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蒙上了雙眼,依然被人帶上了電梯,依然用了四十秒停了下來,到了地面,就算一秒一米也至少有四十米深,追魂都是屬老鼠的嗎,居然把總部設在這麼深的地下。嗯?等等,冷紅沒說過這就是追魂的總部,這只是我自己的猜測,或許只是一個秘密堂口也說不定。出了電梯卻向左轉去,正直走了五十步,臺階也變成了三十階,又向右轉了過去,走了一百二十八步,然後就被人扶上了車。看來,他們在故意擾亂我的判斷,可這也說明,這裡很重要,也不是不可能是追魂的總部。依舊是古斯特,可惜已經沒了佳人相伴。影皇終於不再懲罰冷紅了,卻要給她和唐陽交代任務,大概和我這次行動有關吧,於是叫人先把我送回酒店。我閉上眼,想著一個人。再給我蒙上眼之前,有一個人從電梯裡走了出來。一頭銀色長髮隨意披灑,彷彿一條飄動的雪河。前邊左邊長髮遮住了半個眼角,面若刀削,目盈秋水,若爲女子,必是絕代佳人,可偏偏是個男的,不知道要讓多少男人記恨,讓多少女人燒心了!我心裡暗暗慨嘆一聲:唐奇終於有敵了!這個男人論姿容論氣質,都和唐奇有的一拼!而且,他的武功也決對不弱。因爲一眼望向彼此,都有一種特殊的直覺:雖然他在對我溫和的笑著,但我們之間必有一戰,而且是分勝負,定生死的決戰!這是一種高手間的直覺,絕不會錯。正想著,車停了下來,有人幫我解開了眼罩。我擡頭一看,已經到了酒店。有人替我打開了車門,我下車後,車便開向了地下停車場。我望了一下四周人羣絡繹不絕,隔壁有一家大型商場和全城最大的飯店,對面是幾家KTV,正是購物的高峰期。看著街上一對對相同年紀的男女無憂無慮,開心地笑著,心裡真是羨慕。因爲我知道我早就失去了這樣的機會,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必須走下去,絕無回頭的可能。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闖,就算前面是萬丈懸崖也得跳。可是我不後悔,也不能後悔,因爲這是我自己選的。
我呼出一口濁氣,轉身走進了酒店。剛到門口,王伯便迎了上來。我點頭,也和冷紅一樣恭敬地叫了聲王伯。王伯點了點頭笑道:“回來了,冷紅呢,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影皇有事和她在談,我先回房了”我說完正想上樓,王伯卻叫住了我,“小夥子,有沒有興趣和我這個老頭子談談?”我一愣,點了點頭。他笑了笑把我帶進了他的辦公室,關上門他倒了杯茶給我。然後說道“你很喜歡冷紅嗎?”我啊了一聲: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問這個,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溫和的笑道“沒關係,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認,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點了點頭,他依舊笑道“那不如你來追魂吧!”我神色一冷,道“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個,那就不必說了。"他卻不在意的揮揮手,道”你聽我說完嘛,年輕人要沉住氣。你也知道,一山不容二虎,追魂和滅世只能存在一個。而你是滅世第一高手,和冷紅根本不可能有結果的。而且、、、”“而且什麼?”我冷冷的問道。他還是笑著說“而且你不覺得慕君言得手的太容易了嗎?”我看著他“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笑道“雲天破經營滅世多年,就算再信任慕君言也不會不留後手,除非他是個白癡。甚至他對你也留有後手,古往今來,上位者無不如此。我就不信,他對慕君言的行動沒有絲毫察覺,有察覺又怎麼會沒有準備呢?”我心裡一驚:大哥當時就說過,他知道慕君言一舉一動。難道真如他所說。。。不,不可能!大哥行事光明磊落,絕不會的,我在幹什麼,怎麼可以因爲外人的幾句話而懷疑大哥呢?我冷笑道“如果真的是這樣,大哥怎會讓慕君言掌控滅世呢?這對大哥,對滅世有什麼好處?”他點頭“這就是事情的關鍵,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不過,事情反常必有妖,他布這個局一定是對追魂有所圖謀,而你不過是其中的一顆棋子罷了。”我冷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王衝竟然是個卑鄙小人,大哥可不像你,淨幹些挑撥離間這些上不得檯面的詭計。滅世是大哥的心血,他這麼做,就不怕他的心血毀於一旦?”他也不生氣,笑道“不錯,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罷了,但也不是憑空想象的,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值得我們相信,能讓自己完全信任的人,只有我們自己罷了。這是一個老人對你的忠告,也是經驗之談,你現在可以不信,可當你明白時,你會知道你付出了什麼代價。雲天破這人有魄力,他敢這麼做,就有把握滅世毀不了。而你也許是這個局裡最關鍵卻也最無辜的人。”我看著他道“這是影皇讓你說的嗎?”他笑道“我可不是影皇的手下,這只是我老頭子自己愛管閒事,不像你和冷紅的結局太慘罷了,你可以當我沒說過。”“敬謝不敏!”我推門走了出去,他苦笑的搖了搖頭“年輕人啊!”
回到房間,我打開窗戶,靜靜地看著外面,心裡一片凌亂。雖然我拒絕的很乾脆,可是不得不說,他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而這個可能是我從來沒想過的。如果這一切都只是個局,那可怕的是大哥而不是三弟了。這一切都太天衣無縫,三弟的性格的確有可能背叛大哥,這一切都毫無破綻。能佈下這個局的人,肯定攻於心計,且不論心智還是膽識都非常人可比。而且冷血無情,可以把一切人作爲棋子擺佈。可大哥是這樣的人嗎,我想起大哥的種種,想起大哥豪氣的笑容,失笑的搖了搖頭,大哥的豪氣是裝不出來的,大哥也絕不會是這樣的人,我堅信!至於冷紅,我心裡一痛,這他到說對了,也許我們真的不可能,可那又如何,我愛她,他也愛我,這就夠了。總有一天,我會帶她走的,我暗下決心。我想通後,一下子覺得好輕鬆,不經意的向下一瞥,整個人都呆住了,是她,不錯,一定是她。我瘋了一樣向下衝去,心裡狂喊著一個名字——陳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