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廣州的荷蘭人,確實是荷蘭人駐臺灣的總督助手,也是荷蘭東印度公司的重要人員費爾德。至於費爾德來廣州的原因,當(dāng)然就是爲(wèi)了被俘的女皇的堂弟了。
至從莫萊特被張翼在臺州外海俘虜之後,確實讓整個遠(yuǎn)東的荷蘭人震驚了。特別是東印度公司裡面幾乎吵翻了天,一些人氣勢洶洶要爲(wèi)莫萊特報仇,將莫萊特從張翼的手裡面救出來,至於一些人,則是保持了冷靜。
因爲(wèi)張翼這一刻展現(xiàn)出來的力量,確實讓荷蘭人有點吃驚了。不說莫萊特帶著的戰(zhàn)艦是荷蘭人駐遠(yuǎn)東先進(jìn)的戰(zhàn)艦,可四艘戰(zhàn)艦全部被俘,這簡直就是給了荷蘭人當(dāng)頭一棒啊。
什麼時候,荷蘭人在海上吃過這樣大的虧呢?所以,知道莫萊特被俘之後,荷蘭人對於這件事情是又敬又怕,也有憤怒。
從萬曆年開始,荷蘭人便開始侵襲臺灣,先後在臺灣南北建造了據(jù)點熱遮覽城等城池,然後將整個臺灣納入自己的殖民體系裡面。當(dāng)年大明和荷蘭人之間開戰(zhàn),也是有著這方面的原因的。
只不過大明朝孱弱的海上力量,根本不足以阻擋這荷蘭人的戰(zhàn)艦。最終,荷蘭人經(jīng)過幾十年的細(xì)磨,特別是鄭芝龍放棄臺灣島,將自己的勢力遷入福建,被朝廷招安之後,這荷蘭人便很快將臺灣全部拿下了,變成了自己的殖民地。
荷蘭人不僅在臺灣設(shè)置了據(jù)點,派了駐軍,就連海上的艦隊也派了一支常年駐紮,以保證自己在遠(yuǎn)東的利益。而臺灣的總督,也算是荷蘭人遠(yuǎn)東主事之人。
因爲(wèi)荷蘭人侵佔臺灣的原因,雖然明朝對此好無能力,也一度和荷蘭人開戰(zhàn),但終究沒有打敗荷蘭人收回臺灣,只能看著臺灣被荷蘭人人佔領(lǐng)了。但是,沒有收回,可大明朝此時依然還和荷蘭人屬於敵對狀態(tài)。
莫萊特身份是皇族,更是女皇看重的堂弟,也是皇位第三繼承人,現(xiàn)在居然被大明人俘虜了,這還了得。消息雖然還沒有傳回歐洲,但已經(jīng)足夠讓整個遠(yuǎn)東的荷蘭人震驚了。
莫萊特的被俘,也讓荷蘭臺灣總督頭都大了一圈,本來他早就打算派人和張翼談判,贖回莫萊特了。但因爲(wèi)各種原因,直到今天他派出的助手才見到了張翼。
“費爾德見過尊敬的伯爵閣下,並代表荷蘭遠(yuǎn)東駐軍臺灣總督大人給伯爵大人最誠摯的祝福。”費爾德進(jìn)來之後,看著坐在哪裡的張翼,頓時行禮然後躬身道,態(tài)度倒是很好。而且這費爾德的漢語說的很聽正,一看就是在大明呆了幾年的人了,字正圓腔,一點也不生澀
“請坐。”張翼只是點點頭,然後明知故問道:“不知道費爾德爵士來我這裡,有何要事呢?”張翼當(dāng)然知道這費爾德來自己這裡做什麼,但這並不影響張翼打起官腔來。至少,在這官場混了一段時間,張翼談判和談話的水平,高了許多。
“尊敬的伯爵閣下,這是我們總督大人給你的信,還請你過目。”說完,這費爾德便是將一封信拿出來,然後遞給張翼。
一個衛(wèi)兵拿過那封信,然後送到張翼的手裡,張翼並沒有直接拆開看,只是笑了笑,然後和身邊的李達(dá)還有楊志軍笑著道:“我還以爲(wèi)咱們上次挖來的大魚沒有人要了,看來這一次得好好招待纔是。”
李達(dá)和楊志軍都明白這費爾德的身份,也和張翼一樣大致知道這個費爾德此次來的目的,張翼這樣一說,大家都心裡明白,然後也會心笑起來。三人笑起來,讓那費爾德聽得雲(yún)裡霧裡,但也只能乃至性子等待。
張翼和兩個手下笑完,才慢悠悠打開信件,雖然寫的是荷蘭語,但旁邊倒是有著漢語翻譯,直接讓張翼很容易明白。
信上的內(nèi)容其實也很簡單,就是簡單的給張翼致歉,對於莫萊特挑釁張翼的事件表示遺憾和無奈,更是表達(dá)了一種真誠的歉意,給張翼道歉,同時希望張翼能有好釋放了莫萊特以及其餘的荷蘭海軍將士,至於戰(zhàn)艦,則是默認(rèn)被張翼俘虜不要了,只希望張翼能放人就好。
“哼,放人,不付出一點代價就想讓我放人?”看完信,張翼心裡面冷笑了一下,一點也不感冒,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道歉有個屁用,難道不知道黃白之物纔是真正體現(xiàn)真誠的道歉誠意的麼?
“你們總督大人,就沒有其他的交代了麼?”張翼看完信,雖然心裡面冷笑,但臉上卻是掛著和藹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人畜無害一樣,似乎很好說話。
“總督大人還有交代,那就是全權(quán)代表總督大人和伯爵大人商談如何解決我們遠(yuǎn)東艦隊和貴艦隊衝突的事情。另外總督大人備上了一份薄禮,還望伯爵大人笑納。”說完,這費爾德讓人擡上幾大箱子。
打開一看,倒是幾箱子真金白銀和一些金銀財寶,估摸也得有十來萬兩銀子這樣。出手看起來也還可以了,可張翼依然沒有什麼太大的臉色變化。
“這是價值十萬兩銀子的禮物,作爲(wèi)給伯爵大人的賠罪,希望伯爵大人不要在計較上一次彼此的衝突,然後釋放被伯爵大人俘虜?shù)奈液商m海軍的將士。”費爾德看著財物道。
“莫萊特似乎是你們荷蘭女皇的堂弟吧,我應(yīng)該被莫萊特親王麼?你說,這個親王殿下,就價值這一點錢呢?”張翼笑著說,然後再次道:“十萬兩,好多啊。”
聽到張翼這話,費爾德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他和總督大人最擔(dān)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fā)生了,這張翼還真是知道了,莫萊特的身份,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爲(wèi)什麼荷蘭人直到現(xiàn)在纔來和張翼談判,要求贖回那些被俘的士兵和莫萊特,原因便是那總督和自己一幫智囊認(rèn)爲(wèi)不能在莫萊特被俘之後就那麼匆忙找張翼要人,畢竟太急了很容易讓張翼看出荷蘭人心急的原因,然後漫天要價。畢竟,莫萊特的身份,也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可以知道而已。
所以這件事才故意拖了一段日子,讓人看起來這些被俘的士兵和將士都是無關(guān)緊要一樣,以便於談判爭取主動。
然而,人家一句就道破了他們掩蓋那麼長時間的原因,怎麼不讓這費爾德覺得棘手起來。對方知道了被俘的莫萊特的真實身份,那還不獅子大開口想要漫天要價了啊。只是,費爾德或許怎麼也沒有想到,莫萊特皇族的身份,卻是莫萊特自己傻乎乎的告訴張翼他們的,要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知道這費爾德和那臺灣總督會不會有想死的心呢?
“這個,伯爵大人開玩笑麼?”就算是這樣,這費爾德還打算掩飾一下,臉色極快恢復(fù)了過來,笑著看著張翼道,“我們遠(yuǎn)東可沒有任何親王殿下的。女皇陛下也不可能派出親王殿下來遠(yuǎn)東。”
“呵呵,看來你們也沒有什麼誠意來談判要回那些人,也不願意要回去了,養(yǎng)著他們也是浪費糧食,楊志軍,找個時間,讓他們這些人都去見他們的上帝吧。”張翼臉色終於變了,說話的語氣也帶著一絲凌厲。
媽的,還給老子在哪裡裝,不使點狠手,你還真以爲(wèi)老子是那種好說話的人不成?
“是的,將軍,等會回去我就讓下面的人將那些西洋人全部砍頭了。”楊志軍臉色嚴(yán)肅,很配合張翼的話,連忙起身說道。
聽到這裡,這費爾德臉色再次難看起來,他知道,張翼這是嚇唬他,可就算嚇唬,他不敢賭博啊,現(xiàn)在他們是砧板上的魚肉,人家是刀俎,就算想要宰人,那也是非常正常了。
費爾德可不敢拿著莫萊特的性命去賭博的。就算他不在乎其他的那些海軍士兵的性命,可莫萊特的性命要是沒有了,或許他的小命,包括荷蘭總督等一大批遠(yuǎn)東荷蘭人腦袋都要落地,都要被送到那絞刑架去。
莫萊特可是女皇陛下最寵愛的堂弟和皇朝的第三順位繼承人啊,要是在遠(yuǎn)東出事情了,那他們遠(yuǎn)東這些人,還不被女皇的怒火直接給滅了不成。
“伯爵大人且慢。”聽著張翼和手下一唱一和,這費爾德最終還是屈服了。總督大人給的命令是無論如何,也要將莫萊特救出來,就算是花在大的代價,也要救出莫萊特。因此,他總算是拋棄了一切幻想,開始和張翼很認(rèn)真討價還價。
來之前總督大人便給了他直接授權(quán),可以和張翼全權(quán)談判,更是給出了他自己都認(rèn)爲(wèi)太過於吃驚的底價。因此,對於這一次廣東之行,他還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
“哦,爵士還有什麼話要說?”張翼冷笑了一下,語氣也沒有那麼和善。剛纔和善的時候,這傢伙不識趣,那隻能給冷臉了。
“不知道伯爵大人怎麼樣才肯放掉我們被俘的將士。”費爾德問了一句,沒有提到莫萊特,顯然他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莫萊特的身份了,但心裡面卻是在祈禱張翼千萬不要獅子大口口,雖然總督大人給了很高的談判餘地,可他真要是一點也不在乎,直接一路到底,那就算他將莫萊特要回去了,或許最後也得被總督大人拆了。
“想要贖回你們的那親王河那些士兵,也不是不可以。”張翼這個時候再次掛上了笑容,露出了一副商人的嘴臉。“其實嘛,大家有事好商量,我張翼也不是不將道理的人,不是嘛?整個大明沿海都知道我張翼是大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