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夕微微歪著頭，擡起手揮了揮捏在手中的煙盒，“是不是忽然想找這個？”
蘇沐脣角彎了起來，無聲的低笑。
“沐？”
“我那根菸。”
“我也抽支休息下。”蘇奕打開煙盒，取了一支雪茄，然後說：“對了，你下午個我抽的那個到底什麼煙啊？”
“呵——”想起下午的一幕，蘇沐笑出了聲，“還想抽嗎？”
“去你的！差點沒把你哥嗆死！”
餘夕這時候已經在書桌前的旋轉靠椅坐下，她打開煙盒抽出一支菸點燃，然後轉了椅子面向蘇沐，將煙遞給他。
“那你還問？”蘇沐說著電話，伸手接過餘夕遞過來的煙，視線落在餘夕身上，眼底是含笑的深情。
餘夕彎了彎脣，輕聲說：“是不是覺得寶寶又萌又善解人意？”
蘇沐笑著瞥了她一眼，而餘夕不以爲然的轉身又拿起一支菸點燃，然後又轉回頭來看著他。
被餘夕這樣看著，蘇沐忽然有些不知道要怎麼和蘇奕開口說了。
而電話那頭的蘇奕見抽了兩口雪茄，見蘇沐半響不吭聲蹙了蹙眉道：“還有人嗎？”
“……有。”
“我還以爲睡著了呢？”
“……咳咳……那個……”
“那個什麼啊？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
餘夕是看出蘇沐的窘迫，笑著站起身對他皺了皺鼻子轉身往書房外走，還貼心的爲他帶上門。
“沐？”
“哥，我在。”
“……我等半天的了啊，你還沒醞釀好嗎？”
蘇沐被蘇奕逗笑，“不是我沒醞釀好，是醞釀好了卻被打斷了。”
蘇奕一聽，挑起眉梢，“小丫頭醒了？”
“嗯，不僅醒了，還偷聽了半天！”蘇沐說著，忽然回想起五年前，他坐在沙發打電話，餘夕端著一碗麪站在他身後不知多久。
“沒看出來啊，弟妹還有這嗜好。”
“不僅偷聽，還事先做了準備。”
“什麼準備。”
“給我送煙啊，明明偷聽我還得謝謝她。”而以前是送面。
“哈哈哈——”電話那頭的蘇奕笑了起來，“不錯啊，聽貼心的，還給你送煙。”
“呵，是貼心。”真正的貼，比他自己都瞭解他。
蘇奕吸了口煙吐出，腦海閃過下午時候餘夕坐在鞦韆上，而蘇沐站在她旁邊推，耳邊好似有迴盪起了那開朗的笑聲。
“弟妹真的不錯，好好珍惜。”
“我知道哥。”一說到這，蘇沐心頭又再度升起酸意，“哥，我都知道。”
蘇奕怎麼會聽不出蘇沐後面那個知道里的被有深意，默了默說：“你知道什麼了？”
“知道當年自己傻，知道你爲了我……付出了太多。”
“……”蘇奕剛要往嘴裡送煙的手頓住，脣緊緊的抿了起來。
“哥，你總問我是不是還怪你，我也和你說了很多次我沒有。但是我知道，你心裡一定還是覺得我騙你的。”蘇沐說著，擡起手抽了口煙吐出，“我一定想，我既然不怪你了，爲什麼不回家住，爲什麼十天半個月還是看不到我的人影。”
“……”
“其實，我出國沒多久我就發現，我已經不生氣了，要做一名刑警和李冰潔的感情，這兩樣東西在這裡的時候我比不出來。但是我去到那邊不過一個月，我就發現，能成爲一名刑警對我來說顯然更重要一些。”
“因爲不到兩個月，我就幾乎忘記了李冰潔這個人，每次想起，都是你給我打電話。”蘇沐說著，輕輕的笑了聲說：“記得我第二年過年，我沒回來過年，你一定覺得我說忙是敷衍你們的，對吧。”
“……嗯，確實是那麼想的，哥覺得你還是不能原諒哥。”
“其實不是，我本來打算回來的，但是你知道，那邊只有聖誕，沒有春節。”
“呃——好吧，我覺得你會請假。”
“我是想過，但確實有個很重要的課程我不想錯過，而且……”蘇沐說到這頓了頓，“李冰潔給我打了電話，最後我才決定不回去的。”
“……我知道她給你打了電話，爸媽都知道。”
“你們知道？！”蘇沐眸子頓張，對於蘇奕的話顯然很吃驚。
是的，吃驚，不僅僅是大哥知道，居然連爸媽都知道！這怎麼可能不讓他吃驚！
電話那頭的蘇奕笑了笑說：“沐，爸媽都知道李冰潔是什麼人，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她再去找你。”
蘇沐心臟驟然一縮，雖然早已經猜到點什麼，但是……這一刻，他依舊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尤其是連爸媽都……
“沐，你知道嗎？就在你帶她回家見爸媽沒多久，她就主動找上我了。”
“……”
“呵……”蘇奕笑，帶著淡淡的嘲諷，“她找到我說，想和我聊一聊你的事情。當時我就覺得……這個女人，怎麼也得見一見。”
“……”蘇沐緩緩閉目。
“然後她沒事就找我，都是藉著說你的事情，哥不傻，她心裡想的什麼我知道。”
“哥……別說了，我都懂。”是的，都懂了。
懂了那時候，李冰潔勸他回去父親的公司，放棄做刑警，然後在屢次嘗試失敗和他冷戰，到最後在他面前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少，再到大哥偶會出現的複雜眼神和欲言又止……
最後，是李冰潔的攤牌，說她愛上他大哥了，第一次也給他大哥了。
那時候，他完全沒想到，這其實就是一個威脅，變相的用他來威脅大哥和她結婚。
“沐……哥今天很高興，那麼多年了，你第一次和大哥說那麼多。”
“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哥不知道怎麼說。”蘇奕笑了笑，聲音有些冷，“而且，她不就是想嫁入豪門嗎？不就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我成全她。”
“要知道，鳳凰可不是那麼好當的，沒真的本事，就算披上了鳳凰的外衣，裝得再像都沒用。”
蘇沐抿了抿脣，沒吭聲，蘇奕又說：“沐，哥和爸都是生意人，生意人處理問題上最的關注點你知道是什麼嗎？那就是虧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