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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毒發作

西鑰昇用過午膳就離開了季連府,季連橫的書房裡,此刻只剩下季連橫與季連清兩人。季連橫飲了一口茶,看向身旁的季連清。清兒藉故支走朗兒,想必是有話要單獨問他,而他已經猜出了她想要問的話。

他微微凝眉,嘆了口氣,“清兒,有什麼話只管問吧,爹爹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問。”有些事情,他以爲能埋在心底一輩子,卻沒想到,終究還是有瞞不住的一天。

季連清緊了緊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掐入肉中,可她絲毫沒有覺得疼痛,因爲她的心裡更加緊張,雖然隱隱已經知道了答案,可內心深處還是存了極大的恐懼……

“爹爹,我……”她掙扎著開了口,到了嘴邊的話,卻突然不知如何說下去。

季連橫看著她臉上猶豫的表情,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坐著,等著她開口問自己。有些事情,她遲早需要面對。

猶豫了很久,季連清終於還是開了口,可她眼中的緊張還是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緒,“爹爹,有件事情,清兒想親口問您。我……是不是,並非您的親生女兒?”話一出口,她緊緊的盯著季連橫,生怕錯過了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季連橫身軀一震,脊背不由的挺起,只覺一陣冷汗順著後背的毛孔一點點的往外滲。他沉默了很久,終於說道,“清兒,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有些事情,爹爹知道再也不能瞞你了。”

他沉重的嘆了口氣,起身走到牆壁上的一幅美人圖前。此刻的他,甚至不敢去看清兒那雙洞察一切的雙眼。

他靜靜的凝視著牆上的美人圖,痛楚的眼神裡漸漸浮起一抹柔情,一點點在眼底漾開,直至將他的眼底淹沒。

漫天的桃花裡,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靜靜的立在花海之中,身後的桃花嬌豔燦紅,卻不及她頰上如水的嫣紅更讓人心動。眉目如畫,眼眸如一泓秋水般透著清澈的明亮,溫婉的笑容暈開她傾城的風姿,讓人回首間怦然心動,已無法從她絕美的容顏上移開眼。

季連清走到他身邊,看著畫中與她眉目有著六七分相似的女子。自小她便知道,爹爹的書房裡掛著孃親的畫像,小時候她不明白,爹爹爲什麼總是對著畫裡的孃親露出哀痛的表情,如今才明白,原來孃親心裡的人,從來都不是爹爹……

“清兒,你和你孃親,越來越像了。”季連橫突然嘆了口氣。他緩緩勾起脣角,目光溫柔似水卻又如隔著雲端般飄渺,“若是你孃親還活著,看到你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一定會爲你開心。”

季連清沒有答話。此刻的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有沉默不語。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一切,想必是有人告訴了你,那你孃親的事情你必然也已經清楚。當年我找到夙瑾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曄廷已經奄奄一息。他傷的實在太重,忍著最後一口氣,囑託我一定照顧好夙瑾才放心離去。我至今都記得,夙瑾那一刻絕望的眼神。”說到這,他停了下來,閉上眼,夙瑾那一日的絕望彷佛就在眼前,讓他的心開始糾痛。

緩了緩情緒,他才繼續說道,“我十分擔心夙瑾會心灰意冷,一時想不開隨曄廷而去。可她卻突然靜了下來,直到曄廷入土爲安,她終於傷心的暈了過去。我受曄廷所託,自然要照顧好她,便一直陪著她。後來才知道她那日爲何能夠那麼冷靜的面對曄廷的死,原來是已有了身孕。”

“夙瑾一直昏迷不醒,看了好多大夫也醒不過來。我十分擔心,無奈之下,只好帶著她速速回到嶧城,找了嶧城裡最好的大夫來爲她診治。沒過幾日她醒了,可自那以後她就變了,往日那個臉上總是掛著明媚笑容的女子再也尋不到了,她的眼神裡只有心灰意冷的冷寂,再也沒有一絲溫度。”

“爲了能讓夙瑾安心養胎,不讓其他人對她指指點點,我便去求我母親娶她爲妻。可母親覺得她來歷不明,如何也不肯我娶她爲妻。後來我終於答應娶了你大娘,母親才同意我納了夙瑾。而這一切,在我和她說的時候,她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似乎我要娶的人根本不是她。”

“夙瑾從來不笑,只有在看到你的時候,纔會露出難得的溫柔。你出生後沒多久,她似乎是再也堅持不住,隨著曄廷去了。我知道,她的心裡一定很開心,煎熬了這麼久,她終於不用再受相思之苦,可以去和曄廷團聚了。”

季連清踉蹌著往後退去,直到退到一旁的木椅邊,她才撐著身子沒讓自己倒下。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原來風曲泠沒有騙她,她不是爹爹的女兒,她不是爹爹的女兒!

雖然心裡早已做好了準備,可當事實的真相無情的在自己面前鋪開,她還是無法接受,她的心陷入了無限的迷茫和痛苦之中。

她艱難的搖著頭,痛苦的問道,“孃親,是影靈門的人?”

季連橫轉過身,沉痛的目光投在季連清的臉上,他的表情淒涼哀痛,好似一下老了十歲,“夙瑾就是因爲是影靈門的下任教主,當年纔會被影靈門的人追殺。”提到影靈門,他的目光閃過濃濃的恨意,若不是影靈門對夙瑾的追殺,夙瑾就不會死!

“那我的親生父親,又是誰?”季連清極力想控制自己,可話出口,還是忍不住在顫抖。她本以爲她可以接受,可真的知道了真相,她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想象的那麼勇敢和堅強!

季連橫搖了搖頭,臉上掛著內疚和自責,“當年我外出遊歷,與曄廷一見如故,結爲生死知己。他雖從未向我透露過他的身份和家中之事,可我看的出來,他氣度不凡,必然出生高貴。那時我心想,既然已經成了兄弟,又何必在乎他的真實身份,所以就沒放在心上。不曾想到,這一錯過,居然就是一生。”

他一步一步走到季連清身邊,每一步都邁的極爲艱難,“清兒,你怪不怪爹爹瞞了你這麼多年?”

這一刻,季連清強忍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奪眶而出,模糊了她的雙眼。季連橫心中一痛,伸出手攬住了她,乾枯如井的眼裡突然淚如泉涌,順著臉上因痛哭扭曲在一起的褶皺流下。夙瑾死的時候,他像個剛出生的孩子般失聲痛哭過。即使夙瑾不愛他,可他依舊奢望,只要她在身邊,他也知足了。可他終究留不住她,他最後還是永遠失去了她。

他答應過夙瑾,要照顧好清兒,將她身世的秘密永遠隱藏下去,不再讓她和影靈門扯上任何關係!所以他當初纔會願意將清兒嫁給昇王,希望她這輩子只是過著簡單的相夫教子的生活,而且加上皇家的庇護,即使那些人找到她,西鑰昇的人也能保護她。

可這一刻,看著清兒如此痛苦,他的心就如被千蟲萬蟻齧噬著,鑽心的痛。真相總是如此殘酷,可他最後還是對夙瑾失言了,他還是將一切告訴了清兒。

“清兒,別怕,一切都過去了,爹爹永遠會在你身邊。”

季連清哭了很久,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亟需一個宣泄的出口。除了痛哭,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減輕心裡刺心的寒涼和痛楚。過了很久,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淚,她才終於停下來。

“傻孩子。”季連橫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後背,低聲的嘆了口氣,透著歷經人世滄桑後的荒涼和悽傷。

直到情緒穩定下來,季連清才沙啞著聲音說道,“爹爹,有件事情,是關於影靈門的……”

馬車緩緩行在平穩的大道上,冬日天黑的十分快,還未入夜,夜空已是一片死寂的沉黑,月色卻依舊皎潔如華,冷冷的俯瞰著人世的沉沉浮浮。

從見到季連清,西鑰昇就已經發現,她的情緒十分低落,眼睛微微泛紅,像是大哭過一場。可他什麼也沒問,只是靜靜的攬著她,讓她安心的躺在自己懷裡。

他溫柔的目光靜靜的落在季連清沉睡的面容上,漆黑的瞳眸如窗外沉黑的夜,黑的讓人不敢直視。

也許真的是累了,又或者是想要逃避,季連清真的睡了一路,直到馬車到了王府,她才幽幽的轉醒。

西鑰昇抱著她下了馬車,一路回到了瀟玉軒。季連清雙手抱住他的脖頸,眼中是他俊美的側顏,在月光下彷佛鐸了一層柔和的光圈。

自從回到王府,似乎每一次他都親自抱著她回瀟玉軒,而自己也無形中習慣了他的這種行爲。

她收回目光,將頭貼在他心口的位置,從他胸腔裡發出的有力的跳動,此刻是如此的讓她安心。好似再多的痛楚,只要有他的懷抱,她就再也不會害怕。這就是依賴嗎?她現在,已經開始依賴他了嗎?

季連橫書房中,季連橫一直保持著最開始的姿勢,就連季連朗進來,他也沒有注意到。

“爹?”季連朗走到季連橫身後,一連喚了幾聲,季連橫才反應過來。

他疲憊的靠在椅中,捏了捏眉心,臉上的倦意十分明顯,“朗兒,你來了。”

“爹,您沒事吧,我看您面色不好,要不要去請個大夫來瞧瞧。”季連朗走上前,憂心的問道。

季連橫擺擺手,“我沒事,可能是有些累了,休息一夜就好了。”他擡頭看著季連朗,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嘆了口氣,“朗兒,你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季連朗點點頭,沉聲道,“爹,您,是不是將一切都告訴了清兒?”

“是啊,自從你回來後和我提到清兒在白楓國那些奇怪的事情,我就知道,是影靈門的人找到了她,這件事情,又如何再隱瞞下去。”

季連朗這次回來,將回西流國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季連橫,他心中也存了很多疑惑,所以急需要知道答案,直覺告訴他,他的父親肯定知道原因!而當他真的知道真相那一刻,他突然陷入了深深的迷惘,那一瞬間,巨大的狂喜從內心深處迸發而出,幾乎要將他淹滅,可同時,他又感到了最絕望的無奈。

清兒和他沒有血緣關係,可卻永遠改變不了清兒是他妹妹的事實!那一刻,他終於可以正視自己的心,不願再刻意壓制下去,可這份感情,卻只能永遠埋藏在心底,永遠不能出現在陽光下,永遠得不到迴應,永遠沒有結果!

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點陷進去,再也無法回頭。

季連朗目光掠過牆壁上掛的美人圖,看著畫中與清兒相似的面孔,憂慮的雙眸裡漸漸染上一抹柔情,他看向季連橫,語氣堅定的說道,“爹,清兒一直都很堅強,她會沒事的。”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此刻陪在清兒身邊、給她依靠的是自己。可終究是他的奢望罷了。

“是啊,清兒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從未讓我操過心,她雖然外表文文弱弱的,可內心十分強大。說起來,她這性子,倒和夙瑾十分相似。”季連橫低聲說道,說到後面,他也不知道是在迴應季連朗的話,還是在喃喃自語。

他緩緩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默默的嘆了口氣,“她這性子,總歸是讓人心疼,什麼苦都放在自己心裡,明明很傷心,卻害怕我會擔心,就假裝自己不在乎,生怕我看出她的難過,哎,這個傻孩子。”

這一夜,季連清的寒毒再次發作,來的毫無徵兆。

季連清臉色蒼白如雪,全身因爲徹骨的寒意不停的顫抖著,眉頭深深蹙在了一起,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西鑰昇緊緊抱著她,眼中哪裡還有往日的鎮定和波瀾不驚,滿滿的都是心痛和恐懼。清兒的寒毒突然就發作了,當她突然倒在自己面前,他的心被巨大的恐懼淹沒,看著她如此痛苦,他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痛楚,也好過親眼看著她被寒毒的痛楚折磨。

此刻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清兒不能有事,他絕對不能讓清兒有事!

風曲泠接到通知,很快就趕到了瀟玉軒。方纔雲叔急忙來找他,看到她神色那一刻,他心裡就知道情況不妙,清兒定是寒毒發作!

風曲泠放下藥箱,疾步走到牀榻邊,看了眼季連清此刻的癥狀,忙道,“昇王,快將清……王妃放到牀上,你這樣抱著她,只會加重她的痛苦。”

西鑰昇聞言,立馬將季連清的身子平躺的放在牀上,起身站在一側,表情凝重如霜,“風神醫,清兒寒毒突然發作,還請風神醫爲清兒治療。”

風曲泠無聲的點了點頭,伸手探上了季連清的脈搏。情況緊急,此刻的他,已經顧不得避嫌。

他的眉頭越發緊凝,薄脣沒有一絲弧度,西鑰昇擔憂的問道,“怎麼樣?”聲音裡有著極力剋制的緊繃。

“她是受了極大的刺激,鬱結攻心,一時引發了身體裡潛藏的寒毒。我曾經說過,她的寒毒在體內潛藏這麼多年,一旦被誘發,後面發作的頻次會越來越多,而且每次的痛苦,只會比前一次痛十倍百倍,連藥物都無法再抑制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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