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
祁嶸瑾一個人站在停車場路邊白色安全線上,空寂而又略帶冷意的氛圍,給他周身渡了一層冷光。
高訂合體的西裝外套不知道落在了哪裡,白色絲質襯衫並沒有束進皮帶裡,就那麼鬆鬆的掛在身上,有一些兒精緻的褶皺。估計是爲了放鬆,上面兩顆釦子解開,微露精緻的鎖骨……
男*迷人!
周慧下車後看到這樣的祁大少,腦海裡瞬間掠過這個詞。
這個慵懶中帶著隨意的祁大少,比素日嚴謹認真的祁先生更加充滿吸引力。眼角餘光不經意的掠過攝像頭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站的地方剛好避開酒店的監控。
是恰好吧!
周慧走過去,然後注意到一貫西裝整潔的祁大少,今天襯衫領口居然皺巴巴的,好像是被人揪出來的褶皺,都有些兒變形了,不禁好奇的問:“發生什麼事情了?”一邊伸手替他撫平襯衫上的褶皺,然後拉著他坐上後排座。
趙邶瞟了後面兩個人一眼,見他們都繫好了安全帶,不置一詞的掛擋踩動油門,轎車直接駛出停車場。
祁嶸瑾靠在椅背上,直接將身邊的人攬進懷裡,嗅著她的氣息。
周慧感覺到熟悉又強烈的男性氣息侵襲著所有感官,陡然想到之前在走廊避開攝像頭親吻的感覺,羞窘的感覺從心頭鑽出來,一點點蔓延全身……
不自在。
可是,
剛纔親吻的感覺,很好。
祁嶸瑾伸出手指撩著她的頭髮,面無表情的回答:“阿銘喝醉了。”
“爲什麼?”周慧所有的念頭一下子消融,對祁大少的衣衫凌亂產生的好奇心也消失殆盡。她坐直了身子,漫不經心的問了一聲,甚至不關心祁大少是不是回答這個問題,反而伸手將他搭在頭上的手拿下來,放在手裡好像玩具一樣撫摸把玩。
祁大少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周慧一瞬間微妙的情緒變化,放鬆身體任由她整理,慢悠悠的說:“逼婚被逼急了。”
哈~
周慧一頓,側頭看看祁嶸瑾,轉而繼續替他解開白襯衫上的扣子,然後又替他將挽起來的袖口放下,黑珍珠的袖口在車廂裡閃爍著溫潤微弱的光。
夜晚不該這麼拘束,應該更加放鬆一些兒。
“這不是剛解除了周家的婚約嗎?”她心不在焉的問,將祁嶸瑾的手搭在自己的手心裡,看著肌膚在燈光下泛出的微光,撫摸著手心的紋理,享受這一刻的親暱。
“對,沒有婚約保護,湯臣銘就必須聽從安排,認識新的相親對象。”祁嶸瑾好笑的說,語氣裡不無同情,卻又隱含著些許更深的涵義。
周慧對湯臣銘的處境一點兒感慨都沒有。
湯家和周家的婚約持續了十幾年,沒人逼著他退婚,更沒有人讓他履行婚約;是他一直覺得婚約束縛了他的自由,自己又看不上未婚妻周家大小姐,連結識的念頭都沒有,一句交代都沒有就直接退了婚;而且婚約其間結交了多少女人,就是想逼迫周家忍受不了主動退親;落到現在的處境也是自己的選擇。
她輕笑一聲,無悲無喜的說:“以後,估計再也碰不到像周家這樣,既能讓湯家長輩滿意,又不會要求他履行婚約,更不會影響他私下花花的未婚妻了。”
祁嶸瑾側頭看看周慧,伸出手托住她的下巴,端詳了片刻,才淡聲道“他不稀罕,我稀罕。”
周慧心底莫名低落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反而涌現更加莫名的戰慄和不自覺的緊繃,強自鎮定的斜睨他一眼,忽然想到餘姝的話,似笑非笑道:“據說,祁大少今晚被美女搭訕?”
“……說是你公司的,連路都不會走,直接摔倒了。”祁嶸瑾也被陡然轉折的話題搞得頓了下,然後才慢吞吞的回答,目光更是直直的落在周慧的臉上,不放過每一抹細微的表情。
“要不是你勾了人家的魂,她怎麼能不會走路?”周慧垂眸,淡淡的語調中沒什麼明顯的情緒波動。
“怪我?”祁嶸瑾對著後視鏡照了照。
周慧擡眼看了看祁大少,繼續道:“而且程飛飛摔傷腳踝住院,下一步電影又要換角色!”
“……”祁嶸瑾終於聽明白了周慧語氣裡隱藏很深的不滿,微微蹙眉,看著她的側顏半晌,才淡聲道,“你覺得我應該在她摔倒的時候表現紳士風度,直接將人抱進懷裡?”
不!
周慧想也不想就否定了。
如果祁嶸瑾真的將程飛飛攬進懷裡,她心裡肯定會更加憋氣。
那現在心裡在生氣什麼?
從餘姝嘴裡聽到這件事,她心裡一直憋著一股氣,不發泄出來心裡就是不痛快,可因爲什麼呢?
“反正我不高興。”周慧語結片刻,終於學會了耍賴。她理不清莫名其妙的情緒,又不願意在阿瑾面前壓抑隱藏,就無師自通的學會了胡攪蠻纏。
前排主駕駛的趙邶通過後視鏡偷眼看周慧,眼底掠過一抹詫異。
他和大小姐從小就認識,大小姐自幼行事就極爲穩重,不然也不會被老太爺內定爲繼承人,何曾見她有過這樣近乎撒嬌的口吻。
這位祁家大少也,可不得了……
大小姐對他……
趙邶看著祁嶸瑾的目光更添凝重。
“……我如何做你會高興?”祁嶸瑾很誠懇的求教。
周慧:……
她也不知道!
也許這件事不發生的話,今晚她說不定會更開心些兒。
這個念頭閃現,像一道光照亮了她昏沉的腦海,周慧驚怔的睜大眼睛,呆呆的看著祁嶸瑾。
“慧慧?”
周慧擡眼看祁嶸瑾。
刀削玉鑿的一張臉,說不出的好看,並且會越來越覺得好看。
“我不喜歡程飛飛窺覬你。”她耳垂暈染出微紅,垂眸看著手心裡男人的手,呢喃如耳語,“不怪你,是我想太多。”
“我準你不喜歡。”祁嶸瑾的聲音忽然在她耳畔響起來。
周慧心裡驚跳,身子一顫,轉頭看祁嶸瑾。
“你沒錯,以後繼續保持。”祁嶸瑾貼著她的臉頰,兩人的氣息鼻息都纏繞在一起,耳鬢廝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