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她手上一用力,林初就順著懸崖的斜坡,骨碌碌的翻滾下去!
冷風(fēng)還呼呼的颳著,林初發(fā)出啊的一聲尖叫,便徹底沉寂山底。
何紫櫻驚呆了,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忽地爆發(fā)出一聲尖叫:“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拍攝隊伍聽到喊聲,急急忙忙的趕來。
何紫櫻抱著頭,尖叫著,慌亂的指著林初摔下去的大斜坡,“林美人,林美人她不小心摔下去了……”
池南夕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zhǔn)備返程。
同時暗暗的發(fā)誓,他再也不做這麼蠢的事情了。
還要告訴小晨,不管林初以後再哪拍攝,都不許告訴他。
見了面就是生氣,沒一件事情讓人愉快!
池南夕黑著臉提著自己的行李箱,放到後備箱裡,冷風(fēng)吹來,撩起他的髮絲,模糊了他的雙眼。
他站在客房部門口,朝林初的房間望了一眼,眸色沉了沉。
打開車門,跨坐進去,緩緩的發(fā)動了車子。
林初說的對,他們回到以前了,就她跟劉家華結(jié)婚這件事,他說服了自己一萬次,還是行不通。
自己還深愛的女人,怎麼可以在別的男人身下輾轉(zhuǎn)承歡?
告誡自己不要介意,其實心裡還是會介意。
安清音說的對,他走進了一個死衚衕,只想著向前衝,不想想怎麼撤退?
池南夕抓了一下頭髮,戴著墨鏡,踩了油門,向著度假村外面駛?cè)ァ?
今天天氣很不好,颳風(fēng),天色也陰沉沉,天氣預(yù)報說今天有雨,也不知道下不下。
從度假村到山下這一條路,全是小石子,不太好走,池南夕減了車速,慢慢的向前開。
突然一輛車從後面趕過來,不要命的超過了他。
池南夕本就不耐,現(xiàn)在更是煩躁,這麼窄的路也敢別車,找死嗎?
那輛車忽地掉頭,幸好池南夕反應(yīng)快,及時剎住了車,不然兩輛車非要撞到一起不可。
池南夕解下安全帶,想著今天非要教訓(xùn)一下這些不拿人命當(dāng)回事的人。
從前面那輛車上跳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何翊?
池南夕半瞇著眼睛,看著何翊疾步走到自己的車前,猛烈的拍打自己的車窗。
“姐夫姐夫……”
池南夕把車窗打開,單臂搭在上面,淡然的說:“不要叫我姐夫!”
何翊不管他那一套,急急的說:“姐夫不好了,林美人墜崖了,現(xiàn)在生死不明。你勢力大,人脈廣,同爲(wèi)她的粉絲,你得想辦法救救她啊姐夫……”
池南夕緊緊的鎖眉,眼底暗沉如墨:“你剛纔說什麼?”
“林美人墜崖了,就在一個小時前,救助隊還沒過來,只有度假村的保安……”
池南夕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急忙發(fā)動了車子,管它道路窄不窄,危險不危險,匆忙掉頭。
猛踩了油門,向著來時的路飛速駛?cè)ァ?
何翊被揚起的灰塵嗆得直咳嗽,他現(xiàn)在也管不了那麼多,跳上自己的車,朝池南夕追去。
…………
“不管用什麼辦法,無論生死,人一定要給我找到!”
池南夕站在林初墜崖的地方,握著手機,恨恨的對搜救隊隊的隊長說。
旁邊站著哭哭啼啼的二喵,發(fā)生這種事情,她恨不得以死謝罪,如果不是鬼迷心竅的聽簡君良談什麼事情,林初也至於墜崖下落不明。
池南夕急躁的在山頂之巔走來走去,從林初墜崖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三個半小時了,搜救隊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現(xiàn)在都不敢想,萬一林初有什麼不測,他該怎麼辦?
二喵抽抽啼啼的聲音,讓他心煩,他瞪她一眼,快步朝山下走去。
林初是沿著懸崖旁的斜坡滾下去的,因爲(wèi)斜坡坡度太抖,沒人敢下去,救助搜索隊只有靠推斷,沿著山下找。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彷彿爲(wèi)林初的突發(fā)事件鳴奏哀曲。
助理小晨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從別的市趕過來。
來到池南夕的身邊,此刻他舉著傘,寸步不離的跟在池南夕的身後。
池南夕拿著望遠(yuǎn)鏡,沿著山路,走幾步,就要停下細(xì)細(xì)向下觀察一下。
天空下著雨,天色陰沉,能見度很低,向下望去,除了樹木雜草叢生,什麼也看不見。
池南夕拿著望遠(yuǎn)鏡看了半晌,驀地把望遠(yuǎn)鏡狠狠的摔在地上,無緣由的衝身後的小晨發(fā)火:“你特麼的能不能離我遠(yuǎn)點?”
小晨抿了抿嘴,舉著傘後遲疑一下,後退幾步。
雨越下越大,沒一會兒,池南夕身上全都被淋溼了,雨水順著他的發(fā)稍向下滴。
此次拍攝的導(dǎo)演聽說安氏總裁的池南夕來了,慌不迭的打著傘趕過來,點頭哈腰的說:“池總您怎麼了來了?何小姐已經(jīng)跟我們解釋清楚了,林初那丫頭太愛顯擺,一不小心從山上滑下去了……”
不等導(dǎo)演把話說完,池南夕上前抓住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拎起來,眼底是可怕的戾氣:“林初萬一有什麼,我讓你們?nèi)w人殉葬!”
導(dǎo)演的傘掉在地上,被風(fēng)吹著打了幾個滾。
他全身打了一個激靈,望著正往山下走的池南夕的背影,心裡既震驚又奇怪,池南夕不是何紫櫻的未婚夫嗎,怎麼替林初那女人抱不平了?
…………
搜救隊找了大半天,最後又回到了山頂。
穿著防水工作服的搜尋隊隊長,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疲憊的說:“池總,山下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一點線索都沒有!”
池南夕望著霧濛濛的山底,眼中一片幽沉之色。
“你們不會從這裡吊一根繩,沿著這個斜坡從這邊下去看看?”小晨提議說。
搜救隊隊長瞪了他一眼:“你說的輕巧,這個山崖深不見底,又下著雨,不僅要預(yù)防自身被巖石刮傷,繩索中途崩斷,還有預(yù)防山體崩塌,這麼冒險的事,你怎麼不去幹?”
小晨撇撇了嘴,有些不服氣。
搜救隊隊長沒好氣的說:“我們雖然是幹這一行的,但也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萬一我們有什麼不測,家裡人豈不得要難過死?就上個星期,其他隊的一個老王,在旅遊景點爲(wèi)了拯救一個追氣球的是小女孩兒,不幸因公殉職了……”
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們爲(wèi)了人民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付出這麼多,偏偏你們還不理解……”
一番話說得小晨啞口無言。
一行都有一行的艱辛,我們不能僅憑我們的主觀去判斷別人的工作性質(zhì),更不能對其指手畫腳。
沒
有實踐,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應(yīng)該尊重每一個辛苦勞作的勞動者。
“我下去!”池南夕忽地的開口說。
搜救隊隊長跟小晨都吃驚的望向他,他卻神色泰然的脫下溼漉漉的外套,從旁邊的行李包裡拿出一件和救助隊隊長一模一樣的防水衣穿上。
邊穿邊指揮救助隊隊長,篤定又鎮(zhèn)定的說:“你們做一下準(zhǔn)備,讓我越快下去越好!”
“池總……”小晨滿臉驚恐與擔(dān)憂之色。
池南夕擡了擡手,示意他什麼都不要說。
看向救助隊隊長:“天馬上要黑了,別耽誤時間,你們快點!”
救助隊隊長見他確實是橫了心,救人要緊,他不再規(guī)勸什麼,用對講機叫上來幾個人,爲(wèi)池南夕下山做準(zhǔn)備。
救助隊人冒著風(fēng)雨,把繩索的一頭固定在一塊兒大巖石上。
這頭有個滑輪,滑輪上有個手柄,他們可以通過搖動手柄來控制繩索的長度。
繩索的另一頭綁在池南夕的腰上,除了必備的救援用品,他還特地帶了一件乾燥的大衣,用油布紙包了。
池南夕平時愛健身,有攀巖的經(jīng)驗,許多救護措施他都懂,省去了救護隊隊長一番口舌。
一切準(zhǔn)備就緒,池南夕站在懸崖邊,目測著高度,準(zhǔn)備隨時沿著那個斜坡鄉(xiāng)下搜尋。
何紫櫻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上來,她扔下雨傘,跪坐在池南夕的面前,痛哭流涕:“阿南,不要……”
池南夕冷冷的看她一眼,什麼也沒說,朝巖石那邊的救助人員揮手示意了一下。
救助人員便慢慢的放開繩索,讓他一點一點的下降。
小晨緊張的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他一會兒向老天爺禱告,一會兒向觀音菩薩禱告,無一不是乞求池南夕平安無事,完好如初的活著回來。
繩索的下降速度很快,山上的人很快便看不清了池南夕的身影。
下去的時候,救助隊給池南夕配了一個對講機,方便他們能隨時知道他的動態(tài)。
從池南夕開始下降,對講機就一直響個不停:“池總池總,請你報告一下你現(xiàn)在的位置,是否安全……”
起初池南夕還抽空應(yīng)答一兩句,可是後來他嫌煩,直接把對講機給關(guān)了。
雨嘩嘩的下著,沒有一點停歇的意思。
池南夕靠著懸崖壁,一手扶著繩索,一手用軍鏟劃著巖石壁,減少下降的衝力。
身上悽風(fēng)冷雨,身下懸崖深不見底,如不是池南夕心理素質(zhì)過硬,恐怕早就嚇了個半死。
他一邊沿著下坡向下降,一邊大聲喊著林初的名字。
沒多一會兒,他的嗓子喊啞了。
繩索差不多下降到了懸崖的三分之一處,可是一點林初的蹤跡都沒有。
池南夕心頭的那一團跳躍的希望之火,一點點的變小變?nèi)酢?
從父母過世,池南夕就沒再哭過,可是此刻,他真的流淚了。
在上面看的時候,不知道懸崖多高多深,下來以後才發(fā)現(xiàn),人要從上面掉下來,摔入山底,根本不會有生還的可能。
“林初,你到底在哪裡?”池南夕啞著聲音大喊!
就在他即將絕望的時候,一抹耀眼的暗紅在直刺他的感官。
現(xiàn)在已是深秋,樹木衰敗,落葉繽紛,那抹紅在衰敗的灰色中,尤爲(wèi)亮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