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是真的,如果不真,臣妾也就不會來了。”何田田說話的時候,一直俯著身子,顯得十分恭敬。
太后看得出來,她的膝蓋很疼,但她依舊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一直到額頭上沁出了細(xì)密的汗珠。
如果她此時的樣子讓蘇景雲(yún)看到,鐵定會心疼罷?太后的腦子裡,突然跳出了這樣的念頭,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韋月明手裡收拾著東西,目光卻不住地在太后和何田田之間來回,何田田目前的態(tài)度,無論真假,於她都是有利的,倒是太后在楚王妃的人選上,搖擺不定,始終不肯給她一個準(zhǔn)話,真是讓人憂心。
她生在世家大族,陪伴在太后身邊,深知在這世上,沒有永遠(yuǎn)的朋友,也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於是心裡頭過了幾遍,就有了新的主意,上前幾步,對太后道:“娘娘,既然魏國夫人心誠,您何不就允了她?正好我那裡有一樁病例,想要與人探討,不如讓她先去我那裡坐坐?”
她昨兒才慫恿太后,給何田田上針墊,今兒就邀請她去坐,肯定沒安好心,樂嬤嬤想著,看了她一眼。
太后想的跟樂嬤嬤一樣,目光一動,點了點頭:“也罷,就讓她跟你去罷。”
讓韋月明教訓(xùn)教訓(xùn)何田田也好,正好試試她的真假。
韋月明見太后答應(yīng)了,便衝何田田揚了揚下巴:“魏國夫人,跟我來罷。”
她神情倨傲,態(tài)度輕薄,太后愈發(fā)覺得自己沒猜錯,隱隱地笑了一下。
何田田戒備地看向韋月明,但還是跟著她走了,她雖然膝蓋上有傷,但帶著小河和小溪呢,還怕了她不成?
韋月明帶著她來到臥房,讓蕉翠關(guān)上了門。
何田田以爲(wèi)她要出招了,給小河和小溪丟了個眼色。然而韋月明卻讓蕉翠上茶,變得十分客氣:“魏國夫人,你真的下了決心,要跟楚王斷絕關(guān)係?”
她這是要做什麼?何田田瞇了瞇眼:“當(dāng)然是真的,我這不是用行動表示了?”
韋月明笑道:“既然你離開了楚王,咱們從此就不再是敵人,你說是不是?”
誰跟她是敵人了?蘇景雲(yún)又不喜歡她!她還真當(dāng)自己是情敵了!好不要臉!何田田有意奚落她幾句,但卻更想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於是按捺下來,順著她的話道:“對,我們之間,再無利益衝突,自然不再是敵人了。”
韋月明滿意地點了點頭,問她道:“既然咱們不再是敵人,那能不能做朋友呢?”
鬼才想做你的朋友!何田田在心裡大翻白眼,嘴上還是順著她說:“當(dāng)然可以了。”
韋月明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心裡肯定還有芥蒂,就算跟我做朋友,也不會很真心,不過,我這人向來恩怨分明,只要你幫我辦一件小事,我一定會好好地報答你的。”
原來是想讓她幫忙辦事啊?直說不行嗎,非饒了半天。何田田又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問道:“什麼事?傷天害理的,我可不幹。”
“我這人最純良了,怎麼可能讓你做傷天害理的事呢?”韋月明說著,握住了她的手,“你是知道我心思的人,我也就不瞞你了,我馬上要去西南了,而太后心思不定,這楚王妃之位,還不知落在誰頭上,不知你能不能幫我留意太后的動向,及時寫信告訴我?”
她純良?她純良會調(diào)換了她的考試試卷,害她差點拿不到行醫(yī)執(zhí)照?何田田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把手抽了回去:“就這事兒?聽起來倒是挺簡單的,不過,你拿什麼好處給我?”
韋月明信誓旦旦:“只要你幫我當(dāng)上楚王妃,我許你側(cè)妃之位,與我平起平坐,姐妹相稱。”
我K!我XX那個OO!去T。M。D側(cè)妃之位!何田田在心裡大爆粗口,差點沒劈手把茶盞砸到她的頭上去。
她自己想當(dāng)楚王妃也就算了,居然還拿側(cè)妃來羞辱她!
敢情她認(rèn)爲(wèi),讓她當(dāng)個側(cè)妃,就算是恩賜了,她還得感恩戴德是不是?
何田田盯著桌上的茶盞,看了好半晌,方纔按壓下心頭的火氣,儘量平靜地開口:“我既然決定要跟楚王一刀兩斷,又怎會稀罕做什麼楚王側(cè)妃?我說了,不想再跟楚王有關(guān)聯(lián),你還是換一個報酬吧。”
連重回蘇景雲(yún)身邊,她都不稀罕了?真鐵了心要跟他一刀兩斷了?韋月明暗自詫異了一會兒,道:“那,我給你再介紹一個好夫婿?”
何田田搖了搖頭:“夫婿這種東西,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不好評斷,你若是真心想讓我?guī)兔Γ透督o我銀子吧,跟男人相比,還是銀子最牢靠。”
“魏國夫人可真有趣。”韋月明捂著嘴笑了起來,“行,那我給你一萬兩銀子,事成之後,再給你一萬。”
出手就是兩萬,可真夠大方的,何田田道:“什麼叫作事成?我可不負(fù)責(zé)幫你當(dāng)上楚王妃,只是給你通報一下消息而已。”
“那是自然。”韋月明讓蕉翠拿來一疊銀票,當(dāng)面交給了她,“這是訂金,一萬兩,你可收好了。”
這一萬兩銀子賺的也太輕鬆了,她要不要別行醫(yī)了,改行得了?何田田摸了摸下巴,把銀票遞給小河,讓她收了起來。
韋月明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來,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可得多來慈安宮,不然太后看中了哪家的小姐,你都不知道。”
“放心吧,我會天天待在慈安宮的。”何田田跟著起身,朝外走去。
韋月明送她到了門口,看著她走遠(yuǎn),方纔回房。
蕉翠依舊把房門關(guān)上,問韋月明道:“郡主,咱們在慈安宮,多的是眼線,您何必多此一舉,讓何田田幫您盯著?”
韋月明笑了笑:“暫時拉攏她,讓她放鬆警惕而已。我得向太后學(xué)習(xí),無論她跟楚王斷絕關(guān)係是真是假,我都只管部署我的,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蕉翠聽了個半懂不懂,道:“無論您部署什麼,都得等從西南迴來再說。”
“是,我得想個轍,去西南稍待兩天就回來。”韋月明說著,坐到桌旁,琢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