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的戰鬥持續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張家軍真正攻擊的第一天,張家軍展開強攻之後,並沒有拿下真定府。雖然一度有登上這城樓城牆,可最後還是被大順軍的將領帶著大順軍的士兵全部趕了下去。
第一天的戰鬥,張家軍損失了差不多三千人,這樣的損失還真的出乎了軍長陳杰的意料,因此也大發了一頓脾氣。而當天晚上,大順軍展開夜襲,雖然最後敗退而去,但又損失了千人,更是讓陳杰感覺到了惱火。真正戰鬥的第一天,張家軍便是損失了四千人,能不讓陳杰惱火麼?
儘管陳杰估計在這第一天的戰鬥中,張家軍至少重創了上萬的大順軍,可這樣的損失還是讓陳杰有點受不了。畢竟張家軍裝備如此先進的火器,最後還搞出了這樣的損失,陳杰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所以第二天的時候,陳杰直接給了孫可望下了命令,務必在三天之內,解決這真定府的戰鬥。因此第二天天色纔剛剛亮,休息了一晚上的張家軍便是再次展開攻擊,而這一次,孫可望將自己剩下的部隊全部投入進入了。
當然,爲了給孫可望支援,陳杰也直接再次調了一個師加入了攻城戰役,兩個師超過三萬人便是在天色剛剛亮的時候,便對真定府展開了強攻。
而強攻之前,陳杰倒是直接採用了步炮協同作戰,先是一陣炮火攻擊,掩護步兵衝鋒,等到步兵衝鋒快要衝到城牆下的時候才停止炮火攻擊,可謂是大膽之極。
不過這似乎也非常有作用,張家軍確實一開始很容易便衝到了城下,然後開始登樓攻城,然而剛剛登上城樓登上城牆的時候,那些大順軍士兵也再次回到了城牆上。所謂短兵相接,火器便是暫時失去了作用,只能進行白刃戰。
或許大順軍也知道了只能將張家軍放近了才能消耗張家軍,只能在白刃戰的時候消耗張家軍,所以這白刃戰起來,倒是變得很慘烈。
張家軍的士兵剛剛登樓,大順軍的士兵便和張家軍發生白刃戰,雙方士兵在這城樓上城牆上殺的那是一個昏天地暗啊,張家軍要攻城,大順軍也知道不能讓張家軍入城,因此雙方殺的不分彼此,幾乎算是日月無光。
戰鬥一開始,這白刃戰似乎就開始成爲了戰鬥的主題。雖然也有許多大順軍的士兵倒在了張家軍的火器上,可依然還有許多張家軍的士兵根本不能開槍對付這種近距離的白刃戰。
畢竟,張家軍裝備的火器不是自動步槍,更不是可以連發的衝鋒槍,而是一分鐘只能打幾發的燧發步槍,而且還是前裝彈的步槍,近距離還想著開槍打死人,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能進行白刃戰。
而白刃戰,也是張家軍重點訓練的科目,再加上張家軍的刺刀格鬥技術也是專門應對白刃戰的,所以一時間拼起來還真的是雙方你死我活的。
戰鬥持續了半天,登上城樓上的張家軍士兵卻再次被大順軍趕了下來,戰鬥半天再次損失了三千多人,至於大順軍那邊,則是損失了八千人。整個城樓上城牆上下,幾乎到處都是屍體,有張家軍士兵的,也有大順軍士兵的,但絕大多數都是大順軍士兵的。
雖然看起來張家軍依然佔據優勢,可這樣的損耗,對於張家軍來說,依然還是一個非常嚴重的打擊,也讓原本一直指望火器部隊天下無敵的陳杰終於清楚了一件事情,原來擁有在強大的武器,似乎在戰鬥中也不一定都是每次都得取得勝利。
或許是受到了這樣的挫折,下午的時候陳杰終於下令退兵,讓戰鬥了半天的部隊得一歇息。兩天算下來,張家軍七八千人便喪失了戰鬥力,這樣的損失,在張家軍城立以來,也算是空前的。
張家軍暫停了進攻,似乎開始醞釀下一次更大的攻擊,而城內的大順軍卻藉著這短暫的時間進行休息,以應對接下來的戰鬥。
在真定府城內大順軍指揮部裡面,赫搖旗臉色愁容的看著下面的將校,看著人人臉色似乎都無精打采,甚至帶著一絲惶恐和害怕,心中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問道:“這幾天戰鬥,我們損失了多少人馬?”
“超過三萬。”一個將校站起來,臉色微微蒼白的看著赫搖旗,苦笑道。這三天半的攻擊中,平均每天大順軍便要損失上萬人,而一半以上的人馬都是倒在了張家軍前兩天的炮火攻擊中。
三萬多,這個數字一出來,在場的大順軍將校每個人的臉色都及其難看,才戰鬥到第四天,居然就折損了接近一半的人馬,那在過幾天,張家軍不就要拿下這真定府了麼?他們八萬大軍,才短短三四天的時間變折損了差不多一半,確實讓在場的大順軍將校上下都感覺到內心一種恐懼。
“三萬多啊,才第四天,那我們還能堅持幾天呢?”赫搖旗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也是忍不住一陣苦笑起來。
“赫帥,那咱們該腫麼辦?”一個將校站起來看著赫搖旗問道。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赫搖旗面無表情的說道,“現在張家軍圍城,就算想要突圍出去,那也不好突圍了。更何況,早幾天咱們不也派兵出去了麼,結果呢?”
赫搖旗的話頓時讓下面的將校一陣默然,然後紛紛低頭,是啊,現在張家軍在外面包圍著,他們就算突圍也不是那麼容易了。
整個大廳裡面陷入了沉默,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壓抑起來,這種壓抑的氣氛讓人 一會兒便讓人感覺到有著一種窒息感覺。
“不如,赫帥,咱們投降了吧?這大順軍似乎說了,不殺俘虜,而且赫帥過去,一定不會虧待的。”好一會兒,一個站在下面的將校才小聲道。
這個提議,頓時讓所有的將校都看著他,每個人眼中的表情似乎都不一樣,不過有一點似乎是一樣是,似乎大家都沒有表現出一種憤懣的情緒,反而隱隱的感激。很顯然,這些將校心裡面或許也在想著這個問題。
不過,赫搖旗聽到這個將校的話,臉色卻是一變,瞪著眼睛看著那個將校,怒罵著:“你剛纔說什麼,我們投降,我赫搖旗這輩子就沒有投降明朝狗賊的習慣,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投降這明朝狗賊的。”
“赫帥,這張家軍已經不是明朝軍隊了,張翼已經起兵了。”好一會兒,下面的一個將校才小聲的開口道。
赫搖旗聽到這個聲音,微微一愣,這個時候纔想去張翼似乎已經宣佈造反起兵了,還真的和明朝沒有什麼關係了。赫搖旗隨即看著下面一幫將校的表情,看著他們每個人眼中藏住的那一抹心思,頓時明白了。
想來,這些將校現在似乎都已經有了想要投降張家軍的心思了吧,看著他們此時的眼神,想著剛纔兩個將校的話,赫搖旗終於了。
赫搖旗微微有些頹廢,便是靠在自己的椅子上,長吁短嘆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掃視了一眼衆人道:“是不是,你們現在都已經有了這個心思?”
下面的將校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只是人人低著頭,似乎表示了默然。赫搖旗再次嘆了一口氣,然後站起來,看著衆人再次道:“兄弟們,如果你們想要出城投降,我赫搖旗不祖郎。”
“但是,你們誰也不能動搖我的軍心,你們走可以,請便,但誰要是帶著部隊走,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赫搖旗隨即冷聲道。
下面的將校聽到赫搖旗的話,頓時微微緊張,再次低頭。
“報,大帥,城外送來一份信,是城外張家軍第四軍軍長陳杰派人送來的,要大帥親閱。”這個時候,一個士兵從帳外進來,然後將一份信件遞給了赫搖旗。
赫搖旗微微一愣,但還是拿起信件看著城外送來的信件,雖然赫搖旗沒有想過要投降,可也想要看看城外到底給了他寫了什麼。
拆開信件一看,看著最後的落款還有那字跡,赫搖旗眼睛都瞪大了,長大嘴巴,似乎根本不相信一樣,好一會兒才呼出一口氣,好一會兒才搖搖頭,似乎想要確定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然而在此拿起信件,再次看著上面的字跡和落款,赫搖旗終於有點有氣無力的放下了信件,然後苦笑的看著下面一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將校,輕輕道:“看來這都是天意啊,想不到那張翼居然還有著這樣的手段,有著這樣手段的人,這天下不是他的,又會是誰的。”
赫搖旗再次苦笑了一下,直接將信件拿到一個火堆裡面直接燒掉了,然後看著一幫將校道:“既然事已至此,我赫搖旗不能爲了自己讓所有的兄弟都送死,大家準備一下吧,準備投降城外的張家軍。”
下面的將校不知道赫搖旗看的信件到底是什麼,居然能讓這赫搖旗居然如此快就轉變了思想,直接選擇了投降城外的張家軍。但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赫搖旗決定投降,那他們剩下的人馬的性命肯定保住了。
很快,這幫將校便是紛紛站起來,和赫搖旗敬禮了之後,開始去張羅投降的事宜。
等到將校都走完了,赫搖旗則是苦笑的搖搖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一會兒才苦笑道:“陳刺啊,想不到你居然是張翼的人,而且還是張翼安排在咱們大順軍的棋子,這棋子,還真的夠深啊。”
原來,寫信給赫搖旗的,居然是不在這裡的陳刺,也不知道這份信件到底是陳刺原先寫好的,還是後來寫的,但有一點已經讓赫搖旗明白了。陳刺居然是張家軍的人。
除此之外,現在正圍攻他們,帶兵的人居然是陳刺的兄弟。而赫搖旗曾經欠著陳刺一個人情,不,應該算是一個救命之恩,現在陳刺來勸降,赫搖旗能不答應麼?
再說了,赫搖旗其實子啊大順軍裡面呆的也不是很順心,而是深受闖王的忌憚,這一點早已經讓赫搖旗感覺到不滿了。現在既然陳杰拿著陳刺的勸降信件,赫搖旗終於做出了決定。
真定府之戰,在開戰第四天的時候,原本激烈的戰鬥便是在一份信件的影響下,居然就這樣快速的解決。而如此快的有看結果,似乎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張家軍的威名,似乎再一次因爲這次戰役在整個天下響徹起來,然而誰也不知道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特別是赫搖旗看過那一份信件,更是被人議論紛紛。
直到幾個月以後,陳刺的大順軍忽然搖身一變變成張家軍,特別是陳刺和陳杰是兄弟的事情慢慢傳出來之後,這件事情才勉強被人猜出了一個大概。
只是當事人似乎誰也沒有解釋,隨著時間 的推移,這也逐漸成爲了當初一個謎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