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待遇是和田莉莉，貝麗弗不一樣的，但是當時的我真的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餘夕說著，輕輕搖了搖頭，擡起咖啡又輕噘了口。
“我才醒過來沒多久，他就出現了，端著個托盤，不過裡面裝的不是食物，而是一把匕首，一把槍。他告訴我，只要我能傷到他，他就放我走。”
蘇沐看著餘夕，見她的目光有些空洞，便知道她現在是陷入某一種回憶的狀態，也不打斷，只是靜靜的聽。
“不過我怎麼可能傷得到他？”餘夕低低的笑了聲說：“我那時候真的很恨自己，拿著匕首也下不了手，明明那麼恨他，恨不得殺了他，但是我卻不敢殺。”
“然後他爲了防止我自殺，只留了槍給我，把匕首拿走了，因爲槍裡面沒子彈。而我……也因爲這把槍撿回來了一條命。”
“你知道嗎？剛纔你教我喝咖啡的時候，我想起了他教我吃牛排，五分熟，我覺得很噁心。”餘夕說到這，皺了皺鼻子，“但是他說，只要我吃了，我就可以見到田莉莉。我知道他沒有騙我的必要，然後我吃了，而他也真的帶田莉莉來見我了。”
蘇沐靜靜的聽，對於田莉莉，在五年前警局做筆錄的時候，餘夕只說，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快死了，雙手和雙腳已經被削去。
其它的，就連在去醫院途中，在車上和他說過的自相殘殺餘夕也沒提。
她在迴避某一樣東西，一件她不能說的事情。
“我當時見到田莉莉的時候很開心，但我的開心維持不到三秒，田莉莉就朝我撲過來了。那時候我想到了，一定是格瑞恩逼她的，但是我沒想到，輸了的人，不僅會沒用性命，而且雙手和雙腳都保不住。”
“格瑞恩說，他不喜歡殺人，但是失敗者必須受到懲罰，沒用恐懼和失敗的懲罰，那麼求生的力量永遠不可能體現。”
餘夕說到這，轉眸看向一直靜靜看著她的蘇沐，“格瑞恩在做一個研究，一個可以說是非常偉大的研究，而且他幾乎已經成功。”
蘇沐心裡是依舊猜到了七八分，但卻不可能猜到是什麼樣的研究。雖然他很像問，但是他沒有開口，他在等，等著餘夕自願告訴他。
“ATK3，一種類似腎上腺素的藥物。”
“ATK3？”蘇沐擰眉，腦海努力搜索源於這個名詞的一切，但顯然，這是一個全新的藥物名稱。
餘夕深吸一口點了點頭，然後擡起杯子將溫熱的咖啡一飲而盡後把杯子放在桌上。
她隨手拿起煙點燃一支，吸了口後吐出，而蘇沐也在這個時候開了口，“這種藥物和腎上腺素有什麼關係？”
餘夕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當時的格瑞恩是這樣給我解釋的。”
“他先問我是否知道腎上腺素，而我以前聽你給我提起過，我就把你說的原話照搬了。然後他就說，我說的很對，但是腎上腺素雖然已經被廣泛用於醫學領域，但同時它的副作用和弊端也是相當明顯的。”
“比如，一個人在比賽前注射或服用了腎上腺素，很容易被檢查出來。”
蘇沐點頭，“確實如此。”
是有不少人利用這個藥物作弊，但是不可能永遠成功，只要出現過問題，人類總是能想到避免和預防的方法。
“而且，腎上腺素的作用有這時間的限制，長期服用的話藥物帶來的副作用身體無法承受。”
蘇沐聽到這，眸子驟然一縮，“你的意思是，格瑞恩所研究的ATK3……是永久的？！”
餘夕笑了，“蘇隊，你的想法和表情和我當時的好像。”
“……”蘇沐沒好氣的瞥她一眼，伸手從桌上拿起煙，“還有心情開玩笑呢！”
“爲什麼沒有，我們現在是在聊天好麼？”餘夕說著，擡起手上的煙抽了口，朝著蘇沐吐出，“蘇隊，等下聽到什麼千萬不要過於驚訝啊，就當寶寶是在講故事。”
“……”蘇沐的手一僵，瞬的明白了餘夕這句的意思。
她……是在提醒他，她不想再讓任何一個人知道這件事。
“繼續講你的故事，我到想聽聽你打算怎麼嚇我。”
餘夕彎起脣，雙眸裡是胸有成竹的光，“腎上腺素的作用是在短時間內爲身體提供大量能力，使其反應和速度都更爲靈敏和快速，而ATK3的作用是記憶！”
“記憶？”蘇沐兩條劍眉攏成小山。
“ATK3有一個融合過程，在這個過程中，記憶中你當時的細胞狀態……”餘夕看著蘇沐頓了頓，半響才慢悠悠的道：“讓你的身體用於處於那個狀態，換而言之，等於改變了一個人的初始基因細胞。”
“！！”
“只要融合成功，不會有任何副作用，因爲那就是屬於你本身的東西。”
蘇沐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邊，這是什麼？ATK3？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的狀態。
如果按照餘夕說的，如果在一個人的身體處於巔峰狀態的情況下於ATK3進行了融合，那麼，這個人……
腦海閃過一隻只奇楠木箱，閃過一具具被削掉雙臂和雙腿依舊沒有死去，最後是還放血之後導致失血過多而死。
除了格瑞恩所爲失敗者的懲罰外，那麼頑強的生命，這是人身體處於一個巔峰質的狀態。
想到這，蘇沐看著餘夕問，“那融合了ATK3的人，會不會出現什麼特殊的特徵。”
餘夕抿了抿脣，半響纔開口，“眼睛。”
“眼睛？”
“融合了ATK3的人，瞳孔的周圍會有一圈淡淡的藍色。”
蘇沐的心驟然一縮，想起那些被按上假眼珠的女孩，不知覺的，視線就落在了餘夕的眸上。
餘夕也定定的回看這他，知道此刻的蘇沐在觀察自己，她想從他的目光，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他會不會介意。
然而，當蘇沐吁了一口氣的時候，餘夕的心驟然緊縮，連著小腹一陣陣的痛。
看來，他是在意的……而她……到底該怎麼辦？到底還要不要告訴他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