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在家中奮鬥了又一個月之久,九月十六,太學(xué)開學(xué)了。
秉行書院開學(xué)還在兩天後,因此這兩天就謝錦一個人去城北,她嫌這兩天單獨來往麻煩,便收拾了被褥,打算在學(xué)宿館裡住一夜,等謝弈也開學(xué)之後,再同來同往。
太學(xué)每年兩季開學(xué),與現(xiàn)代的時間大差不離,只不過這次太學(xué)裡頭卻是有了一些變化。
太舉是每九年一次的大試,參考的人數(shù)之不盡,十月到十一月是太舉錄考的日,十二月初開考,每三天一科,到年底主要的科目就考完了。而太舉是全國性的考試,嚴格程度不屬於現(xiàn)代的高考,十一月前若沒有錄考上,今年就不能再考了,至少再等三年,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
而古代的交通又不像現(xiàn)代那樣發(fā)達,基本有十分之一的人都因爲各種各樣的意外耽擱在路上,因此外地考生多是早早的就過來了,提前找地方在京城住下。
謝錦現(xiàn)在一出門就能遇到操著各種方言的外地考生,尤其是城東居多,這裡住著建安城百分之九十的普通百姓,又是坊市的聚集地,可以是最繁華也是最龍蛇混雜的。
謝錦一大早出門的時候就聽到巷裡傳來了不的話聲,出來一看才見是一個外地考生帶著書童過來租賃房的。
想當初謝錦剛來京城的時候,在有人帶領(lǐng)的情況下還找了兩三天才定下來,這初來乍到的書生急著入住,又人生地不熟,少不了麻煩被人坑的。
果然,那邊那個婦人道:“這位公,實在不瞞你,現(xiàn)在是什麼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滿建安城都是太舉考生,這住的地方不好找,在你前頭已經(jīng)有不少公都過來問過了,我都沒租的,眼下家中也就只一間屋空著,裡頭還住了另一個要考試的公,你若住便交十五兩銀,咱們這就去官衙把戳蓋了,你晚上便能住了。”
十五兩銀只有一間屋,來也真是挺貴的,不過謝錦懂得這個,特殊時期特殊市場,對這些考生來,別十五兩,就是二十五兩他們也是得住的,不然總不能去睡大街去。
在現(xiàn)代還有夜市一,沒地方住還可以去晃大街,但是在這裡顯然不行,除非你是叫花,不然大晚上敢在外面亂晃盪,鐵定被巡邏隊抓去大牢裡去。
那婦人的聲音還是挺響的,街坊鄰居都能聽得見,謝錦只在門口立了一會兒,就聽對門一聲“吱呀”聲響,許大娘從後面出來了。
謝錦瞧她一眼,笑嘻嘻的打了個招呼,奈何許大娘對著她根本就笑不出來,一張臉憋的鐵青。
謝錦心知肚明,也不勉強,衝她揮揮手就下了臺階走了。
上個月她的房租契到期了,那時候建安還沒有那麼多外地書生,許大娘雖然不怎麼喜歡她,但想著房空著也是空著,便又跟她續(xù)簽了半年的契,結(jié)果纔剛簽完,建安城內(nèi)的情形就大變,明明可以多賺三倍的銀,這下全黃了,許大娘氣的要命,能給她好臉色就怪了。
謝錦悠哉悠哉的到了街口,僱了輛馬車便去了城北。
太學(xué)沐休時並不閉學(xué),以供那些家在京外不便回去的學(xué)生留宿學(xué)習(xí),因此雖大部分學(xué)生都兩個多月沒進學(xué),裡頭也依舊是生氣勃勃的。
謝錦打進門之後,就見裡面多了不少白面書生,旁邊都有太學(xué)學(xué)生作陪,應(yīng)是初來京城想來見識一下傳中的第一學(xué)府,一路上或奇或羨,好不熱鬧。
謝錦作爲歲考時得了一個最優(yōu)一個前三的人,一路上沒少受人關(guān)注,凡認出她的都會帶著友人過來打招呼。謝錦也同樣回禮過去,路上還能聽到不少人的議論聲。
“哎,李兄爲何對一名女行此禮,豈不有失身份?”
“這話的可就不對了,你不是我們太學(xué)的學(xué)生,是不知道方纔那位姐在我們這太學(xué)裡是極有名的,兩個多月前的歲考,她就奪得了書藝比試的頭甲,棋藝也是前三,是我們辛博士和周先生的高足。”
“真的假的?書藝第一,你們太學(xué)的書藝不一向是最難最苛刻的嗎?比之科考都不差。”
“可不是嗎,所以這樣的人才更招人敬佩,太學(xué)裡一向是以才論名,不講究其他,我向她行禮也是正常的禮數(shù)。”
“原來如此……”
謝錦在路上聽到了不少這樣的聲音,一笑了之,竹林路曲徑幽長,眼看著她就要走到頭進入文學(xué)院,左邊岔道上突然也走過來一個人。
謝錦腳步頓了一下,看見謝思瑤面色平靜的走過來,身邊倒是沒帶丫鬟,只是身後也跟了不少追隨者。
這是太學(xué)慣例,歲考上的最優(yōu)者總能得到無上的禮遇,很多學(xué)生都會簇擁在周圍,十分拉風長臉,這也是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想奪得的最優(yōu)者的原因之一。
謝錦身後也有跟著的人,不過遠沒有謝思瑤的多。自那次臥雲(yún)居被抓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謝思瑤,看她神色無恙,臉色紅潤,就知道沒受什麼傷,日過的還是不錯的。
那次在臥雲(yún)居撕破臉皮的事謝錦還記得請清楚楚,她是個愛記仇的心眼,謝思瑤屢次三番的想要她手裡的蝴蝶玉,什麼樣無恥理由都出來了,她沒反擊回去就已經(jīng)算脾氣好的了,現(xiàn)在更是沒功夫跟其打交道,微一點頭之後就準備離開。
不過她想息事寧人,謝思瑤卻沒有這個想法,徑直走過來便攔住了她的去路。
“謝姐留步。”
你留就留,當她是什麼了,謝錦只作沒聽見,腳下不停,甚至還伸手掏了掏耳朵。
這態(tài)度讓周圍跟著的一些學(xué)生都面面相覷,搞不清是什麼原因。
許是沒料到謝錦會當場駁她的面,謝思瑤眉頭一蹙,心中不虞,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走上前兩步又喚道:“謝姐留步。”
這次謝錦停下來了。
倒不是她想停下來,而是她前面的路被謝思瑤身邊跟著的一個人給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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