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看著她動作快速的將散件組合，微微垂眸，“很純熟。”
餘夕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也沒擡頭，輕笑一聲回道：“警校生活了四年，這種小東西還是應付得來的。”
一時無話，蘇沐也不知道爲什麼，多了個餘夕，坐在這辦公室裡感覺哪裡不對。
蹙了蹙眉，蘇沐站起身，“你先弄著，我去通知其他人好了。”
餘夕聞言手一頓，擡起頭看向蘇沐，剛想說她去就好，蘇沐已經快步走到門口。
看著蘇沐的背影快速消失在辦公室外，餘夕秀眉一攏，心情驟然又煩躁了起來。
轉眸看了一眼桌上的散件，餘夕坐回木椅，右手攥了攥隨即站起身往辦公室外走。
反正還有5分鐘才正式上班，抽支菸的時間還是有的。
準備去衛生間的餘夕在半路遇上了肖慶，“去哪呢？”
“……衛生間。”
肖慶見她面色不是很好，輕扯了下脣角，“跟我到辦公室。”
“……”好吧！慶哥果然太瞭解她了。
兩人一進辦公室，肖慶反手將門關上後就掏出煙遞給她，“怎麼了？臉色不是很好。”
“沒什麼。”餘夕伸手接過，掏出打火機點燃煙。
“沒什麼？”肖慶蹙了蹙眉，“我第一天認識你？”
“……”餘夕抿了抿脣又擡起手上的煙吸了口，“慶哥……”
“嗯？”
“你說……我這樣，能做好一名刑警麼？”
肖慶伸手就敲了她腦袋一記，“想什麼呢？”
餘夕也不在意，反正肖慶敲得也不疼，低頭走到辦公桌前的木椅坐下，“我怕我情緒不穩定會影響到工作。”
“……”肖慶走上前，“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餘夕擡手中的煙又抽了口，“我昨晚失眠了。”
“是不是第一天上班不習慣？還是因爲可以和你的蘇警官一起工作太興奮了？”
餘夕撇了肖慶一眼輕笑了聲，沒說話。
肖慶彎腰，湊近餘夕，“昨晚車上不是還說得好好的麼？”
“……”餘夕不知道怎麼回答，難道說就因爲蘇沐自己去通知組員自己就忽然躁鬱起來了麼？“我覺得蘇沐好像在刻意躲著我。”
這種感覺真是難以形容，她忽然間有些同情敬佩起聶思琪了。
居然能堅持那麼久，比她厲害。
“怎麼忽然那麼說？”肖慶問。
餘夕嘆了口氣將剛纔的事情和肖慶說了一遍，肖慶瞬的笑了起來，“你是傻X麼？”
“……”
“連置物架都惦記著給你準備了，你還想怎麼樣？！”
“但是他躲我！很明顯！”
“那是因爲他彆扭啊！”肖慶說：“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他那悶葫蘆的性子你還不知道？”
餘夕吸了口氣，擡起煙抽了口，“好吧，就當我是傻X吧，但是我情緒不對勁。”
“那你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她也不知道，她只是希望能和蘇沐正常相處，就算蘇沐把她當做男同志也可以，“算了，我們說說案子吧。”
“有發現？”肖慶知道餘夕不想說，也不多問，而且現在正事要緊。
“我終於知道我昨天那種刻意的感覺從何而來了。”
肖慶挑眉，繞過辦公桌走到木椅前坐下，“說說你的看法。”
“兇手的刻意有三點，1，棄屍地點。首先，發現屍體的舊校樓並不是第一現場，這是可以肯定的。而且屍體被冰凍過，所以是死後才被兇手想辦法搬到舊校樓這個一點也說得通。而刻意地方就舊校樓這樣一個地方，是一個一定會被人發現的地方。”
肖慶輕輕點了點頭，掏出煙點燃，目光越過餘夕，落在開門竟來的蘇沐身上。
而正在分析案情的餘夕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門被打開，繼續道：“2，現場的駭人指數。如果說，他只是想找一個方便的地方將被害人的分屍，以便拋屍才選擇了舊校樓的解剖室，那麼……爲什麼被害人屍體只是出現了內臟器官分離，而並未出現四肢肢解的情況。分屍……我覺得他不是想分屍。”
“3，子宮丟失。被害人的內臟被全部放在水槽，唯獨少了子宮。我們的主要會集中在丟失的子宮上，而我們第一反應會覺得和情殺有關！而我，第一反應就是情殺。”
肖慶忍不住擡起手拍了拍，“不簡單！分析的很透徹。”
餘夕並沒有因爲肖慶的誇獎而開心，反而蹙起眉，將手上的菸蒂掐滅，“這些都只是分析，我們需要的是證據。必須還是要先從被害人是社會關係入手，而且我有預感，那個萬教授……會是一個關鍵。”
“你懷疑的不是那個王永波嗎？”
“但萬教授會是一個關鍵人物。”站在門口聽了許久的蘇沐開了口。
“！！”蘇沐？！餘夕回頭，便見蘇沐不知何時竟站在門口，“蘇隊，你什麼時候來的？”
蘇沐對她彎脣一笑，“從你分析到第二點的時候來的。”
雖然第一點沒有聽到是什麼，但是他已經可以基本確定，餘夕的想法是和他一樣的。
餘夕抿起脣笑著站起身，“蘇隊應該是找慶哥有事，我先出去了。”
“……”肖慶看著餘夕不打一聲招呼的走到門前，側身越過蘇沐便走了出去，對著蘇沐挑了挑眉。
蘇沐往前一步，反手將門關上對肖慶蹙眉道：“陰陽怪氣！”
“哪裡怪了？”肖慶笑了笑，“就是覺得丫頭脾氣挺大。”
“是不小。”蘇沐點頭，而且好像對他有些火氣，“話說，我得罪她了嗎？”
“你以爲呢？”
“我記得我沒怎麼啊……”一臉莫名其妙的蘇沐走到辦公桌前，將手上的詳細偵查方案放在桌上。
先不是好好的麼，怎麼一轉頭就變了。
肖慶輕嘆一口氣，拿起方案翻看，而蘇沐在木椅前坐下後掏出煙點燃，等到肖慶的審覈。
“你的看法和餘夕的很一致啊。”
“差不多。”蘇沐點頭。
不得不說，餘夕的感覺真的很敏銳，而且很細心，適合做刑偵這一塊。
肖慶掀起眼看他，彎了彎脣，“話說，你爲什麼躲著她？”
“咳咳——咳咳咳——”蘇沐被煙嗆了一口，半響才緩過氣來，“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躲著她了？”
一個辦公室他沒意見，一起出現場他也帶了，他什麼時候躲她了？
肖慶輕聳了下肩，並未將餘夕的話擺到擡面，只是搖了搖頭，“方案通過，你們什麼時候去學校。”
“……八點半出發。”
“嗯。”肖慶輕應了聲，“你覺得這個案子要多久才能拿下。”
“不確定……”蘇沐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一個星期應該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