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孃就是受不了委屈!老孃憑什麼要忍!你的皇祖母,關我P事!我又不是你們蘇家的人了!她最好早點死,早死早超生!”何田田氣得暈頭暈腦,口不擇言,“明明是她挑事,還有韋月明煽風點火,到頭來,卻都成了我的不是!我到底做什麼了我?!啊,不對,我的確做錯了事,我要是不穿你送的裙子,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何田田哭喊著,跟瘋了一樣,拼命去扯身上的裙子。
這種裙子,都嬌貴得很,沒幾下,就讓她給扯爛了,露出了裡面藕荷色的襯裙來。
蘇景雲氣得臉都青了,又拿她沒辦法,只好脫下錦袍,把她裹了起來。但何田田拼死不肯穿他的衣裳,拳打腳踢,外加牙齒咬。
蘇景雲揚起了巴掌,威脅要打她,翠花明知他下不了手,還是衝過去,把何田田拉了過來,給她披上了一件長長的大袖衫,遮住了她破破爛爛的裙子:“大小姐,咱不跟他鬧,反正咱們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小河看了蘇景雲一眼,也走過來勸她:“大小姐,別難過了,是非自在人心,楚王想冤枉您,儘管冤枉去,我們回家去,不理他。”
何田田哭著點點頭,任由她們扶著,朝園門去了。
觀言望著她們揚長而去,目瞪口呆。
蘇景雲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觀言,你娶的好夫人。”
觀言面色一紅,卻頭一回不甘示弱,嗆了回去:“殿下,這位夫人,好像是您給屬下娶的。”
蘇景雲氣得飛起一腳,踹了他一下,旁邊養心殿的錢公公,卻是急得叫了起來:“殿下,楚王殿下!皇上命您來拿人,您卻把魏國夫人給放走了,您打算拿什麼,給皇上交差?!”
“她要走,本王有什麼辦法?”蘇景雲竟是聳了聳肩,“少不得本王親自去頂罪了。”
“太后是被魏國夫人氣病的,您去頂罪有什麼用?!”錢公公跺腳跺得非常大聲。
蘇景雲本來轉過身,準備去慈安宮的,聽見錢公公這話,卻停下了腳步,非常認真地對他道:“魏國夫人氣病了本王的皇祖母,本王比誰都生氣,恨不能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但是如果罰了她,本王也就活不成了,你說怎麼辦?”
“爲什麼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您就也活不成了?”錢公公傻傻地問。
蘇景雲笑了一下:“因爲本王已經把心給她了。”
我滴個老天爺!這種酸話,楚王都能講出口,看來是真陷得很深了。錢公公輕輕地抽了自己一耳光,道:“要不,您緩緩再去慈安宮,就說去魏國府捉拿魏國夫人了?不然這會兒皇上見您兩手空空的回去,一準兒生氣。”
蘇景雲搖搖頭,繼續朝慈安宮走,突然,從紫蓮花叢中,走出了寧國府三小姐,攔住了他的去路。
蘇景雲皺了皺眉頭,不悅道:“程小姐有事?”
寧國府三小姐衝他福了一福,道:“楚王殿下,您冤枉魏國夫人了。”
蘇景雲沒料到她說的會是這個,很是奇怪:“哦?本王怎麼冤枉她了?”
寧國府三小姐道:“太后和魏國夫人,本來相安無事,是新月郡主慫恿太后,把魏國夫人叫過來問話的。問著問著,太后就犯了病,魏國夫人及時提醒新月郡主,讓她去給太后檢查身體,但新月郡主卻置若罔聞,非但沒動身,還繼續慫恿太后,讓她罰魏國夫人跪下。依我看,太后那會兒難受得很,只是想盡快回慈安宮去,根本就沒有處罰魏國夫人的意思,一切都是新月郡主搗鬼。”
蘇景雲聞言,面色大變:“此話當真?!”
寧國府三小姐還以爲他是在氣韋月明呢,重重點頭:“千真萬確,當時所有的人都看見了,只是新月郡主做得太隱晦,她們迫於面子,不好意思說而已。”
“好,本王知道了。”蘇景雲點點頭,向她道謝,“倘若經查屬實,本王欠你一個人情。”
“殿下客氣了。”寧國府三小姐屈膝一福,轉身走了。
蘇景雲給了觀言一個眼色,觀言馬上便去查證了。
寧國府三小姐說得不錯,剛纔韋月明做的事,大家都看見了,只是迫於這種或那種的原因,沒有人聲張而已,觀言去了沒一會兒,就弄清了事實的真相,跟寧國府三小姐說得一模一樣。
“真不愧是本王的表妹,心機夠深的。”蘇景雲望著慈安宮屋頂的吻獸,淡淡地說著,輕易辨不清他是喜是怒,但觀言卻知道,他最擔憂的,不是如何處置韋月明,而是如何去討好何田田——他剛纔居然冤枉了她,怪不得她的反應,是那樣的激烈。
慈安宮內,氣氛緊張,宮女們進進出出,手裡端著藥盤,拿著針劑。
蘇景雲皺著眉頭走進去,給同樣皺著眉頭的皇上行禮:“父皇,皇祖母醒了嗎?”
“還沒有。”皇上煩躁地擺了擺手,“那害得太后病倒的罪魁禍首呢?!景雲,你不會包庇她罷?!她氣暈了你的皇祖母,你還包庇她?!別說她已經跟你和離了,就算她還是你的楚王妃,闖了這麼大的禍,也該來負荊請罪!”
蘇景雲的表情,卻十分平靜:“父皇,讓皇祖母犯病的罪魁禍首,就在內室呢,不過皇祖母的病,還得靠她診治,所以此事咱們稍後再說罷。”
他說著,不等皇上發問,便把觀言打聽來的情況,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以皇上的私心,自然是偏向新月郡主的,但蘇景雲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早把證人準備好了,全是剛纔陪伴在太后身邊的世家小姐們。
迫於楚王的權勢,誰人敢不講真話?這些世家小姐們依次上前,把剛纔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皇上聽後,沉默不語,揮揮手,讓她們下去了。
蘇景雲看向內室的方向,滿面恨意:“新月竟敢爲了私怨,耽誤太后的病情,真是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