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意識回攏的蘇梔轉身就跑,連拜拜也忘了說,飛速跑到了樓上, 留下景寰一個人在樓下望著她失笑。
大概嚇到她了吧, 景寰想, 不過, 早晚的事, 總歸要習慣的。
看著樓上蘇梔房間的燈亮了,景寰才發動車子離開了這裡,接下來還要連夜趕回A市, 活動還沒結束他就匆匆回來了,鬼知道他中了什麼邪。
不過, 想想連夜奔波的報酬, 景寰的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值得了。
蘇梔匆匆跑到了樓上,打開燈靠在門上, 不停地拍著自己的胸口喘氣,待氣均勻了,她走到窗邊看了一眼。
白色的蘭博基尼剛剛離開,那裡的人影也不見了。
今晚的衝擊實在太大了,她現在還無法回神, 景寰吻了她, 景寰竟然吻了她?
脣瓣上現在還能感覺到微微的火辣的感覺, 蘇梔伸手摸了摸, 又趕緊放了下來, 好像摸到了一塊烙鐵似的。
癱坐在地上,蘇梔抱膝開始懊悔, 她當時應該毫不猶豫地推開他的啊,這樣以後還怎麼見面啊?而且,什麼女朋友不女朋友的,她根本沒有考慮過好不好。
兩個同樣糾結的人就這樣度過了這個靜謐的夜晚,夜空中的雲擋住了月亮,很快又散開了,卻有著什麼,在悄然之間改變了。
後來,蘇梔想,那時她沒有推開他,或許是因爲在她心裡,他終究是不一樣的吧。
第二天蘇梔又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了公司,怕碰到景寰,所以她去之前給Linda打了個電話,才知道景寰還在A市沒有回來。
知道這個消息的蘇梔卻並不輕鬆,他還在A市,那也就是說,他昨天是連夜回來看她的。是爲了上午的事情道歉嗎?
搖了搖頭,甩開了腦中關於景寰的想法,她最近真的是著魔了,怎麼會一靜下來就想到他。
上午帶著一批新人各種跑場,到了下午蘇梔已經半條命都沒了,將剩下的瑣碎工作交給了Linda,她去錄影棚看一個新片的進度。
從那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五點了,伸了伸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她給自己打了打氣,接下來要去見William他們了,還是一場硬仗要打啊。
手提包裡的手機振動了幾下,蘇梔打開,一條短信。
景寰:一會兒的飯局我陪你去。
蘇梔撓了撓下巴,回了一條短信。
蘇梔:你不忙嗎?
短信很快又來了。
景寰:怕你被劫色。
瞪著屏幕看了兩秒,蘇梔確定自己沒有理解錯他的意思,她被劫色?開什麼玩笑,她蘇梔縱橫娛樂圈這麼多年,哪一次不是全身而退?
本來想再發一條短信過去的,但想了想,他要去就去吧,不然她一直拒絕,他肯定會以爲她是因爲害羞纔不想他去的。
額,不過說回來,她本來也是因爲害羞纔不想他去的。
晚上景寰開車到公司接上蘇梔,兩人直接前往青南飯店,只派了助理去機場接他們。
路上兩人一直沒有說話,蘇梔覺得空氣無比壓抑,乾脆靠在那裡假裝睡覺。
到了飯店,蘇梔才發現,這次除了William三人,還有一個她沒見過的男人。
那男人似乎地位在William之上,他坐在幾人中間,神色嚴肅,看上去很有威嚴。
蘇梔和景寰與衆人打了個招呼,便坐下了。
蘇梔看向William:“不知這位是?”
William:“這是我們這次電影的國外製片人, Alan先生。”
蘇梔笑著與他握了握手:“你好,我叫蘇梔。”
Alan神態微微帶著一絲不屑於傲慢,對於蘇梔伸出的手視而不見:“早聽說過蘇梔小姐的大名,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蘇梔沒有在意,自然地回到座位上,簡單地將衆月將與寰宇合作的事情說了一下。
William不好發表意見,只點了點頭,表達了讚賞之情。
Alan只是盯著蘇梔,久久地不說話。
蘇梔不動聲色地任他看著,只是微微笑著。
景寰交疊著雙腿坐在Alan的對面,看著Alan盯著蘇梔的眼神,臉色愈來愈黑。
薄脣緊緊抿著,修長的雙手交叉握著,漆黑的眸子盯著Alan,那眼神似是要能噴出火焰來。
Alan卻在此時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景寰,似是剛看到他的樣子。
Alan:“景,好久不見。”
景寰面色不變:“看你仍舊跟從前一樣,我反而覺得不如不見了。”
蘇梔驚訝地看著兩人,他們用的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語言,她根本聽不懂,只是能看出來,兩個人雖然你一言我一語,卻顯得並不融洽。
Alan對景寰的話不以爲意,哈哈大笑了兩聲:“景,你還真是一點沒變。”
說完瞥了蘇梔一眼:“這就是你在中國的女人?果然很夠味兒”
景寰面色一厲,眼中警告之色明顯:“Alan,我想你清楚,如果我想,你這部電影,在中國連上市的機會都沒有。”
Alan點點頭,似是在贊同他這句話:“她還不知道你的身份““
“她暫時還不必知道。”
兩人都不再說話,Alan示意Tom,他便拿來了合同。
Tom:“蘇小姐,Alan先生說,他與景先生是舊識,所以此次合作是看在景先生的面子上,希望合作愉快。“
蘇梔不由地變了臉色,這個Alan,真是有些過分。
剛要說話,手便被身邊的人按住了。
景寰輕咳了一聲:“我與Alan先生不過一面之緣,還不敢接Alan先生的面子。”
Alan低聲笑了:“那不如蘇小姐今夜陪我……”
說到這兒的時候,剛好一個服務生端湯上來,景寰微微側了一下身子,服務生腳步不穩,湯便向著Alan那邊灑了過去。
兩人中間只有兩個空位,這一灑一半的湯都灑在了Alan身上。
“哎呦!”
服務生趕緊拿來紙巾來爲Alan擦衣服,連連說著抱歉。
做了壞事的人反倒不覺,景寰挑眉一笑:“Alan先生也太不小心了,對了,Alan先生剛纔說什麼了?“
將手中的杯子輕輕放在桌面上,他的話語裡隱隱帶了威脅。
兩人對視著,彷彿有暗涌在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