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楚悠見鳳七七失了神,用手肘輕輕地撞了撞鳳七七的手臂,他那張英俊的臉上,堆起了痞痞的笑,他湊近了鳳七七,在她的耳畔饒有興致地說:“七七,倘若這件事成了,我定送你一份大禮?!?
鳳七七聽見了君楚悠說這樣的話,頓時(shí)來了興趣,微微地挑了一下眉,嘿嘿一笑說:“禮物就算了,不如折現(xiàn)吧?!?
君楚悠蹙了蹙眉,鳳七七就像是一個(gè)錢串子,三句話離不開銀子,“七七,你上輩子是不是一個(gè)窮死鬼?!?
鳳七七眉黛淺凝,擡起了瑩白的纖手,摸了摸棱角分明的下巴,“我就聽說過餓死鬼,還沒聽說過窮死鬼?!?
“你一定是因爲(wèi)太窮了,所以被餓死了?!本凭彶阶叱隽霜M長的過道。
鳳七七站在原地,嗔了君楚悠一眼,“嘿!你什麼意思???”
離開了酒樓,鳳七七擡頭看著湛藍(lán)色的天空,擡起了白皙的手,輕輕地摸了摸尖尖的下巴,眉心微微地一蹙,似乎在她的眼前尹黍的身影怎麼都揮之不去,特別是在見到了君臨烈之後,那種感覺就變得愈發(fā)地強(qiáng)烈,難道當(dāng)真是應(yīng)徵了自己的猜想,尹黍是經(jīng)過易容的?!
“七七,你走吧?!本茢E眸瞟了一眼鳳七七。
君楚悠的聲音將鳳七七斂回了神來,擡起了眼皮看了一眼君楚悠,眸光倏地暗淡了下來,和剛剛那個(gè)在飯桌上生龍活虎的她,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看著鳳七七的模樣,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壓低了聲音,在鳳七七的耳畔輕聲地問:“七七,你這是怎麼了,咋看上去像是爽打了的茄子似的呢?”
鳳七七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而是踱步走在了人潮擁擠的街道上,陣陣的清風(fēng)中夾雜著淡淡的香味,她緩擡雙眸,看著半空之中升騰起繚繞的青煙,壓了壓眉心,輕嘆了一口氣。
她怎麼都想不通,尹黍到底是什麼人,可是不知道爲(wèi)何,她覺得能夠再君臨烈的身上,看見尹黍的影子,她緩緩地?cái)炕亓隧猓⑽⒌孛蛄嗣螂p脣,側(cè)目瞥了一眼身旁的君楚悠,輕聲地問:“你四哥是個(gè)什麼樣的人?”
“四哥和三哥都是自小就跟著王叔,在軍隊(duì)之中摸爬滾打起來的,爲(wèi)人性子好爽,不拘小節(jié),你多接觸接觸就會(huì)了解他了?!本泼嫿青咧荒\薄的笑,薄脣微啓對(duì)鳳七七介紹道。
鳳七七頜了頜首,貝齒輕輕地咬了咬脣瓣,眸光落在了川流的人羣之中,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人似的。
好半晌,鳳七七回過了神來,她眉梢微微地一挑,脣邊掀起了一抹淺薄的笑,“走吧。”
君楚悠微微地怔了一下,凝眉問道:“去哪?”
“你的王府啊?!兵P七七給了君楚悠一個(gè)大大的白眼,明明是他剛剛說想要讓自己去試試君臨烈的,才屁大的功夫,他自個(gè)兒卻忘了個(gè)乾乾淨(jìng)淨(jìng)。
逸王府落座在京城之中最爲(wèi)繁華的街道上,君楚悠和其他的王爺們不同,他自小喜歡熱鬧,在初建王府之時(shí),特意在京城之中選擇了一處極爲(wèi)熱鬧的地點(diǎn)。
鳳七七站在逸王府的朱門外,看著極爲(wèi)奢華的逸王府,脣角微微地抽了兩下,無論從哪一個(gè)側(cè)面來看,逸王府都不像是一個(gè)王爺?shù)木铀?,她似乎感覺自己像是站在了怡紅樓的門外,彷彿鳳七七看見了一個(gè)個(gè)穿紅著綠的姑娘們,揮舞著手中的帕子,找招攬客人似的。
“你的逸王府,裝飾的還真……”
君楚悠湊到了鳳七七的面前,露出了一口潔白的小牙,嘿嘿地一笑說:“怎麼樣,本王的王府很別緻吧?”
鳳七七聞言,險(xiǎn)些將一雙眼珠子瞪了出來,長大的嘴巴足足能夠塞下兩個(gè)雞蛋,這叫做別緻?!
“呵、呵呵……”鳳七七有些尷尬,如果說這樣也能夠叫做別緻的話,那她的怡紅樓豈不是更加的別緻了。
鳳七七額頭之上浮現(xiàn)出了三條黑線,有些無奈地撇了撇嘴,順著君楚悠的話說了下去,“是別緻,相當(dāng)?shù)膭e緻。”
君楚悠擡手,朝著逸王府的朱門做了一個(gè)請(qǐng)的手勢(shì),“咱們走吧?!?
鳳七七舉步上了臺(tái)階,徑直地走進(jìn)了逸王府之中。
果不其然,就連逸王府中的花都說極爲(wèi)豔俗的,到處都是豔紅灼目的芍藥和牡丹,端是一眼,鳳七七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一片火海之中。
隨著君楚悠走進(jìn)了正廳當(dāng)中,眼瞧著君莫黎端坐在輪椅上,瑩白的纖手上端著青瓷茶盞,頎長的睫毛低垂,在雙頰上留下了兩道剪影,宛如墨染一般的青絲垂下,遮住了君莫黎帶著一半面具的側(cè)臉。
他闔了闔杯蓋,輕輕地呵出了一口氣,吹涼了青瓷茶盞之中的茶湯,輕飲了一口之後,君莫黎緩擡睫眸,朝著房門外的鳳七七和君楚悠瞥了一眼。
君莫黎將手中的青瓷茶盞擱在了一旁的紫檀桌案上,脣畔含笑,眸光之中泛起了一抹異樣的神色,就算是此時(shí)此刻的鳳七七身著一身男裝,君莫黎還是一眼就能夠認(rèn)出來這個(gè)女人,饒有興致的眸光在鳳七七的身上來來回回地打量了一番,薄脣微啓淡淡地說道:“六王兄,你這是帶七七去哪了?”
鳳七七深深地吞了一口口水,聽著君莫黎的音調(diào),她的心頭之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她的面色極轉(zhuǎn),原本來帶著一抹淺笑的小臉,瞬間繃緊,舉步跨過了門檻,走進(jìn)了逸王府的正廳當(dāng)中。
“呵、呵呵……”鳳七七笑地有些尷尬,擡起了瑩白的纖手,撓了撓腦後,“黎王殿下,還真巧啊?!?
“巧?!”君莫黎墨染般的劍眉微微地一挑,聲音清冷宛如寒風(fēng)一般朝著鳳七七颳了過去,冷冷地說:“本王是特意來尋你,怎麼會(huì)是巧呢?”
鳳七七聞言,眉黛一凝,看著君莫黎陰沉著一張臉,鳳七七倏然感覺自己的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巨大的方石似的,彷彿臉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她強(qiáng)擠出了一抹極爲(wèi)難看的笑容,踱步上前,停至在了君莫黎的身前,她垂下了睫眸,看著眸色陰鷙的君莫黎問:“黎王殿下,您找、找我是爲(wèi)了什麼事?。俊?
“還有三日,本王就要迎娶你過門,難道說本王還不能見見自己未過門的王妃嗎?”君莫黎眉梢一挑,哂笑著說。
鳳七七就知道,君莫黎來找自己絕對(duì)沒有什麼好事,她的雙眸之中涌上了一片氤氳,掩蓋住了原本的神色,微微地蹙了一下眉說:“黎王殿下,您是不是忘記了,那天在宮中皇太后所說的話……”
“呵!”君莫黎冷笑了一聲,直接打斷了鳳七七的話,他揚(yáng)起了棱角分明的下巴,微微地瞇了瞇宛如琥珀一般的眸子,冷然道:“本王已經(jīng)說服了皇祖母?!?
“啥???”鳳七七將雙眼瞪大宛如銅鈴一般,她一瞬不瞬地望著君莫黎。
腦海之中浮現(xiàn)出土豪金的皇太后的模樣,想著她並不像是個(gè)很好說話的人,怎麼就會(huì)這般輕易地被君莫黎給說服了呢?!
“再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本王,本王就剜了你一雙眼珠子?!本璧拿嬤叧冻隽艘荒\淺淡淡的笑,壓低了聲音在鳳七七的耳畔說道。
鳳七七聞言,不由得縮了一記哆嗦,下意識(shí)向後倒退了一步,眉心扭成了麻花狀。
前有鳳翎羽這頭餓狼,後有君莫黎這隻猛虎。
鳳七七感覺自己就像是站在獨(dú)木橋上,唯有昏過去纔是唯一的過獨(dú)木橋的法子。
“你們小兩口在說什麼悄悄話,也讓我聽聽?!?
聽見了君楚悠的話,鳳七七恨不能回手便是一記耳光,狠狠地抽在君楚悠的臉上。
“怎麼哪都有你???”鳳七七給了君楚悠一個(gè)大大的白眼,須臾,她有些無奈地看向了君莫黎,抿了抿雙脣,沉吟道:“黎王殿下,您看看這件事咱們還能不能商量商量……”
“你覺得呢?”君莫黎挑眉,眸光灼灼,一瞬不瞬地望著鳳七七,那目光彷彿是想要將鳳七七給點(diǎn)燃了一般似的,“這……也不是不可以?!?
聞言,鳳七七的面色一喜,一臉諂媚地湊到了君莫黎的面前問:“您要怎麼才能夠放過我?!”
“原聘禮的十倍還給本王?!本璞∶嬑櫍亻_了口。
“什麼!?”
鳳七七的笑容倏地僵在了臉上,原聘禮的十倍!
他開什麼玩笑,那些聘禮都已經(jīng)被鳳翎羽給半空了,留給她的就只有一個(gè)個(gè)空置的箱子,別說是十倍了,就算是一兩銀子鳳七七現(xiàn)在也拿不出來,“黎王殿下,還有沒有別的條件?”
“或者你殺了本王,亦或者本王殺了你,你挑一樣吧?!本枥湫?,在鳳七七的耳畔吹了一口熱氣。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觀世音菩薩……我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今生您要這麼折磨我。
君莫黎眸光漫過了鳳七七,看向了站在鳳七七身後的君楚悠,淡淡地說:“六王兄,王弟府中還有事兒,想要帶七七回去……”
“那可不行?!本撇粠Ь璋言捳f完便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四哥回京了,一會(huì)就來我府上,你們今兒誰也不能走啊,咱們好好的喝一頓?!?