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守城的士卒收到了一份信件,卻是發(fā)現(xiàn)寫給大帥的,連忙派人呈上來了。
張獻忠微微意外,雖然不知道這明軍搞什麼把戲,但還是點點頭,然後拿過信件,撕開來看。
信件是張翼寫給張獻忠的,張翼倒是寫的很真切,讓張獻忠投降自己,免得自己進攻黃陂時候,讓張獻忠所部生靈塗炭。同時張翼在信件裡面也保證了,只要張獻忠投降,定能保他和部將們榮華富貴,花花前程。
看完張翼送來的信件,這張獻忠便是冷哼了起來,看著坐在兩邊的將領(lǐng),將信件舉了舉,然後道:“城外的明軍狗賊張翼來信件勸降我等,說定能保大家一個花花前程,你們有誰願意出城的麼?”
坐在哪裡的諸將沒有一個人說話,正襟危坐,哪還敢多言什麼。場面一時間有點尷尬,這個時候坐在哪裡一直沉默不語的軍師終於說話了。
潘獨鰲咳嗽了一下輕笑道:“將軍息怒,諸位將領(lǐng)也只是沒有見過明軍如此犀利的火器,一時間有點反應(yīng)過來而已,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是想想該怎麼樣退敵。”
潘獨鰲這一出言,頓時打破了這場面的尷尬氣息,在場的諸位將領(lǐng)也是鬆了一口氣。他們也是跟著張獻忠多年了,張獻忠的脾氣古怪,經(jīng)常喜怒無常,他們可不敢隨意招惹,免得等會出現(xiàn)什麼要麼子。而張獻忠似乎誰的意見都不甚聽從,倒是對軍師言聽計從,現(xiàn)在軍師出言,這大帥肯定是聽的。
果然,在這潘獨鰲開口之後,張獻忠臉色頓時緩和了下來,張獻忠沉默了一會纔看著潘獨鰲問道:“不知道軍師有什麼退敵良策?”
潘獨鰲撫了撫鬍鬚,好一會兒才道:“這明軍主要便是仗著自己火器的犀利,可以遠遠擊中我大軍士兵,讓大帥士兵不能輕易靠近。但白天觀戰(zhàn)鬥,這明軍火器雖然犀利,但也不是沒有弱點,如果能快速靠近這明軍,那這些明軍士兵都沒有近身武器,那到時候就對咱們有利,可以輕易斬殺那些明軍士兵。”
軍師這樣一說,諸位將領(lǐng)頓時想起白天的情況,然後大悟,紛紛點頭,倒是張獻忠猶豫了一下,然後道:“只是,這明軍可不是那麼容易靠近的,數(shù)百步的距離,實在是不易突破。”
“大帥,難道你忘記了,咱們可以據(jù)城牆而守,他們是攻城,咱們躲在這城池後面,那明軍就算火器犀利,也不易攻破這城池吧。他們要攻城,肯定要近身。”潘獨鰲搖搖頭道。
“對啊。”張獻忠眼睛頓時一亮,覺得自己軍師有理。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又聽到這潘獨鰲再次道。
“不過,這黃陂城終究不可久待,只是今日士兵都被這明軍鎮(zhèn)住,士氣暫無,我們還是要儘快撤離這黃陂,不然後果不堪設(shè)想。”
“軍師所言極是,軍師,我打算後天等士氣恢復(fù)之後,就撤離黃陂。”張獻忠沒有反駁,沉思了一下便道:“傳令下去,嚴加防範(fàn),防止這明狗夜晚來襲。”
其實這黃陂城確實不是他想呆的地方。打下這黃陂時候只想著補充一下糧草,然後調(diào)動一下明軍,只是因爲(wèi)張翼大軍來的實在是太快了,他們還沒有離開這黃陂,張翼大軍倒是已經(jīng)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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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都已經(jīng)按照你說的做了,這種這反賊張獻忠不願意就伏朝廷,我也沒有辦法了。”
在張翼帶著大軍來到黃陂縣城的第二天,天剛剛放亮,但張家軍士兵早已經(jīng)被通知下去,今天將要展開攻擊,因此早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雄赳赳氣昂昂,磨槍擦刀,就連步槍上的刺刀,也全部上了槍稍,爲(wèi)接下來的攻城作戰(zhàn),做好了充足的準(zhǔn)備。
這一次出征,張翼只是保留了少量刀斧手,而大部分士兵的步槍,全部配備了新式的刺刀。可以說,就算這些士兵遇到了白刃戰(zhàn),也已經(jīng)有了一定作戰(zhàn)能力,而不是毫無戰(zhàn)鬥力了。
其實有時候大規(guī)模近身作戰(zhàn)的時候,這種步槍刺刀短小而精悍的刺殺能力甚至比那些大刀或者是長矛更加出色。也正是因爲(wèi)這個原因,張翼才大規(guī)模撤銷了自己自己部隊裡面的刀斧手。
“炎武明白,將軍慈悲之心,天地可鑑,奈何這些叛逆執(zhí)迷不悟,怪不得將軍了。”顧炎武微微點頭道。
張翼笑了笑,然後轉(zhuǎn)頭,拿起望遠鏡再次看著正在晨色下的黃陂城,靜靜的等到接下來的時刻。
黃陂城坐落在長江以北,坐落在這江漢水網(wǎng)之地,地勢相對平坦,土地肥沃,物產(chǎn)豐富,和北方戰(zhàn)亂和各種天災(zāi)比起來,這裡還算是富足的。
而因爲(wèi)地勢處在這樣的地理位置上,因此只有那高大的城池可以作爲(wèi)守城的屏障。
只是,當(dāng)張獻忠大軍到來之後,本地的大部分居民幾乎都逃難到了長江以南的武昌去了,至於少部分沒有逃避的人,則也加入了這張獻忠的隊伍裡面,當(dāng)然,還有一小部分人,則是一些老弱病殘和不願意挪窩的老人。
清晨下的黃陂城顯得有些靜穆,但這種靜穆下,更多的還是一種肅殺的氣息,濃郁的殺意加上一絲血腥味,、飄散在這晨曦裡,顯得有些壓抑。
此時城外的張家界陣中,槍林如海,密密麻麻的步槍兵一行行一列列看不到盡頭,血火殺氣瀰漫天地。
而在這些步槍兵更遠的地方,則是炮兵陣地,此時的炮兵陣地上炮兵們正在忙碌,而一門門大炮此時高昂著炮口,似乎隨時可以發(fā)出自己憤怒的嚎叫。
在炮兵和步槍兵的中間,則是搭建了一個高臺,而湖廣總督,征討大將軍張翼正在祭拜天地,進行攻擊前的誓師,張翼緩緩的拔出自己的佩刀,掃視了一眼周圍的大軍,頓時豪氣雲(yún)幹,大聲道:“天下利劍,國之利刃,誰人可擋我廣東軍之鋒!”
聽到張翼的話,頓時響起一片“殺!殺!殺!”的巨喉。
萬千將士,吼聲直刺雲(yún)霄,震天撼地。
旋即,張翼指揮刀一放下,大吼一聲,“開炮,殺”傳令兵頓時揮動手裡面的小旗,直接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伴隨著炮兵陣地的大炮率先開炮,張家軍強攻黃陂,張家軍的第一場真正的戰(zhàn)鬥正是拉開帷幕。
炮火轟鳴,這黃陂城上綻放出一團團火光,張家軍的大炮率先朝著這黃陂猛烈炮轟,一陣陣大炮聲音幾乎將要把這黃陂都掀翻起來,而在炮轟之後,張家軍的士兵便是隨即開始發(fā)起衝鋒,雲(yún)梯也是開始架在了那黃陂城牆上。
在上百門大炮猛烈的攻擊下,城牆上的張獻忠部隊就算一些老兵在如何驍勇善戰(zhàn),可也被這些大炮打得人仰馬翻,一片腥風(fēng)血雨,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一面城牆在這炮火攻擊下,變得千瘡百孔,直接都削矮了幾分,就像是被犁過了一樣,場面十分血腥和慘烈。
張家軍的大炮射程挑射的非常好,大多數(shù)大炮炮彈基本上都是落在城牆然後靠近城內(nèi)的一邊,一些炮彈則是落在城內(nèi),炮彈幾乎都將那城牆像是火燒了一遍,讓城內(nèi)的張獻忠部隊都感覺到了世界末日來臨一樣,而且這些炮彈幾乎每一發(fā)都很容易打中這張獻忠的部隊,給予了這城內(nèi)的張獻忠部隊極大的殺傷力。
沒有辦法,這張獻忠的部隊士兵大多數(shù)都集中在城牆內(nèi)城的下面,六七萬人擁擠在這黃陂城內(nèi),本身就顯得有點擁擠。因此那些炮彈一打來,如此密集的人流,每一發(fā)都要收割許多人的性命。同時因爲(wèi)這些人幾乎都不知道該怎麼樣閃躲炮彈,這殺傷力更是增大了許多。
至於負責(zé)守護城牆的那些守軍,在這大炮攻擊下,要麼被炮彈炸死了,要麼已經(jīng)被嚇得到處找掩體躲避著,少部分不怕死也不時間被飛來的流彈給打死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