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程錦再見到顧婉言的時候,她正坐在臥室裡面的飄窗上向外看。見到他走進來,於是準備從上下來,卻被江程錦擡手製止住。
外面的陽光打在顧婉言的側臉上,江程錦看著眼前周身的線條被映襯的柔和起來小女人,內心裡擁進一股暖流,突然的生出一種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
顧婉言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江程錦,墨玉色的眸子裡晦明變幻,不知道他從門口走到她近前的短短的幾步的距離,他都在想些什麼。
直到他走到近前,顧婉言纔看明白他最後定格的在眼眸中的情緒。
江程錦走到顧婉言的近前,拉起她的手,然後順勢在她身邊的位子上坐下來,“這個房間可以嗎?”
顧婉言遲疑了一下,江程錦這是在問她的感受嗎,這麼在意她的感覺,有些不像他。
“這裡很好啊,從這裡可以看到多多在做什麼。”顧婉言說著,目光順勢向窗外看了看。
江程錦看著顧婉言,眸光深邃,彷彿透過她在看別的什麼。
半晌沒有聽到江程錦說話,手一直在他的掌心,顧婉言轉眼看了看,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他清俊的臉上,一雙鳳眸透著貴氣,通身上下,一舉一動都極盡優雅。
顧婉言從來沒有想過,她平凡的生命軌跡中,有一天竟然會出現這樣一個極品的男人,只是這個男人站的太高,讓她只能以仰望的姿態站在他的面前。
“爲什麼想要學習刺繡?”就在顧婉言感覺自己已經招架不住江程錦一瞬不準的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的時候,江程錦終於開口說話了,出口的話卻是那麼的不找邊際。
這還是江程錦第一次試著瞭解她的想法,好奇她的初衷,顧婉言的回答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回答的很是認真。
“冥冥之中,突然出現的一種感覺,那一天,我見到一隻看色的鳥貼在窗簾上,當時還以爲那是一隻真正的鳥,當我發現那是一隻繡在上面的圖案的那一刻,就突然生出一個想法,想要知道它是怎樣繡出來的,但是那個時候,僅僅是一份好奇,不過後來當我揭開謎底的時候,迫使我想要將這件事做好的原因,是因爲一個人。”
江程錦一直拉著顧婉言的手,靜靜的聽她說完,目光卻是始終沒有離開過她的眼睛。
“那個人是我?”江程錦的話雖然是一個疑問,但是卻透著一股自信。
顧婉言在想,如果她刻意的去否定他的猜測,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她在心裡這樣的想著,淡然也是這麼做的,眸光流轉,然後說道,“纔不是你呢。”
顧婉言的話音剛落,就見江程錦眸色一凜,手上的力道大了幾分,直接將顧婉言拉進了幾分,“不是我,那會是誰?”
江程錦出口的話裡帶著一絲不相信,同時又帶著薄怒。
顧婉言見到江程錦頓時沉下來的臉色,心裡有些打怵,不過嘴上的話卻是帶著倔強,“你生什麼氣呀?你這樣的人也太
霸道了,人家說不是你,你難道還要逼著人家說是嗎?”
“我問你那個人是誰?”江程錦不理會顧婉言的抗議,只是強調了一下自己的問題。
顧婉言吞了吞口水,繼續死扛,“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你只要知道那個人不是你就行了。”這簡直就是在打江大少爺的臉,不過顧大小姐今天決定翻身做主人,和江大少爺槓上了,她就不相信江程錦還能打女人?
“我最後問一次,那個人是誰?”江程錦直接伸手勾住了顧婉言的下巴,身體慢慢的向顧婉言欺過去,“到底說不說?”
顧婉言心裡害怕,不斷的後仰,但是這個時候她要是認慫了,自己也太窩囊了吧,秉持著與邪惡勢力鬥爭到底的決心,顧婉言強裝淡定,硬著頭皮說道,“我就是不說的話,你能把我怎麼樣?”
江程錦聞言,冷哼一聲,嘴角一出一抹帶著危險的笑意,“我能把你怎麼樣,你真的想知道?”
陰鷙的眸子裡透露著深不可測的暗芒,再加上江程錦那極盡危險的笑,顧婉言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算了,我不想,”直接認慫道,“我說還不行嗎?”
“說,是誰?”沒有任何起伏的幾個字,就這樣輕飄飄的溢出江程錦的脣,顧婉言感覺到是來自修羅的最後審判。
“那個人就是你!”
顧婉言的話音一落,江程錦沒有說話,但是顧婉言分明從他的眸光中看到了一絲滿意。
“跟我去一個地方什麼地方?”重新拉開和顧婉言的距離,江程錦說道。
“什麼地方?”
“不要廢話,去了就知道了。”
顧婉言果然聽話,服帖的站起身來,跟在江程錦的身後,瞬間化身爲小尾巴。
兩個人一路走出了將宅,沿著後院崎嶇的小路,兜兜轉轉最終來到了那棟神秘的白色房子前面。
當意識到最終的目的地是這裡的時候,顧婉言看著江程錦,露出疑惑的目光,同時又帶著一些驚訝。
江程錦看了顧婉言一眼,沒有錯過她臉上欲說還休的模樣,“帶你來這裡,是想糾正一件事情。”
“是什麼事情一定要來這裡糾正?”顧婉言實在想不通。
江程錦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只是打開門帶著顧婉言走進去,兩人徑自來到樓上,最終在一間臥室門口站住。
顧婉言記得這裡,上次她陰差陽錯的走進這裡的時候,就見到江程錦在這間房間裡休息,回想起上次自己從二樓窗口跳下的驚心動魄的一幕,她都有些後怕。
當時自己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怎麼有那麼大的膽子,從這裡跳下去?
幸虧上天眷顧,如果當時臉著地,她可就真是天上掉下的林妹妹了,那後果簡直就是不堪設想。
短短的一瞬間顧婉言的腦回路已經在外太空遊走一大圈了,不經意之間對上江程錦不耐的目光,這纔回過神來。
江程錦拉著
顧婉言來到窗簾前面,扯過窗簾的一角,一隻藍色的鳥呈現在顧婉言的面前。
顧婉言遲疑的看了江程錦一眼,再後將目光轉向面前的這隻藍色的鳥上,這一次仔細的看了一下。
這才發現,原來這隻鳥,和她第一次看見的時候有所不同,準確的說,當時她並沒有看清楚,它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原來它並不是維多利亞鳳冠鳩?”
江程錦點點頭,表示顧婉言的話沒有錯。
顧婉言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當時自己之所以會認爲這裡的刺繡也是維多利亞鳳冠鳩,應該是她先入爲主的思想造成的誤會,那個時候她認爲江程錦房間裡那幅油畫上面那一對藍色的鳥,和這裡面的刺繡應該是同樣的圖樣。
“你想和我求證的事情就是這個?”顧婉言恍然,一瞬不瞬的盯著江程錦。
江程錦對此不置可否,“它的名字叫作‘知更鳥’。
“知更鳥麼?”顧婉言重複了一遍它的名字,這是她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看來她不光讀書少,還真的是沒見過世面。
仔細的看了一眼知更鳥的樣子,顧婉言的目光被它身上那一抹鮮豔的紅色吸引,不由得伸出手在上面拂過。
“想知道知更鳥身上這一抹紅色的由來嗎?”
“怎麼來的?”顧婉言心裡很清楚,江程錦之所以這樣問,絕對不是因爲無聊,也不是隨便問問,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知更鳥一定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英國有一個古老的傳說,知更鳥的羽毛本來是啡色,當耶穌被釘十字架時,它飛往耶穌耳邊唱歌,紓緩耶穌的痛楚,耶穌身上的血於是染在知更鳥身上,自此它胸脯羽毛的顏色才變爲鮮紅色。”江程錦說起這個傳說的時候,彷彿並不是單純的在講一個故事,而是在敘述一件真正發生在他身邊的事情一般。
相比較,維多利亞鳳冠鳩,這種對另一半執著的物種,原來知更鳥的由來,更加的讓人感動,不過過顧婉言細看了一下圖樣上面的知更鳥,又發現了一些問題,原來上次她看錯的原因,不光是因爲距離遠,她看的模糊,更重要的一點,是因爲這個知更鳥的樣子有些奇怪。
“爲什麼知更鳥的頭上也有一頂鳳冠?”
“其實嚴格的意義上講,它並不僅僅是知更鳥,而是鳳冠鳩與知更鳥的結合體。”
這個顧婉言懂得,因爲刺繡不光是繡出美麗的圖樣那麼簡單的事情,真正的刺繡,到了一定的境界,是要上升到藝術的層次的。
“爲什麼我感覺,知更鳥和鳳冠鳩結合到一起,真的很美呢?”顧婉言說道。
江程錦用一種你很膚淺的目光看了一眼顧婉言,對於被江程錦鄙視已經習以爲常的她來說,這並不能對她的自尊心造成任何的損傷,只是暗自的撇了撇嘴。
在這裡待了這麼久顧婉言終於想到了重點,那就是江程錦爲什麼要刻意的帶她來這裡糾正這件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