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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以純是在晚上以潔趕通告的時候見到崔明澤的。

以潔的專輯的宣傳效果不錯,這得益於崔明澤這個自降身價的酒吧大老闆,他畢業於中國傳媒大學,宣傳的功課不是白學的。再加上遲瑞的公司和各家媒體的關係都好,以潔的主打歌不過一個星期,基本上全國各大音樂電臺都在播,以潔上的幾個節目也有兩個播了,反響都還不錯。

當然,以潔的功勞是最大的。聲音高亢、音域廣,音色亮,再加上形象好,有公司肯下大成本包裝,這纔是藝人無往不勝的法寶。

崔明澤站在門前,看著來看門的以純,一臉笑意,“聽以潔說你在,來看看。”

以純忙讓他進門,酒店裡的東西以純都不敢動,找了半天找到兩瓶礦泉水,崔明澤握在手裡,笑道:“別忙了,這不是你家,刮不出什麼東西來。”

以純果然停了手,坐在崔明澤的面前,她剛剛趴在牀上看電視,臉上還帶著些許潮紅,她的瞳孔是褐色的,髮絲細軟,在燈光的照耀下,整個人如暖色調般溫情脈脈。

崔明澤那次在酒吧的感覺又回來了,他似乎穿越時空,看到了一個不屬於此時此地的靈魂,以純微微擡頭,帶著散發自內心的笑意,真誠地道:“這些年,謝謝你照顧以潔啦。”

崔明澤一向皮粗肉厚的臉沒來由的熱了一下,“這種事也不是說照顧就成的,以潔自身條件好。遲瑞練了她三年,等的就是這一刻,所以你放心,她的前途不可限量。”

以純倒不在乎以潔什麼前不前途,以潔過得平安幸福她就滿足了,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以潔竟會走明星這條路,即使她的身邊出了徐柔這樣的人物,她也還是覺得明星是隻能遠遠看著的,和她的生活是並排往前駛的,八輩子打不著的關係。

以潔竟然成了歌星,雖然才發了一張專輯,以純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特別是今天上午以純看到她從酒店出來,戴著墨鏡,旁邊有警衛還有助理,才知道原來不是作夢,是真的。她妹妹,竟然成了明星,還是走路都要人護著的那種。

笑了笑,“以後還是要麻煩你。當然,還有遲瑞。”

“這倒不必,我說過以潔自身條件好,我們培養她也是互惠互利,以後你就知道了,大陸的歌壇難得有根好苗,遲瑞早年讀書時就立志拯救中國歌壇。”以純聽得睜大了眼,崔明澤咳了一聲,接著道:“說得誇張了點,不過事實確實如此,以潔還有缺點,但假以時日,她的成就不會小。她天生就有種吸引人目光的特質,遲瑞第一次見到她時,感覺就很好。遲瑞的公司從來沒有一個歌星出道時培養的時間花費那麼久,因爲培養需要成本,所以臺灣**歌壇也多是紅一陣就銷聲匿跡的歌手。遲瑞藏了以潔三年才讓她發片,是真正看好她。這三年,以潔什麼都做過,遲瑞對她要求很嚴格,嚴苛到每天的作息和她的交際,甚至每一個發聲。”崔明澤笑笑,攤開手,“嚴格到你根本不能想像。所以,以純能挺到發片,說明她的時代到了。”

不知是崔明澤的話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還是以純本來就信任以潔,她心裡開始勾勒那個所謂的以潔的時代,是像張惠妹那樣呢還是蔡琴那樣……以純想著以潔站在春晚舞臺上的樣子,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還是不要那麼出名好了,多累啊。

不過,以純又想,現在上春晚都只能唱幾句歌,時間短到觀衆還不及看清歌星的臉,要真上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一下臺誰也不認識誰。

崔明澤看著以純不斷變換的表情,心裡暖暖的。他嘆口氣,又道:“你呢,學習還順利吧?”

“嗯,呀,還好。”以純的思緒基本上還沉浸在如果以潔真成了大腕怎麼辦的問題上,所以崔明澤的問話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就那樣唄,上課考試。”

崔明澤站起來,從十七樓往下看,北京城的夜景盡收眼底,“我也在這裡呆了四年的。那時北京的天氣比較糟,現在好多了。”

以純點頭,“會越來越好的。”

崔明澤回頭,看著以純的眼睛裡閃閃發光,突然問道:“你知道不知道當年我給你的東西都是什麼?”

以純一驚,想起那落在飛機上的塑料袋,一陣愧疚襲上來,忙搖頭。

崔明澤笑,“一個手機。”

“啊!”以純記得那個塑料袋挺大的。

“還有一部復讀機和幾盒以潔在我酒吧裡唱歌的錄音帶。”

“後來我問你時你怎麼不說?”以純問。

“當時以潔和遲瑞鬧矛盾,出走了兩個月…….怎麼還敢提。”崔明澤苦笑,那時以純在電話裡的聲音都是顫抖的,誰還敢提這事啊。

以純怔了怔,忙拉開話題,“那後來,以潔怎麼又回去了?”

崔明澤輕笑,“在一個學校躲了一個多月,後來到一家小酒吧駐唱……以潔也是好膽量,明知道廣州大大小小的酒吧差不多都是遲瑞的地盤,她還敢往裡跑,被遲瑞給揪回來了。”

以純奇了,“遲瑞揪她她就回來?”以潔的倔脾氣以純再瞭解不過,既然有心要躲一個人,哪裡還有讓人捉回去的道理。

崔明澤神秘一笑,“你以後就知道了。”

以純撇撇嘴,他不說她也不想問。以後應該知道的都會知道,兩人又在沙發上坐下,以純問:“以潔下一站是哪裡?”

“西安。”

“陝西?”

“嗯。”

以純一臉嚮往,除了北京之外,以純對中國的大好河山都無比嚮往,笑道:“當歌手還有這好處啊,四季免費旅遊?”

崔明澤笑開了,“哪有時間給你旅行,行程安排得這麼緊,連喘口氣喝口水都難。你以爲歌手都像表面那樣光鮮,不付出努力怎麼行。”

以純又撇嘴,看看牆上的鐘,“都十點了,這通告趕到什麼時候?”

“十一點半。”崔明澤道:“是晚間節目,直播的。”

“是亂辛苦的。”不禁想,那時怎麼會想到,以潔比自己小,現在自己還在學校逍遙呢,她就在社會上混了三四年了。滾得滿身是血,成果還待檢驗。

崔明澤是十點二十五分走的,談了半天的話,那兩瓶礦泉水依舊原裝,以純把它們放回原位,酒店的東西不能動,動了就是天價,這是某位教授在課堂裡突然夾雜著提到的。以純牢記。

十二點過三分,以潔纔回家,身上的衣服換了,上身是一件長款的棉布衫,中間搭著一條精細的鏈,把以潔的小蠻襯得更是引人犯罪。以潔一進門就甩高跟鞋,光著小纖腳在鋪著地毯的地板上亂蹦,“姐,我今天跳舞了,我跳給你看。”

以純還沒反應過來,以潔就跳開了,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舞蹈,以純體育課報健美操,其中就有這麼一段,但以純的肢體語言明顯不怎麼好,學了好半天才學會,跳出來的效果還不如以潔這亂甩亂蹦的。

“怎麼突然跳開了,今天不是新歌宣傳麼,跳什麼舞?”以純問。

“哎,討好觀衆唄。跟著亂學的。”以潔撲到以純身上,“姐,我新專輯裡有首快歌,如果拍MV,一定也得跳舞,我還得學。”

“哦。”以純把剛拿出來的衣服塞到以潔手裡,“快去洗澡,早點睡。”

以潔嘿嘿一笑,“一會兒唱給你聽。”

以純推她,“快去,明天還要飛西安呢,亂折騰什麼。”

周晉沒有把握好時間,打來時已經十二點四十五,若在以往,以純早就和周公合作了,今天以純一直掙扎著沒讓自己閤眼。

以潔進浴室已經將近半個小時,以純只等半小時一到就推門叫人,卻在二十八分的時候手機響了。

“周晉?”以純心裡夾著欣喜,“怎麼這麼晚?”

周晉修長的手指有一下不一下地敲著桌子,沒有回答以純的問題,反而道:“今天你沒關機。”

“以潔來北京宣傳新專輯,剛趕完通告。”

周晉哦了一聲,然後略有怪罪地道:“那也不能這麼晚睡,你明天不是還上班麼?”

以純嘿嘿笑,“我那班很輕鬆。你呢,現在是上課時間還是自習時間?”

周晉望天,好想好想見以純。他抿抿嘴,“看書呢,書上出現你的頭,就給你撥電話。我平時撥都是那個優美的女聲,親切地告訴我,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今天就換成了一個聽不出性別的聲音,我尋思誰呢,原來是你。”

以純笑得直不起腰來,“得,那我關機了,你聽優美的女聲吧。”

周晉憤怒,“你有了妹妹忘了男朋友。”

“我不否認。”

周晉嘆氣,好一會兒才道:“好想你。”

以純的心一下子軟了,惆悵像《春天的故事》的MV裡的那些小草一樣,看著就長起來,茂盛了,“我也想你。”

周晉又道:“可能放假回不來了,這邊的功課比較重,我來時又落了不少課程……”其實周晉一到那裡就懵了,課程跟不上,一來是因爲語言障礙,二來是教育方式。剛過來的兩個月,一起來的三人天天泡圖書館,參加社團練口語,忙得分身乏術。周晉來時不以爲然,認爲國內醫學這些年發展也好,但到了這裡,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尖端化,所用設備和國內自是不可同日而語。周晉本就好學,在知道自己的弱項後更是勤追不捨。一起來的兩人也是學校的尖子生,三個人又住在一起,經常一起討論到半夜。其實這個學期以來,三人的學業都已經跟上了,只是要學的東西太多,三人都不願將時間浪費在吃喝玩樂上。

期末論文周晉早就寫好了,但三人入了醫學院的一個協會,協會利用暑假髮起一個實習活動,實習地是戒毒所。周晉知道在美國吸毒很普通,卻也極想瞧瞧美國人如何戒毒,心下一狠,就想留下來。而且協會裡有不少師兄,都是美國的年輕一代的尖端醫師,這樣好的機會另外兩人也捨不得放棄,三人一舍計,就一起留下了。

這兩天周晉一直在想怎麼跟以純說,他想以純,卻又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他有兩個時間,手機上是北京時間,手錶上是美國時間,他打這個電話的時候,是認爲以純已經睡了,但他想給以純打電話,所以就撥了。

以純會接電話不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剛開始還怔了怔,但他很快就想起來了,以純前幾天跟他提過以潔出專輯的事,他昨天上網時還搜了一下以潔的單曲,聽起來感覺不錯,是她們倆姐妹的風格。

“我知道。”以純笑了笑,“你放假好幾天了,沒告訴我買機票的消息,我就猜到了……”以純聳聳肩,柔聲道:“所以我也沒有回家。”

周晉沉默了會,才道:“對不起以純,我……”

以純笑出聲來,“傻子,你又不是爲了什麼有的沒的沒回來。”以純眉頭一轉,笑道:“每天想想我就是了,下學期我也買個電腦,咱們就可以天天見了。”

周晉聽以純這麼說,心裡的愧疚大半都散去了,笑著道:“不要太想我就成。”

以純看了看浴室門,還關著,一邊道一邊走過去敲門,“如果我太想你你就回來啦?”她笑出聲,“還不是賴在美國看金髮美女。”

她的聲音很清脆,明明是開玩笑,周晉的心裡卻不住地咚咚打起鼓來,年輕人的想像力聯想力總是很豐富,周晉幾乎可以看到以純帶著些惡作劇的玩笑,心裡止不住就柔情滿溢,他有時真希望她能吃一下醋,任性地不信任他。

可是她,連玩笑都開得沒一點殺傷力。

以純敲了好幾下門,裡面半點反應也沒有。以純又連拍了幾下,裡面還是沒有聲響,以純嘆口氣,這丫頭肯定累壞了,在裡面睡著了。

“周晉,以潔可能在浴室裡睡著了,我去找人開門,明天再聊吧。”

“嗯。”

周晉的話還沒完,以純就扔了手機,雖然沒有掛機,腳步聲卻是遠了。周晉挑挑眉,嘆氣掛上電話,將眼睛調到書本上,正好對上韓運東微笑的目光。

“怎麼?”周晉問。

韓運東在他對面坐下來,脣角勾起,“你每次打完電話表情都很有看頭。”

“是嗎?怎麼個有看頭法?”

“不捨,卻又覺得欣慰……我也說不清。”

周晉笑笑,看著窗外。

一眨眼,到這個異國他鄉已經半年了,這半年來他自己身上發生了許多事,國內也發生了許多事,以純在電話裡提的不多,但那些鋪天蓋地的新聞不是白報道的,他心裡當然清楚。以純一個人在北京,身體又不好,那幾個月,他生怕她會發燒,如果隔離了,她怎麼辦?

好在都熬過來了,都平安無事。

國內剛剛報道的那些日子,周晉恨不得當即就飛回去,天天看當地的華語臺,在網上搜國內的情形,每死一個人,周晉的心裡都被針刺一下,北京報道發現有非典病人的那天,周晉連撥了七個電話給以純。

韓運東也就是在那時候知道周晉在國內有個女朋友,心中自然也瞭解了爲什麼當初周晉那麼不願意出國,一有空,他還喜歡拿這件事來取笑周晉,周晉卻從來不生氣,不只看著他笑,自己也微笑。

他一直很想知道,陸以純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真的不打算讓我們瞧瞧?”韓運東問。

“看什麼?”

“陸以純的照片啊。”

周晉的手一頓,然後道:“沒有。”

“騙鬼!”韓運東纔不信,都這麼久的男女朋友了,怎麼可能沒照片,“你捨不得吧。”

周晉笑笑,也不否認,“你知道還要看?”

韓運東聳肩,“好奇。”

“好奇殺死貓,貓有九條命,你只有一條。”周晉收回視線,重新看著書本,不再理韓運東,韓運東摸摸鼻子,知道自己又扯到某人的忌諱了,笑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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