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走了?難道你沒有什麼問題想要問?”朱夢龍沒有動身子,只是含笑問。
朱夢龍的話,讓董小宛轉過身來,定了定心神問:“你爲什麼誣陷候公子?今天晚上有人來向我求證,冒公子是否有傷我之舉動時,我很是奇怪,所以問了一下碧兒,從碧兒那裡,我知道了你在依香院裡打候公子的事。
說什麼候公子污辱了你的妹妹,可是,就我所知,你並沒有妹妹,而且,你現在的樣子,也不像是一個妹妹被人污辱的樣子!所以,我知道,你一定在誣陷候公子。
其實,我與候公子並沒有什麼交情,但是,我還是不禁想問,你爲什麼會誣陷一個復社的英雄,一個爲國爲民敢於直言當朝不是的讀書人呢?”
“哦?看來,你很是推崇那混蛋啊!”朱夢龍淡淡一笑,瞪了董小宛一眼,“想成爲我的女人,首先第一點便是要心裡全是我,你可知道?”
“你這個混蛋,誰想要成爲你的女人!”董小宛輕頓了一下蓮足,朝朱夢龍撲了過來,粉拳不停地捶打著朱夢龍的胸膛。
得意的笑了笑,朱夢龍的大手再次撫上了董小宛那誘人的臀部,“小丫頭,你這叫投懷送抱呢?還是叫嬌嗔撒嬌呢?”
“壞蛋,告訴宛兒好嗎?你爲什麼會誣陷候公子?是不是看上了香君姐姐了?”董小宛任朱夢龍在自己的身上佔便宜,藕臂環過朱夢龍的脖頸,整個身子偎在了朱夢龍的身上。
“李香君可是一個美豔人兒,是男人都會看上的,但是,老子之所以會對付候方域,並不是因爲李香君,而是因爲復社的這羣垃圾!”朱夢龍臉上掠過了一層深深的冷意。
這層冷意,讓偎在他身上的董小宛立即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變的更加冷了,嬌軀縮了縮,董小宛的小嘴羞澀地吻了一下朱夢龍那冷酷的臉龐。
“壞蛋,復社的人都是爲國爲民的英雄,爲什麼你會如此的恨他們?宛兒不是爲他們說話,宛兒只是想知道,自己喜歡的男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告訴宛兒好嗎?”
“爲國爲民?小丫頭,你知道不知道,真正的爲國爲民是什麼?我可以告訴你,真正的爲國爲民,絕對不是‘嫖妓不忘憂國,憂國不忘宿娼’,他們在娼妓的身上所花費的錢財,他們每日空談而不做實事所浪費的時間,有哪一點是爲國爲民了?
僅僅是在那裡高呼?在那裡與一羣不知所謂的書生扯一些永遠扯不清的政治理念?
小丫頭,你不懂,老子之所以用‘垃圾’來形容他們,並不過分。
如果他們能夠將揮霍的錢財,用於救助一個百姓,如果他們能夠用空談的時間,多做一些實事,那麼,他們真的可以算得上一個爲國爲民的英雄。
可是,他們沒有,東林黨人你應該知道吧?他們反對魏忠賢是因爲什麼?不是魏忠賢禍國殃民,而是那所謂的祖訓,太監不得干政。
我可以告訴你,魏忠賢絕對比那個只知道做木工活的皇帝更懂得治理國家,只不過,很顯然,他沒有機會,又或者說,他的將所有的時間都消耗在了與東林黨人的黨爭上面。
結果苦的是什麼人?
是天下的千千萬萬的貧苦百姓,他們在意是魏忠賢當政,還是東林黨當政嗎?
他們不在意,他們在意的是,誰能夠爲他們提供一個溫飽的機會。很明顯,魏忠賢因爲黨爭而使得整個大明更加的混亂,當然了,老子並非說魏忠賢是什麼好人,老子只是想說,如果東林黨人當政,他們說不定比魏忠賢更加的壞。
之所以百姓支持他們,是百姓認爲,自己的生活已經很差了,如果推翻了魏忠賢,說不定自己的生活就會好一些,最起碼,不會比現在更壞。
至崇禎皇登基爲帝。平了魏忠賢,可是,大明朝改變了嗎?沒有,依然黨爭不斷,東林黨之後復社也是如此,他們表面上打著‘興復古學,將使異日者務爲有用’,‘蠲逋租,舉廢籍,撤中使,止內操’的名號,可是實際上做的是什麼事呢?
復社所代表的利益是什麼人的?是全天下的所有的貧困百姓嗎?不是,他們代表的是‘吳江大姓’等江南地主、商人的利益,又或者說是衣食無憂的人,哦,對了,還有像是你這樣的人的利益。
可是,整個大明,又有多少地主?多少商人?多少的衣食無憂的人?
不說整個大明瞭,整個南京城裡面,絕大多數的人都在爲著衣食而奔波著,這是爲國爲民嗎?不是,他們上對不起這個國家,下對不起億萬百姓,然而,他們很多都是將來的大明朝的官員,你想一想,這樣的人在成爲官員之後,會怎麼樣?
真的會爲了億萬百姓嗎?真的是爲了大明嗎?我敢說,絕對不是,他們在意的是自己的名望,在意的是,讓整個大明都認同他們的理念,可是自己卻不去實現自己的理念。
並且拿著這種理念,去攻擊自己的政治對手。這便是東林黨,復社這幫垃圾的本性,他們的存在,只能說明是大明朝的悲哀。
現如今,大明朝風雨飄搖,國內天災人禍,國外女真虎視眈眈,如果說,像候方域這樣的人真的成爲大名朝的官員,他在面對亂臣賊子,女真族的壓力,會如何?
今天被我打一頓,便跪地求饒,甚至於還說出,用錢來買一個百姓性命的話,你認爲,這樣的人,是英雄嗎?他真的能夠爲國爲民嗎?
說不定,還未等女真大軍壓境,他便先投降過去了!
將大明朝託負於這種人之手,你認爲可行嗎?
小丫頭,老子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老子在哪裡都可以堂堂正正的說,我可以讓六七百掙扎在死亡線上的乞丐,找到了活路。而且,老子以後還會讓更多更多掙扎在死亡線的百姓找到活路。
哪怕爲此,老子被天打雷劈,死後進入阿鼻地獄,也在所不惜,更不用說是誣陷一個垃圾了。
丫頭,你還小,你不明白英雄所代表的意義,你看到的只是這些公子哥身上的光環,你從來看不懂他們的內心,一個內心已經腐爛變質的人,無論他身上擁有多少的光環,都是一‘垃圾’。
古語有言‘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尤唱**花’,你要記住,女人可以不知道何爲‘國’何爲‘民’,因爲他們根本就不屬於這個領域。
但是,男人,尤其是讀書人,他們不能不知道‘國’與‘民’二字。如果不知道這二字,就不是一個真正的‘讀書人’。
而很明顯,這些復社的垃圾除了風花雪月,吟詩作賦,攻擊與自己理念不同的人之外,根本不知‘國’‘民’爲何物。
他們在禍國殃民的時候,還不忘記給自己身上套上一層爲國爲民的光環。做了他孃的**,還他媽的讓人給他們立牌坊,你說,這些狗日的是不是垃圾?”
雖然說,朱夢龍的話有誣陷復社之嫌,但是,也不無道理。而且明末的歷史也證明了,復社裡的人的確都沒有什麼作爲。
好一點的,持氣節以避深山,永不出仕,壞一點的,直接投降清軍,成爲異族入侵的幫兇。而被他們罵的奸臣馬士英,竟然能夠堅持抵抗,兵敗後削髮爲僧,被清建州貝勒剝皮,然後用草填充,死時極其的壯烈,卻又被東林黨的一些人渣說成是‘馬瑤草,生懷瑤,死懷草’。
這就是區別,無論馬士英當政多麼的無能,但是,至少他還知道什麼叫做‘抵抗’什麼叫做‘真正的氣節’。
而在復社這幫人身上所表現的氣節,充其量不過就是,永不當清朝的官,或者是寫一些心懷故國的詩文,如此而已!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董小宛靜靜地看著這個越說越激憤,後來甚至於緊握拳頭,一付要將復社一幫人生吞活剝的樣子的男人,再也感覺不到剛剛產生的那種寒冷與恐懼了。
這一刻,董小宛深深的明白了,什麼叫作‘熱血’什麼叫做‘憂國憂民’什麼叫做‘英雄’!
如果說,在此之前,董小宛會喜歡上朱夢龍,除了朱夢龍那邪異的吸引力,以及與衆不同的言語之外,那便是對冒避疆深深的失望,甚至於絕望所造成的心靈上的空虛與寒冷。她需要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男人,讓她可以重新找回失去的靈魂,一個可以溫暖她的心靈的男人。
而朱夢龍,恰恰成了她的最佳人選。所以,一向對愛情勇於追求與主動的董小宛,深夜來找朱夢龍,甚至於,在見了面之後,便坐在了他的懷裡,任他輕薄。但是,那時的她,卻能夠始終保持清明的心態,能夠從朱夢龍的懷中從容離開。
但是,現在,她已經陷入了深深的癡迷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