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毀滅你，與你何干

【“你認識我化凡時候的名字？”莊心瑤盯著灰眸少年片刻，“七星神座”開始讀取真境之中的信息，片刻後，她臉上浮現出詫異之色，道：“咦？我竟然讀取不了你的信息？”】【每個人的一舉一動，行走坐臥，都會不經意間留下“信息痕跡”，它們雖肉眼難見，但真境卻默默地將一切記錄。】

【在她登神的時候“暗鈦元素稀有礦110星”的真境便已經成爲她的“神國”，世間萬物都在她的掌控中。】

【莊心瑤目光移到少年手中的“自由之劍”上，面露懷念之色：“無雙、明月、你是東方領袖的那把劍？原來她將隱星藏在這裡。”】

【“當年，她的近衛曾帶著自由之劍遠走他鄉，未曾想，今日你竟將此劍送回。”】

【莊心瑤慵懶地靠坐在王座上，一隻手輕輕撐著下巴，姿態閒適而優雅，臉上綻放出一抹嫵媚笑容：“那麼，你要本神怎麼獎勵你？”】

【“原初大神”製作的殘缺品同樣珍貴，而她正缺少一把能夠對其他神祗造成傷害的“武器”。】

【她是天命所歸。】

【灰眸少年沉默不語，只是死死地盯著莊心瑤，從他那嘶啞低沉的嗓音中，緩緩傳出一句話：

“我初來這世間，記得是一個寒風凜冽的冬日。那時，我飽受飢餓與寒冷的折磨，生命之火幾近熄滅。就在我即將墜入死亡的深淵時，一位身著白裙的女子猶如天使降臨，她溫柔地遞給我一個包子。”】

【“那一刻，我彷彿置身於溫暖的大牀之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直到，她溫柔地將我推入熊熊烈焰中，我被困在劍中，永恆的黑暗將我吞噬，我在黑暗中咆哮、瘋狂、死寂、沉入絕望深淵。”】

【“當我終於從這片黑暗中走出，有人爲了我，在東洲四處奔波，尋找著讓我從劍中解脫，重新爲人的方法。我再次感受世間美好，你又出現毀了我的一切。”】

【“我曾經那麼喜歡身爲人的美好……”】

【他緩緩伸出手，彷彿要竭力抓住些什麼，但微風只是輕輕掠過他的指尖，留下的只有空洞與虛無，就連那讓人刺骨的“冰冷”也感受不到。過往的回憶，如同褪色的畫卷，正迅速地在他腦海中淡去。】

【記憶中的聲音也變得若有若無。】

【他墜入這絕望深淵，便再無法感知一切，在他灰色的眼眸中，空空蕩蕩。】

【莊心瑤聞言，眉頭從毫不在意到緊鎖，她猛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大變。她擡起手，金色的光芒瞬間匯聚於掌心。】

【“太陽耀斑！”】

【“轟！”隨著一聲巨響，天空一道金色光芒炸開，城市中央，一朵巨大的蘑菇雲驟然升起，遮天蔽日。】

【周圍的房屋開始倒塌，瓦礫與塵土漫天飛舞，宛如一場末日浩劫。那些曾經堅固的建築，在太陽耀斑的威力下變得脆弱不堪，如同紙糊一般。】

【地面上的裂縫如同蜘蛛網般蔓延開來，彷彿大地在哀嚎。裂縫中不時冒出滾滾濃煙，伴隨著刺鼻的焦糊味，讓人心生絕望。】

【痛苦與絕望化作實質的黑煙，如同惡魔的觸手般涌入上方，將整個天空都染得一片漆黑。】

【金色光點在震動中匯聚，重新化作莊心瑤的身影。她看著瞬間融入真境之中的“灰眸少年”，他沒有“神座”、沒有“神格”、“沒有神體”。】

【他虛無縹緲，彷彿就是“真境”的化身。】

【龐大而深沉的絕望如同潮水般從真境中洶涌而來，他空蕩蕩的胸口好似黑洞，“咚咚咚”的心跳聲傳出，有什麼東西正在孕育。】

【莊心瑤甚至不敢進入真境一步，那張精緻的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與震驚：“你……你就是混沌恐懼！”】

【莊心瑤金色羽翼猛然一震，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毫不猶豫地轉身逃離。】

【黑暗如影隨形。】

【“嘭！”】

【一朵朵蘑菇雲在各地升起。】

【凡人擡頭仰望，只見一道金光從天際被人打落，狠狠地鑲嵌入高樓大廈之間。金光消散，露出一位神聖的天使，她掙扎著站起身來，然而身後的羽翼卻已折斷，血淋淋的傷口觸目驚心。】

【“天使？！”凡人跪倒在地，聲音中充滿了敬畏與驚恐。】

【莊心瑤此時灰頭土臉，她沒有神體，無力面對那強大的“混沌恐懼”。她必須想個辦法才能逃脫。】

【這時，一隻漆黑如墨的大手猛然自“真境”之中伸出，手中緊握著一把巨大的黑劍，毫不留情地貫穿了她的身體。】

【莊心瑤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死死地釘在了地上。】

【又一道黑劍斬向她的頭顱！】

【莊心瑤的身體在“嘭”的巨響中驟然散開，化作漫天金色光點，隨後又彷彿耗盡全身力氣般艱難地重新聚合。】

【此刻的莊心瑤，大半金色光點已被絕望的陰霾深深籠罩，黯淡無光，失去了往日的璀璨。她半跪在地，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

【就在這時，灰眸少年擡手一揮，天際驟然裂開一道巨大的裂痕，真境之中再次伸出一隻大手，帶著毀天滅地之勢斬向莊心瑤。】

【“住手！！”莊心瑤滿臉驚恐，望著那面容淡漠的灰眸少年，聲音顫抖著喊道：“你再出手，我便自爆七星神座，毀滅整個星球！毀滅真境！到時候你也會死！”】

【灰眸少年卻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再次出手，攻勢更加凌厲。】

【莊心瑤勉強躲過一擊，她艱難地轉過頭，看向旁邊那些因恐懼而瑟瑟發抖的凡人：“這些無辜的凡人也將一同陷入寂滅，你難道忘記了東方領袖的理想嗎”】【灰眸少年停頓片刻。】

【莊心瑤立即躲入真境，坐在恢宏的“七星神座”之上，外層的星環緩緩旋轉，一道道赤紅紋路亮起，她才鬆了一口氣。】

【看著“灰眸少年”持劍前來，莊心瑤心中有了些許底氣，只要這人還保留著一絲理智，就絕不會與她玉石俱焚：“你要殺我！就要先斬碎七星神座！停手吧！”】

【在灰眸少年的“心眼”中，莊心瑤的身軀微微顫抖，內心深處涌動著絕望，她在怕死……他明明記得她將自己推入火爐的時候，內心深處那種期待、喜悅。】

【他好失望，原來所有人都會感到恐懼……】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天使，也不例外。】

【所以，與我一同歸於寂靜。】

【那一刻，灰眸少年的“絕望意志”被徹底激活，絕望意志一層層覆蓋身體，胸口的大洞坍塌，扭曲現實，再無聲音。】

【絕望呼吸法——寂靜世界。】

【灰眸少年揮動手中長劍，一劍之下，“七星神座”瞬間被“絕望之力”斬得支離破碎，化作漫天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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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心瑤無助地坐在殘破的“七星神座”之上，映入眼簾的是那道凜冽的劍光，以及那雙淡漠如冰的眸子。她的臉上寫滿了驚恐，雙脣微顫，似乎想要開口求饒，卻終究未能發出聲音。】

【灰眸少年已經聽不見。】

【“絕望之力”如潮水般洶涌而來，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隨即歸於寂靜。】

【轟——！！】

【“暗鈦元素稀有礦110星”真境發生大爆炸。】

【劇烈的震動，被其他真境的大神”感應到，“神座”分析結果，顯示出一個紅色警告“未知！”】

【他們沒有絲毫遲疑，紛紛向那一塊“異常真境”扔了一個“概念武”。】

【瞬間，整個星球彷彿被無盡的憤怒撕裂，開始劇烈地裂開、坍塌、收縮。】

【刺目的光芒猶如憤怒的火焰，猛然炸開，將一個個星球點綴得如同絢爛的煙花，星系大爆炸，這一切在浩瀚無垠的宇宙中，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

【在這毀滅性的壯麗之後，卻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靜。】

【在這顆美麗的星球上，所有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都在那一剎那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那天清晨，陽光明媚。有人出門興高采烈享受著美味的早餐，與老闆談論國際大事。不遠處，一位母親正送孩子上學，她一遍遍地囑咐著，話語中滿含愛意，孩子則興奮地與人談論一場電影。】

【他們追逐打鬧，越過一座圖書館，安靜的角落，一位少年正全神貫注地閱讀，心中懷揣著爲國家奮起的偉大夢想。】

【陽光透過窗戶，斑駁地灑在他的書頁上。】

【而不遠處，一位缺牙的少女正溫柔地、偷偷地注視著這位少年，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純真的欣賞與憧憬。】

【就在這一瞬間，一張張燦爛的笑容突然凝固。】

【毀滅你，與你何干。】

……

【整個世界毀滅前，靜止成一副圖卷。】

【所有的一切，在“灰眸少年”的眼中如走馬燈般一一掠過，那一張張曾經燦爛如陽的笑容圖卷，轉瞬之間便褪去了色彩。】

【刻著“無雙、明月”的青銅古劍在逐漸消散。】

【灰眸少自己同樣也在消散，他並不在意，他完成了對少年的承諾，驅逐帝國，殺死天使，將一切歸於寂靜，他是時候好好睡一覺了。】

【青銅古劍全部消散。】

【他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正準備迎接那永恆的寂靜。】

【滴答。】

【灰眸少年猛然間睜開了雙眼，宇宙間嘈雜的聲音再次涌入他的耳畔，“絕望意志”扭曲現實，一把黑劍憑空出現在宇宙之中，飄向遠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