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到一年半的樣子吧，再具體就不好說了，至少超過一年，不到一年半，我只能這麼說?！瘪槆业溃骸爸领妒侨ツ甑亩?，還是去年的春天死的，不好說。”

“差不多是這樣，”駱國孝道：“這兩個人應(yīng)該是父子，或是兄弟，被人一道殺了的，應(yīng)該是一家人。大的二十歲左右，小的六七歲樣子，多半是父子關(guān)係，看看金山裡有沒有這樣的人？”

“太多了?！表f忠八撓了撓頭，雖然是警察局局長，但韋家莊警察局纔剛剛成立不久，不算太正規(guī)，而韋忠八也不過是剛剛參加完掃盲班，現(xiàn)在剛剛二年級的文化水平，不太修邊幅，頭髮整的跟亂雞窩差不多。

一旁的好些金山裡的本地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談?wù)摚銛?shù)，也都道，至少有上百戶這樣的父子。

“而且這一片是荒灘，也不見得就一定是金山裡的人，附近的幾個裡都有可能。”韋忠八分析道：“可能是殺了人，再運到這裡埋了，怕惹晦氣?！?

衆(zhòng)人都覺有理，大家一面紛紛點頭，一面咒罵殺人者喪盡天良，一個個都義憤填膺模樣。

“那就更多了，韋家莊的四個裡合起來，至少有四五百家符合條件。去年前年走了很多人，只要前年在韋家莊，而去年不在了的，都有可能，那也至少有一半，二三百家這樣子。最麻煩的是人都走了，也沒法把出外逃荒的人馬上都找回來詢問，很麻煩?！表f忠八道。

韋寶有些不高興，剛纔初見屍體的反胃狀況已經(jīng)大大緩解，此時橫了韋忠八一眼，“哪個案子是不麻煩的？否則要警察幹什麼？不想做了就直接說話！”

韋忠八嚇得一下子跪倒：“總裁，我不是這意思啊。”

韋寶其實沒有真生氣，他覺得韋忠八比較靠譜，一方面因爲(wèi)韋忠八頭腦挺靈活的，另外一方面便是喜歡韋忠八說話向來直來直去，比較實誠，容易就是容易，麻煩就是麻煩，不會拐彎。

“起來吧！雖然是代局長，也是局長啊，像什麼樣子？不管麻煩不麻煩，警察對待每一件事都必須全力以赴！否則老百姓要你們做什麼？”韋寶呵斥了一句，氣便消了。

韋忠八怏怏站起來，再不敢隨便亂說話。

雖然是第一次接觸這種破案方面的事情，但是有人開了個頭，瞬間讓韋寶思路大開。

最主要是這些人似乎也僅僅只能開個頭，弄清楚是誰家的死人之外，他們也沒有更多辦法。

本來兇殺是很大的事情不錯，但也有個前提，是在吳襄正想方設(shè)法搞韋家莊的這麼個節(jié)骨眼上，才顯得這事情很大，放到其他地方，這種無頭案再大，過一段日子便成懸案，再過段日子，便會讓人遺忘了。

韋寶卻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查出來，不能讓吳襄抓到把柄。

“你發(fā)現(xiàn)的屍體？”韋寶看向剛纔承認是他先看見屍體的那個小夥。

小夥見總裁親自對自己說話，很激動，也很緊張，抓了抓亂蓬蓬的頭髮，手足無措的支吾道：“是……是我……回……公子的話。”

“不用緊張，你做的很好?！表f寶對小夥點頭，示意他可以到一邊去了。

小夥迷迷瞪瞪的哦了一聲，往旁邊走，又緊張又興奮的衝他那個小型建築商號的衆(zhòng)工友擠眉弄眼，意思是他跟總裁說過話了，有點驕傲，其他工友們也很羨慕他能跟總裁說話。

“韋忠八，你帶警隊的人主要查金山裡和後馬坊裡，林文彪，你的人主要查新雀裡和東白塔裡，你們在明日午時之前，要將所有附和這兩名男子年紀相差條件，身高條件，外形條件，和在本地消失一年以上這幾個線索吻合的對象都篩選出來，並且確定主要對象。記住，要重點查那些忽然消失的！出外逃荒的人，走之前一定會和鄉(xiāng)鄰告別，不會無聲無息的走，這兩個人忽然被人殺掉，家裡一定會留下很多線索，仔細留意沒有帶上生活必需品的人家。明日中午開會，根據(jù)對象開展調(diào)查，確定他們到底爲(wèi)什麼被人殺死。讓錦衣衛(wèi)的兩位辦案能手給你們作指導(dǎo)，駱國忠兄長，你幫忙指導(dǎo)韋忠八吧？駱國孝兄長，你幫忙知道林文彪吧？”韋寶像模像樣的吩咐道。好像看破案影視劇，隊長都是這麼吩咐底下人查案的吧？

韋忠八和林文彪一起答應(yīng)，駱國忠駱國孝也客氣的答應(yīng)。

警察局和統(tǒng)計署同時介入，人手便足夠了，警察局有三四百人，統(tǒng)計署有近千人。

就算這個年代沒有電腦查找，只能單純的靠人爲(wèi)走訪，也問題不大。

韋寶之所以這麼上心，不光是因爲(wèi)吳襄正盯著韋家莊找茬，還因爲(wèi)這時代很少這種兇殺案，這是有了韋家莊之後，他遇上的第一宗大案，一定要查的個水落石出，否則會讓轄內(nèi)百姓感到恐慌的，再次，韋寶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破案挺感興趣的，貌似比玩遊戲有意思一些。

出外打仗也有意思，但目前這個階段要低調(diào)，都是小規(guī)模的，還怕人家知道，所以他不可能直接出外指揮，不可能直接參與，在自己轄內(nèi)又沒有人來跟他打仗。忽然發(fā)現(xiàn)還有破案這種事情，似乎讓韋寶一下子找到了新的樂趣。

衆(zhòng)人本來還以爲(wèi)韋總裁不懂查案，但見韋總裁安排的井井有條，分析的很有道理，而且滴水不漏，都奇怪了，看樣子，韋總裁這麼年輕，就是個老手了？難道以前接觸過？

就連駱國忠、駱國孝、吳襄派駐在韋家莊的總旗吳大山等有辦案經(jīng)驗的人也詫異了。

吳大山本來還打算看韋寶笑話的，看韋寶手下有能人，已經(jīng)很失望了，再看韋寶好像也很熟悉辦案的法門，更加驚異無比。現(xiàn)在不再盼著看韋寶笑話，只盼著韋寶無法破案，到時候方便吳大人問責(zé)。出了這麼大的人命案，連屍體是誰都不知道，當(dāng)?shù)刂魇碌拇髴艨隙o法交代。就算能確定屍體是誰，隨便找一家出外逃荒的人家冒名頂替，但是那樣的話，一定找不出元兇！也是無法交差的。

韋寶吩咐完，讓人將一大一小兩具死屍簡單裝殮，先運回警察局進一步查驗，然後送火葬場。這時代雖然都是土葬，但韋家莊到處在做水庫，引水渠排水渠這種工程，牽動了很多墳?zāi)?。韋寶爲(wèi)平息衆(zhòng)人怨憤，說服韋達康，將韋家的先人都火化了，以骨灰罈靈骨塔的方式安置，整個韋家莊有一個公共的陵園，衆(zhòng)人見韋總裁自己都能以身作則，也就沒有什麼話好說的了?，F(xiàn)在韋家莊都是火葬。

別人不知道，王秋雅是最清楚的，奇怪的看了眼韋寶，韋寶從小到大的生活軌跡她都很清楚，別說金山裡，就附近這麼一大片，也許久沒有出過人命案子了，韋寶從小到大都沒有出過本地，上哪兒接觸查案去呀？看樣子，公子真的是天賦超強，說不定真的是文曲星下凡，什麼東西都能無師自通也說不定。

屍體被擡走，發(fā)現(xiàn)屍體的周邊暫時仍然被隔開，韋寶讓工人們先做別的地方，這一片等結(jié)案後再動，怕還能找到什麼線索。

又讓警察局的幾十名陸續(xù)過來的警察仔仔細細將方圓幾裡地像梳頭一般仔細查找一遍，看看能否找到兇器。韋寶知道兇器也是破這種案子的至關(guān)重要的一環(huán)。

駱國忠則對韋公子的這個做法覺得沒啥用：“公子，兇殺的兇器要麼是鐵錘這種家裡會用的農(nóng)具，要麼就是隨地撿來的大石塊一類，過了這麼久，便是找到，也無法確定是不是。公子剛纔從人身上入手，還是最穩(wěn)妥的?！?

韋寶道：“沒事，反正我們?nèi)耸殖渥悖嘧鲆稽c，不會耽誤事。我最擔(dān)心的是兇殺已經(jīng)不在韋家莊了，殺人之後便走了。那就算是查出來，也沒有辦法爲(wèi)死者討回公道?！?

駱國忠駱國孝聽韋寶這麼說，也覺得挺有道理。

李成楝笑道：“兄弟，沒有想到你經(jīng)商厲害，科考厲害，功夫厲害，查案也這般厲害啊，果然是全才?！?

韋寶卻笑不出來，“大哥，現(xiàn)在還一點線索都沒有哩，哪裡厲害了？”

韋寶沒空與李成楝瞎哈拉，轉(zhuǎn)而對駱國忠駱國孝道：“依著我看，既然無人知曉，這大小兩具屍體，很有可能是普通鄉(xiāng)人，若是富戶家的人，肯定早就鬧出動靜了。”

駱國忠駱國孝贊同韋寶的分析，一起點頭，都說九成是這樣的。

“既然是本地鄉(xiāng)人，肯定沒錢，可以直接排除謀財害命！”韋寶道。

兩個人又點頭，好奇於韋寶的思路敏捷，分析的很有道理。

韋寶輕聲問道：“那我實在是想不出爲(wèi)什麼要殺普通鄉(xiāng)人，你們說，會不會是有人從別的地方弄來兩具死屍，然後砸碎他們的頭骨，故意製造出來我們這裡有兇案的假象啊？”韋寶說著努嘴示意他們看吳襄派駐在碼頭的三十多個官兵。

駱國忠駱國孝立刻明白了韋寶的意思，駱國忠輕聲道：“應(yīng)該不會，剛纔查看屍體，埋在這裡很久了，沒有人動過，不會是新放下去的，這些人好像是跟我們差不多時間到的韋家莊吧？若是有人陷害，至少要在一年之前就將屍骨埋下去?！?

韋寶哦了一聲：“那不太可能是有人陷害，可能是我想多了?！表f寶想自己崛起也才小半年時間，吳襄不可能在一年之前就算到會出現(xiàn)一個自己這樣的人，更不會想到提前來陷害自己，這個可能可以排除。

“既然不是人陷害，也不太可能是謀財害命，要麼就是仇殺，要麼是情殺！”韋寶道：“只剩這兩種可能了吧？”

駱國忠和駱國孝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點頭。

駱國孝道：“極有可能是情殺，因爲(wèi)剛纔問了很多本地人，都看不出死者是誰，仇殺的話，肯定之前便有動靜，不會讓人想不到，而私情往往隱藏的比較深，外人不容易知道內(nèi)情?！?

“好，確定了殺人動機，查找線索的時候，應(yīng)該更有把握一些了，也要重點查訪男女之事?！?

駱國忠駱國孝答應(yīng)著，分別去與韋忠八、林文彪等人一起辦案去了。

韋寶帶著王秋雅也準(zhǔn)備離開，這時候仍然有人聽到風(fēng)聲，陸陸續(xù)續(xù)的趕來。

離埋屍現(xiàn)場不遠的原金山裡里正趙克虎趕了過來。

趙克虎先跟韋寶打個招呼，然後去看了眼已經(jīng)裝上擔(dān)架準(zhǔn)備運走，並蓋上了兩塊白布的屍體。

“這是誰做的呀？咱們這裡一片，幾十年也沒有聽說過出這種事情?。吭蹅円黄F是窮一些，平時也偶爾有個口角，甚至動手的事情，可從來沒有聽說殺死過人啊，是金山裡的人嗎？”趙克虎問道。

“還不確定，原來連您也看不出是誰啊？”韋寶道。

“都死成這樣了，連白骨都露出來了，哪裡能分得清楚是誰？看那人身高，應(yīng)該跟我差不多高，我這種身高的人是最多的，家裡大人和孩子，一個二十多歲，一個五六歲，這種也很多，不好認?！壁w克虎道。

“我們分析過，既然大家都沒有聽說過有殺人的事情，死的人又很有可能是普通鄉(xiāng)人，不是富家之人，所以謀財害命和仇殺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是情殺，您是里正，對金山裡和旁邊幾個裡的事情都清楚，聽說過類似的事情嗎？”韋寶問道。

趙克虎也跟其他人一樣，聽韋寶說話井井有條，似乎對辦案很有些想法，很意外，但他素來知道韋寶聰明，也不是特別驚奇，皺眉思索一小會，搖頭道：“還真沒有聽說，咱們這裡窮，你也該清楚了。大家連吃飯穿衣都顧不上，哪裡顧得上男女的事情？你想啊，就算是哪個老光棍憋壞了，可肚子餓著，也得有力氣才能想男女的事情吧？如果是大戶人家看上了誰家的姑娘，還用得著殺人嗎？這年頭，什麼樣的好女人是10兩紋銀買不來的？要知道，10兩紋銀在本鄉(xiāng)可是能造一座不錯的宅院了呢?！?

韋寶一汗，對於趙克虎這種物化女性的想法簡直無語了，但是這是封建時代，趙克虎說的似乎也很有道理！

趙克虎的話，似乎一下子讓韋寶的思路又開闊了不少，立時想到了潘金蓮西門慶武大郎的事情上面去了，雖然是明代寫宋代的話本小說，但小說源自生活呀，“趙伯，你說有沒有可能跟潘金蓮西門慶武大郎那故事類似？假設(shè)說這是一對父子，那應(yīng)該有當(dāng)孃的吧？怎麼才兩具屍體？娘上哪兒去了？會不會跟姦夫勾結(jié)，殺了相公和兒子？兇殺很有可能就是哪家富戶！因爲(wèi)他看上的是人家的娘子，所以不是能隨便用錢買來的！只能殺掉！”

韋寶說完這番話，忽然感覺好爽，彷彿自己已經(jīng)破了一樁大案一般，從來沒有這麼爽過，這就像是在做一道題目，感覺快做出來了，一顆心怦怦亂跳，比親美女還爽。

趙克虎則被韋寶清奇的腦回路嚇了一跳，“要是如你所說，這婦人該千刀萬剮，該活活燒死！虎毒尚且不食子！會有勾結(jié)姦夫殺掉自己兒子的女人？金山裡的所有人我都認得，再潑辣在兇悍的女人也有，但真沒有看出哪個女人有這般狠毒的心腸呀?！?

王秋雅也被韋寶的話給嚇著了，“公子，我也覺得你這想法有些嚇人，哪裡會有這麼狠的女人？”

“最毒婦人心，知不知道？而且，很有可能是姦夫做的，又不是女人自己直接殺兒子殺相公，怎麼不可能？”韋寶沒有理會二人，離開讓人去將已經(jīng)走了，但肯定沒有走遠的韋忠八、林文彪、駱國忠、駱國孝幾個主要辦案人喊回來。

韋寶等他們幾個回來之後，將自己最新的猜想說了一遍：“所以，本地四個裡的所有富戶，也要重點查，查有錢人的男女關(guān)係，要徹查！尤其是查訪和他人娘子的關(guān)係！”

韋忠八、林文彪、駱國忠、駱國孝也被韋寶嚇到了，若不是韋寶想到這一層，他們即便是能想到，也不會朝這個思路發(fā)展的，太可怕了，會有這麼狠的女人？不敢想象啊。

不過幾個人沒有將心中牴觸說出來，而是直接答應(yīng)了，這回真的四散去找線索去了。韋公子給的時間很緊迫，明天正午之前，便要鎖定嫌疑人，現(xiàn)在連死者是誰都還沒有眉目呢。

等這幾個人走了之後，趙克虎不安道：“小寶，你這是要做什麼??？需要鬧這麼大嗎？如果真的如你猜想的一樣的話，那一定在韋家莊原先的一幫里正和甲長中間，再要麼便是富農(nóng)或者小地主，這些人現(xiàn)在可都是天地會的銷售商號的股東了呀，你忘記了嗎？難道要查自己人？”

韋寶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不過卻很堅決的道：“就算是我爹，隨便兇殺也不成！”

說完，韋寶疑惑的看了看趙克虎，讓王秋雅先離開幾步，然後輕聲對趙克虎道：“趙伯，不會是你做的吧？”

“荒唐！怎麼會是我？”趙克虎這下被韋寶突兀的這麼突然一問，給氣著了，而且氣的不輕，“我趙克虎要是做抅人妻子的事情出來，管教我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不得好死！腸穿肚爛而死！死後屍骨不全，永世不得超生！”

韋寶腦門掠過三道黑線，雖然對趙克虎有所懷疑，但他只是隨口這麼問一問，韋寶不希望是趙克虎，真的是趙克虎做的，那就麻煩了！自己的準(zhǔn)老丈人扯進了兇殺案，自己以後怎麼面對趙金鳳嘛？

但韋寶本來只是懷疑，現(xiàn)在見趙克虎說的這麼激動，反而加重八分疑慮，真的很懷疑就是趙克虎了，若不是他，沒有道理這麼激動吧？韋寶暗忖，將心比心，若是自己做的，自己不是應(yīng)該裝作很淡定嗎？這種死人的事情，即便會引起本地人的高度關(guān)注，會引起聽說這事的人的高度關(guān)注，可能整個永平府，整個遼西都會關(guān)注，但若不是兇手本人，好像也就是聽個八卦新聞那般的關(guān)注吧？不該這麼激動吧？

“趙伯，你別誤會，我沒有說是你，我是怕，若真的是你，你提前給我交個底！”韋寶道。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包庇趙克虎，但心裡提前有個底，總是好的。他的意思是想勸趙克虎自首！或者讓趙克虎避重就輕，儘量說成是自衛(wèi)。

趙克虎氣壞了，瞪大了眼睛，卻沒有大嗓門，而是將嗓門壓得更低：“韋公子啊韋公子，原來在你眼裡，我老趙是這樣的人？”

“沒有沒有，不是你就不是你，我就隨口問一問。呵呵?！表f寶急忙敷衍的笑了笑，“您回去歇著吧，我也有些乏了，要早些回去睡覺。”

趙克虎鐵青著臉，哼了一聲，揹著雙手，氣呼呼的走了，似乎因爲(wèi)韋寶懷疑了他，他真的很生氣。

當(dāng)天韋寶哪裡顧得上睡覺？便像是吃了興奮葯一般，賊有精神。

因爲(wèi)林文彪駱國孝是帶人去走訪另外兩個裡，而警察局就在韋府旁邊，所以韋寶一直留在警察局，不斷收到關(guān)於查訪金山裡和後馬坊裡這兩個裡，而返回的各種信息。

韋寶在警察局並沒有專門的辦公室，他索性坐在大會議廳，弄的跟個臨時指揮室一般，就在大會議桌上整理各種資料，親自整理哦，連晚飯都顧不上回去吃，是王秋雅讓人送來的，韋寶便在大會議室的桌上便看各種情報，便隨便巴拉了幾口飯菜。

金山裡和後馬坊裡，這兩個裡是緊挨著的，並且是離埋屍地點最近的兩個裡。

韋寶尤其注意查看對富戶們的調(diào)查，重點將平時比較喜歡找女人的富戶，家中妻妾比較多的富戶圈出來。

韋寶分析，這種富戶跟現(xiàn)代人肯定也沒啥區(qū)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一定是家裡玩了很多，玩膩了，纔想出去找別人老婆嚐嚐鮮。

金山裡和後馬坊裡的富戶合起來有四十多戶！

韋寶從這四十多戶，近百人當(dāng)中，圈出來十多人，這十多人都是既有錢，又對女人感興趣的。

趙克虎首當(dāng)其衝！

韋寶仔細分析了每個人，越看越覺得自己分析的兇殺各方面的情況，和趙克虎很類似！

趙克虎似乎滿足一切要求！

會不會趙金鳳的娘長期在山海關(guān)，不肯回金山裡來住，會不會就因爲(wèi)趙克虎在某種方面有怪癖，讓他女人完全接受不了呢？否則該怎麼解釋？像趙克虎這種儀表堂堂，很有風(fēng)度，有家產(chǎn)豐厚的男人，簡直是男神級別的吧？長得還很有點張嘉譯的範(fàn)兒，雖然走路背部有點駝背，兩隻手也像是大閘蟹一樣甩來甩去，可真的是很有風(fēng)度嘛。

“人不可貌相。”韋寶輕輕地嘆口氣，爲(wèi)自己的分析結(jié)論感到惋惜。不過，目前只是假設(shè)性對象，韋寶並沒有任何實際證據(jù)佐證是趙克虎，他已經(jīng)讓人重點調(diào)查趙克虎有沒有在妻妾之外，跟別人家的媳婦有啥不清不楚的關(guān)係。

“公子，趙里正和侯里正都被你圈出來了？你懷疑他們麼？”王秋雅瞪大美眸，看見韋寶在一張紙上標(biāo)出一份名單，趙克虎和後馬坊裡裡正侯力行便首當(dāng)其衝的排在第一和第二的位置。

“這是我隨便寫的，實際上，金山裡和後馬坊裡便有上百人有可疑，誰都有可能，不能隨便武斷的判定是誰，要有線索，要找出證據(jù)佐證！”

王秋雅哦了一聲，輕聲道：“不會是趙里正的吧？怎麼可能??？趙里正跟誰說話的時候都一臉正氣，目不斜視的呢，大家都服氣他，背後都誇讚他，不但爲(wèi)人和藹，對鄉(xiāng)民很好，而且挺善的，不會殺人吧？”

“他不會殺人，說不定是他手下人呢？而且外表能看出來什麼？要是光看外表就能確定兇手，那還要衙門，要差役幹什麼？還要警察局，要警察幹什麼？”韋寶並沒有動氣，沒有因爲(wèi)王秋雅的話，有可能誤導(dǎo)他的思路而生氣，反而異常的沉穩(wěn)、冷靜，甚至覺得不同意見也是好事，能增加思維的開拓性。

王秋雅越是說趙克虎不可能，韋寶就越覺得怎麼看，怎麼都像是趙克虎做了殺人大案，好像以前看小說，看影視劇，兇手都是最不可能的那一個吧？

當(dāng)天晚上韋寶忙到了後半夜，最後居然趴在桌上睡著了。

期間王秋雅試圖讓韋寶回家去睡，但是勸了兩次，韋寶很熱心於查案，她便不敢再勸了，知道韋寶的脾氣，韋寶感興趣的時候，從來沒有停下來過，一個很任性的公子。

範(fàn)曉琳和徐蕊也來過了，兩個人也聽說了發(fā)生兇殺大案，但白天她們手頭有工作，晚飯時分才得空過來問情況。

王秋雅對她們說了之後，兩人也很好奇兇殺是誰。

範(fàn)曉琳的眼睛尖，一眼便看見趴著的韋寶手底下按著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