音,這聲音甚是悲傷,聽之讓人流淚,聞之傷心欲絕。
“魔女?她沒有走?”林驚風的心突然“砰砰”的跳起來,自己沒有事,被人救了,救他的人卻是剛剛被自己趕走的魔女,這個女人到底與自己發生過什麼關係?她一直在跟蹤我,保護我。那地上的狼一定是她殺的。
“這麼說,我沒有死。被她救了,在這危機時刻,她救了我。”林驚風想著。
聽著那啜泣的聲音,他的心“砰砰”的跳動著,開口道:“我沒事。”
嶽風鈴的啜泣聲嘎然而止,站起身,往後走去。
林驚風忙道:“等等。”他身上的狼早已死透,是被嶽風鈴的飛劍斬殺的。他站起身,叫道:“既然在,爲什麼還要走。”
嶽風鈴停了下來,背朝他,在夜色清涼下,她的身子是如此嬌小,彷彿在微風中顫抖不已,這樣一個嬌弱女子,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女,若不是親眼所見,任誰都不會相信的。
林驚風道:“謝謝你救了我。”
嶽風鈴沒有回身,只是淡淡的道:“我救的不是你,而是另一個人。”
林驚風道:“不管你怎麼說,你救的那人就是我。”
嶽風鈴叫道:“我是在救另一個人,不是你。”
林驚風望著她的背身,突然問道:“你還願意跟我一起去火焰山嗎?”
嶽風鈴的身子聞言,顫抖了一下,突然邁開步子,往前走去。
林驚風立即精神一振,快步跟上前,與她並肩而行,笑道:“如果早知道你還沒有走遠,我剛纔就不用提心吊膽了。剛纔,我以爲我要死了,想不到關鍵時候,你救了我。我要怎麼感謝你。”
嶽風鈴道:“我說過,我所救的不是你。你不用爲他來感謝我。”
林驚風一愣一笑,道:“哦。那我代他向你道謝。”
嶽風鈴身子一震,繼續往前走。
此時與她走在一起,林驚風心中卻另有一番感受,只覺風清夜黑之中,與那嬌弱身子並肩而行,讓他很感“安全”。是的,用安全來形容,有她在,就不會再有狼蟲野獸來侵犯,也不怕惡人當道了。她不正是個大惡人,超級惡人嗎?
魔女,呵呵,這名字還是不錯。只不知她真名叫什麼,她又不肯說。
當穿過那片荒林時,林驚風發覺不遠處有個村鎮,他一想起魔女的殺人嗜好,心下就發毛,立即轉過了身,往另一邊荒涼之處繞過鎮,他真怕這魔女又會惹下大麻煩,與其這樣,不如繞開。
嶽風鈴知道他的用意,卻只是冷冷的跟著他,也不問爲什麼繞道。
剛拐進一條小道,一條河擋在了前面,小河上有一條獨木橋,橋上有一中年壯士正騰了一根釣桿在河裡釣魚。
這河不甚寬,河面水甚緩,一眼看去,河水顏色很深,看來這條河也不淺。
在獨木橋上的壯士見有人過河,卻不併起身相讓,而是一動不動的凝視著河面上的浮膘。
林驚風頓時皺了皺眉,這座橋太窄,中年壯士要不下來,他們除非橫空而過,否則過不去。
“這位大哥好雅興,站在橋上垂釣。”林驚風道。
中年壯士聞言,回頭道:“你也不錯,攜美同遊,比之我這孤獨垂釣人,強多了。”
林驚風看了嶽風鈴一眼,見她沒有反應,笑道:“我們有些急事,需要過河,不知大哥可否讓過道。”
中年壯士搖了搖頭,道:“非也。這道不是我的,我無權相讓。”
林驚風愣道:“什麼意思。”
中年壯士道:“這條河並非只有這一條小橋,下游三裡處,有一處人工石橋,上游三裡處,亦有一處人工石橋,如此多石橋,二位讓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