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蘇沐依舊笑，“方便我們到她房間看看嗎？”
“……”張桂蘭蹙眉。
“是這樣的。“蘇沐解釋道：“李丹父母說，李丹在失蹤前曾說，有東西放在你女兒關維維這裡了。”
其實這些話都是蘇沐的試探，沒想張桂蘭聞言刷的一下便站起身，“怎、怎麼可能！我們家維維很久沒和李丹來往了，她怎麼可能有東西放在我家！”
蘇沐斂住笑，看著張桂蘭輕抿了一下脣，“在到張姐家之前，我們在小區內做了一下走訪，不止一人指出，雖然李丹家已經搬家很久，但是李丹和關維維關係很好，經常到你家來玩，包括失蹤前不久。”
“？！！”張桂蘭這下是側地懵了，半響找不到聲音，臉一陣青一陣白。
整個客廳忽然變得異常靜寂，所以在那扇緊閉的房門被打開的時候，那‘吱呀——’一聲顯得格外刺耳。
蘇沐三人轉眸看向房門的方向，張桂蘭則眸子一張，驚慌失措的轉身，在看到自己女兒一手握著門柄，靜靜立在敞開的房門前時，想說什麼，可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關維維咬著下脣掃了一眼因蘇沐，肖慶和劉靜楠三人，最後目光落在張桂蘭身上，虛弱一笑，“媽……我們不要在瞞下去了好嗎？”
“……”張桂蘭雙肩一垮，瞬的癱坐在地上。
距離張桂蘭最近的劉靜楠和肖慶見狀連忙站起身去扶，而蘇沐則緊緊盯著那立在門前一動不動的關維維。
張桂蘭被扶到沙發做好後目光有些呆滯，劉靜楠轉眸看了看肖慶後放輕了聲音詢問道：“張姐，你沒事吧？”
張桂蘭愣了整整半分鐘，忽然轉頭看了劉靜楠，隨即目光越過她看向站在門口面色蒼白，兩隻眼睛都清淤了的女兒瞬的捂臉大哭起來。
“都是我的錯！和維維沒有關係！你們要抓就抓我吧！抓我吧！”
劉靜楠和肖慶無語對望一眼，隨即肖慶道：“要真是觸犯了法律，自然是要抓，你把天嚎個窟窿也沒用。”
張桂蘭一聽這話，更是悲催心聲，是又怕又悔又自責，“都是我！是我不好！是我讓維維撒謊的！你們就抓我吧！”
肖慶嘴角微抽，“我這話還沒說完呢，你忙著哭什麼！要我們抓你，你也得先把情況交待清楚了，看你夠不夠資格帶我們局的銀手鐲啊！”
“……”劉靜楠一臉苦笑不得，“肖隊！”
“那樣看我幹嘛？我說錯了？”
“……”好吧，沒有！
場面有些混亂，關維維依舊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而蘇沐緩緩收回視線看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張桂蘭，“張姐，我們警官要抓的是兇手，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是希望你們能說實話，提供線索，不是爲了來抓人。”
張桂蘭聞言哭聲微頓，不過僅僅是兩秒又嚎了起來，“嗚嗚……不可能的，你們一定會抓我的……一定會的……”
她做的事情……已經不僅僅是知情不報，她自己心裡清楚得很。
可是……她也是沒有辦法啊！她也不想這樣啊！
“……”蘇沐什麼都不怕，最怕就是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見自己話落不僅完全沒用起到任何作用，張桂蘭反而哭得更厲害，呼吸不由得窒了窒，轉眸看向肖慶。
肖慶和蘇沐可不一樣，蘇沐正兒八經做刑警也就三個多月，他可是八年了啊！張桂蘭這樣的他見了多了。
面色一沉，肖慶站起身，“給你機會說不說，那我們回局裡慢慢說，反正開車回去近一個小時，你也哭得差不多了，時間剛好，”
張桂蘭聞言抽了口氣，瞬的擡頭看向肖慶，一聲就熄火了，頓了幾秒後斷斷續續的開始抽啼，“我、我說，上次是我說謊了，其實……其實李丹在失蹤那晚，失蹤那晚來過我們家。”
蘇沐，肖慶和劉靜楠三人對望一眼，隨即肖慶道：“那第一次來走訪你的時候爲什麼不說實話？”
“我、我這不是怕受牽連麼？”張桂蘭一邊抹眼淚一邊回道。
“牽連什麼？人又不是你綁架你的，你受什麼牽連。”
“可是她最後到的是我們家啊，我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我們也不知道她到底去哪了了，說不說都一樣。”
肖慶聽完臉都黑了，“這能一樣？！”
讓他臉黑的重點可不僅僅是張桂蘭這所謂的都一樣，而是這女人到現在還死性不改的想繼續裝傻充愣，他當他們都是傻的麼？！
蘇沐睇了一眼站在門口穿上睡衣，散著頭髮，面色蒼白，眼睛烏青的關維維隨即站起身，然後對坐在張桂蘭身旁的劉靜楠使了個眼神。
劉靜楠立馬會意，站起身，率先朝立在門前的關維維走了過去，“你叫關維維是吧。”
關維維蹙了下眉，然後垂下眸點了點頭。
蘇沐剛邁開腳步，張桂蘭便一驚站了起來，“你們要幹什麼？”
肖慶笑，“我們是刑警，能幹什麼？當然問問你女兒關於李丹的問題。”
蘇沐睇了張桂蘭一眼，然後走到關維維身前道：“我們做筆錄的時候，都是要分開詢問的，方便到你房間說嗎？”
張桂蘭聞言心咯噔一下，看向自己的女兒，眼底帶著祈求，卻沒想，自己女兒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轉身便進了房間。
劉靜楠先進了房間，蘇沐跟在後面，在轉身關門的時候看了張桂蘭一眼，隨即緩緩將門關了起來。
‘嗒——’的一聲輕響，房門被關上，張桂蘭原本已經沉了半截的心瞬的沉入谷底。
看著張桂蘭那茫然的側臉，肖慶撥開筆套，敲了敲筆記本，“我勸你還是不要抱任何僥倖心理，我們今天既然會到這裡來，必然是掌握了很多證據，還是老實交代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
另一邊，房間內的關維維從書桌前拉出一把木椅後就低著頭在牀沿坐下。
房間有點小，除了牀，也就那把木椅了，劉靜楠讓蘇沐坐在木椅上，隨即很客氣的詢問關維維是否可以坐在她的牀上，關維維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劉靜楠在關維維旁邊坐下，隨即擡眸看向蘇沐，這女孩不太對勁。
蘇沐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沒吭聲，只是從外衣的內包裡掏出一本巴掌大的筆記本和一直鋼筆，隨即看向關維維，“沒睡好？”
“……”關維維頓了兩秒，再次輕輕點了點頭。
“是失眠了還是做噩夢了？”蘇沐已經儘量放柔了聲音，但他還是看到關維維的身子忽的打了個哆嗦。
再次沉默了幾秒，關維維緩緩擡起頭看向蘇沐，“……噩夢。”
蘇沐微微側頭，看著關維維道：“夢到李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