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璐和律師商量之後,聽從沈商的建議準備去找周鬆說理。
路上沈璐滿臉困惑的看著車窗外:“阿商,你說,你姑父究竟怎麼想的?他難道真想左擁右抱?他覺得我和王芬能容忍?”王家可不是什麼小門小戶,沈家也算二流豪門,他憑什麼敢這麼做?就因爲他是周家人,就因爲她們兩個都給他生了孩子,哪怕爲了孩子也會忍著?
沈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男人的劣根性就是這樣,像古代那樣三妻四妾纔是男人的夢想天堂。雖然現在法律要求一夫一妻,可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例子,在商場上簡直太多了。
只要兜得住,誰會管得了誰?
可是姑父明顯是兜不住的。不論是姑姑還是王家那個女人都不可能容忍。
而且姑父挺讓人噁心的一點就在於,他都想著左擁右抱了,就直接承認自己卑劣也就行了,反而落個坦蕩。可他不,非要談感情。
也不是和兩個女人同時談感情,而是和王家那個白月光談感情,和姑姑談名份和責任,這就讓人噁心了。
“姑姑,其實你要是不強求感情,也沒必要非得離婚!”這話聽起來不中聽,沈商卻說得很誠懇而且發自內心。
沈璐冷哼一聲,斜睨著沈家這個遠點的外甥。
“你們男人,都幻想著坐擁齊人之福,卻不知道女人之間的爭鬥有多可怕?古代三妻四妾那時候,女人的爭鬥動輒斃命,簡直和養蠱沒區別。現在有法律支持,我爲什麼要委屈自己,爲了個噁心的男人和其它女人爭搶?”
爲了挽回周桐而努力,這是什麼笑話?
沈商想了想,也對,姑父那樣的人,本來就不值得姑姑去努力!
尤其是周家現在風起雲涌的,正值多事之秋。王盛和總經理之間早晚還會拼鬥,到時候一不小心就會波及到姑姑。姑姑和王盛又沒關係,誰輸誰贏都無所謂,本就不該被牽扯其中,早早離開周家也好。
讓有周家血脈的三個人去鬥。
外人就別參與了。
沈商這麼想著,一改之前的懶散不作爲,轉而精神抖擻的陪著沈璐去見周鬆。
“弟妹,還有沈副總,你們說吧,什麼事?”
沈璐噼裡啪啦就把所有事情都講述的清清楚楚,吵架的內容甚至還有錄音爲證,證據全部擺出來。
周鬆聽得目瞪口呆,揉著太陽穴直接吩咐身邊徐翠:“去把阿慧喊過來。”
沈璐奇怪:“叫阿慧做什麼?”
周鬆又揉揉眉心:“我身體不舒服,這些事情交給阿慧去處理吧!”
沈璐有些呆怔,瞪大眼睛:“可是阿慧是晚輩吧!”讓一個晚輩處理長輩的婚姻問題,想想就覺得尷尬和羞恥。
“沒事!阿慧會處理好的。”周鬆懶洋洋的說。
說句實話,之前周桐突然發難的時候,周松本以爲已經無力迴天了,沒想到卻被女兒扭轉乾坤。從那時候起,周鬆就開始對女兒充滿了信心。
周桐和沈璐這件事情,周鬆覺得,女兒一定也能處理好的。
周慧聽完徐翠的重複,將證據和協議都手下:“我好好看看,和二叔談談。不過二嬸,二叔如果執意要你淨身出戶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沈璐頓時遲疑。
她低下頭開始思考這種可能性。
周桐沒什麼大本事,是那種沒辦法站到明面上的小人,性格中還有一些奇怪的固執和偏執,執意這麼要求的話,說不定真不會妥協,到時候離婚的事情又會拖延下去。
沈璐想想,要和周桐在戶口本和法律上成爲一家人,就覺得有些難受,胃裡翻涌著。
在廳內一片寂靜中,沈璐冷靜到緊繃的嗓音響起來。
“反正我要離婚。”
“至於要求那些財產,也是爲了留給阿念,要不來其實也沒什麼。”
沈璐說完也不管在場諸人變幻的臉色,看著周慧回答:“希望阿慧看在姐妹一場的情分上,看在你爺爺的叮囑上,別讓阿念太吃虧。”
就這樣直接對周念放手了?
別說沈商感到意外,就連周鬆和周慧都有些怔然。
沈璐見狀露出苦笑:“阿念這孩子,被我養的有些軟弱聽話,也沒什麼想法,大部分事情都是聽我的。”說完身子前傾認真的解釋,“上次股東大會的事情阿念是真心想幫你,沒想過反悔的。是我逼著阿念倒戈,過錯全部在我,是我識人不清誤把豺狼當良人。阿慧,你別責怪阿念。”
周鬆有些尷尬,聽弟妹親口說弟弟是沒良心的豺狼,他應該怎麼反應。
周慧漆黑的眼睛注視著沈璐,臉上沒太多的表情,眼底卻洶涌著複雜的情緒,她微微點點頭:“我自會照顧堂妹。”
沈商嘆了口氣。
他覺得姑姑寧願淨身出戶也要離開周家,主要原因還是覺得自己惹怒了總經理這一家子,所以主動避開不礙人眼,替女兒爭取一條出路,換取總經理一家人的保護傘。
拳拳慈母之心,看的沈商不禁動容。
回去時沈商忍不住嘆氣:“姑姑你這是何必?周念總歸是周家的女兒,不論誰掌權,她都不會有事的。”
沈璐面無表情。
“那是你不懂周桐的無情和王盛的無恥,周念落他們手裡,婚姻肯定沒辦法做主的。我商業聯姻救夠了,阿念不能再陷進去。”
“商業聯姻其實也沒什麼不好。”沈商理智的回答,“姑姑不能因爲自己婚姻失敗,就對婚姻絕望。再說戀愛結婚的離婚率也很高。”
“我懂。我只是想盡力。”沈璐漠然道,“而且離婚也不全是爲了阿念,主要還是我不想和周桐過下去。”她面露嫌惡和憎恨之色,“我嫌惡心。”
沈商又嘆氣,卻沒再說話。
沈璐卻幽幽道:“我和周桐,雖然最初是商業聯姻,但是沈家並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只是想和沈家結親而已。我一直希望能和丈夫通過時間培養出真正的感情,可是現在我知道,全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她轉過身目光灼灼的盯著沈商:“我終於想明白,我還是需要感情的。如果沒有感情的滋養,婚姻就會變得像冰窖,我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