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輕輕喚來，那孤獨的影早已不見。是誰在無人知曉的時候偷去了她從未保護好的心。

………

“上仙和幾位族老在商事，閒雜人不得入內。”殿外的弟子喝住了不軌的無夜。

自那日被上仙遣送出大殿後，直接回到了仙草居，然後幾番打聽尋找也沒有尋到長兮所住的殿。聽聞上仙會去正殿論事，她便以藥賄賂了來取藥的弟子，帶他前往有正殿的漂浮崖。

無夜隨心所欲慣了，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一醒悟便道，“噢，我不進去。”無夜倚在門邊，凝望著長兮如水的藍眸和那夢幻般的身影。明明是一個位高權重的上仙……明明有著擔當整個飄渺的責任……

爺爺說長兮冷情冷心，畢生只在乎縹緲的利益，只一味的追尋天道，爲何她所看到的長兮不一樣……

爺爺的話也有不對的嗎？

無夜感覺自己迷了路，再也找不清方向。

不知不覺聽地迷糊了，竟然靠在門邊睡著了。

“小兄弟……”朦朧中有人喚他。

無夜跳起來直呼，“素方……我有好好練劍的……別催我……”

“小兄弟，睡迷糊了吧？”

彎月懸空，涓涓細光撒入無夜的眼。

“恩。”是睡迷糊了，無夜看著面前的縹緲弟子，問道，“上仙呢？”

“早就離去多時了。”弟子細細端賞著無夜的眼睛，不由疑惑，“以前沒見過你，新來的嗎？”

無夜摸摸鼻子，笑道，“我是新來的藥童。”你認識我纔有鬼了。

“噢，天色遲了，那早些回去吧。”無夜回以寬心的表情，目送他走遠後，左顧右盼後鬼祟地跳進了正殿裡。

聽素方曾道，每個殿裡的蓮花座都是吸了天地精華的。他的藥不正缺的就是這種天地之氣嗎？而且那麼多花瓣，掰一片下來應該不礙事吧？無夜想到做到，混著夜色四下沒人便摸到蓮花座邊。

當他摸及那蓮花時，指尖一陣刺痛，一道刺眼的白光，無夜消失在了原地。

夜沉如水，清寒依舊。一切依舊是那麼平靜。

“叮”毫無預兆的，無夜又出現在蓮花座前。他撫著頭輕嘆，發生了何事，怎麼一下子陷入了黑暗。看來蓮花座是聖物，不能碰得啊。

弄出一粒安神藥吞下，精神頓時好了許多，然後出了正殿。物景變化，無夜大驚失色，此處已不是剛剛他進來的場景了。那不正是————孤寂清幻，如臨冰雪。還未出聲，長兮的指尖已經冒出藍光，如箭襲來。

上仙，他——藍光直逼跟前，沒有迴轉的餘地。

在無夜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藏青色的衣袍貼住臉頰，一陣天旋地轉。無夜只覺自己的心快要撲騰而出。清新香氣撲鼻而來，淡淡的。這個味道……

“長兮，你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是素方的聲音。

上仙的俊眉微蹙，“我不知道是誰。”

“不知道？”素方嘲諷地笑著，“你眼睛是瞎的麼，也是。太多的責任矇蔽了你上仙的眼。”

長兮語氣低了許多，連帶周圍的寒氣也多了起來，“閒人亂闖禁地本就是錯。”他的這處地何時能來的人這麼多了。

乾三冷哼，“他是我帶進來的，算不得閒人，況且那些東西在你長兮眼裡可曾對過？”

他從來不知道素方會那麼針鋒相對地問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是長兮。

兩人的對話是那麼神秘莫測，無夜完全理不清頭緒。

“我不想與你理論。錯便是錯了，你若執意如此，我也沒有辦法。”

“長兮！！！”素方殺氣騰騰，擡手而出，白光畢現。

無夜皺眉，他不想看到打架的場面，尤其是兩位絕佳的美人。他下意識地拉住了素方的衣衫，渾身顫抖著。

劍光微轉，素方的劍已經衝了出去。長兮只是默默地看著，未加抵擋。

月影姣麗，暗地流彩。

“別……”長兮的面前多了一道瘦小的身影，那乞求的晶眸在月色裡明媚地發亮，任何人看了也不忍心拒絕。

“閃開！”

“不”

“他剛要殺你！”

“他不是故意的！”

語出的同時，兩人都楞了。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以後，無夜垂首喃喃道，“我想，他應該不是故意的。”

空氣中一陣凝滯，唯有夜色中淡淡的花香飄逸。素方佇立很久，終於，離開。

一條完美的拋物線，“叮——”無夜轉頭，是那柄劍沒入了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